“我凭本事渡劫，何罪之有？”
韩跑跑的反驳，掷地有声，逻辑自洽。
他没有作弊，没有找人代考。他所有的准备，都是在天道规则允许的范围内进行的。你总不能因为一个考生准备得太充分，考了满分，就说他破坏了考试的严肃性吧？
天劫被他这句话噎得浑身电光乱冒，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是啊，他凭的是本事，你能拿他怎么办？
直播间的观众也议论纷纷。
【“好像……说得有点道理啊。”】
【“确实，规则之内，皆为合理。老韩这波反击，有点水平。”】
【“主播要怎么接？这个角度不好反驳啊。”】
江澈看着韩跑跑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心中暗道：果然，这家伙的道心，坚如磐石。常规的道德和秩序指控，对他根本没用。
那就换个角度。
“被告的辩护很有力。”江澈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可了他的说法，“那么，我们换一个话题。我们来谈一谈……‘劳工权益’。”
劳工权益？
韩跑跑的眉头，第一次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又是什么他没听过的词？
“传证人二号。”江澈说道。
这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
江澈只是伸出手，对着韩跑跑腰间挂着的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绿色小瓶，轻轻一点。
“嗡——！”
那小瓶子剧烈地颤动起来，发出一阵微弱的绿光。
紧接着，一道虚幻的、仿佛随时会消散的绿色光影，被硬生生地从瓶子里抽了出来，飘到了证人席上。
那是一个看起来极其憔悴的……瓶灵。
它身材瘦小，脸色（如果光影有脸的话）蜡黄，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浑身散发着一股“被榨干”的气息。它一出现，就虚弱地瘫在证人席上，仿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韩跑跑的脸色，终于变了。
那是他的本命法宝，那个催生了无数灵药，助他一路走到今天的……掌天瓶！
他怎么也想不到，江澈竟然能绕过他，直接将瓶灵给拘了出来！
“证人，”江澈的声音变得温和起来，像一个正在安抚受害者的工会代表，“请告诉法庭，你的名字，以及你和被告之间的关系。”
瓶灵有气无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被告席上的韩跑跑，眼神中充满了……怨念和恐惧。
“我……我没有名字。”瓶灵的声音细若蚊蝇，“他……他一直叫我‘喂’。”
“至于关系……我是他的……生产工具。”
“生产工具？”江澈追问道，“具体是做什么的？”
“催生灵药。”瓶灵说着，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整个光影都颤抖了起来，“无休无止地催生灵药。一天十二个时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万年来，我没有休息过一天！”
它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充满了血泪控诉：
“他需要疗伤丹药，我就要催生疗伤灵草！他需要修炼丹药，我就要催生增进修为的灵药！他需要炼制法宝，我就要催生天材地宝！”
“我的灵液，就是我的生命力！他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可以无限续杯的免费饮料机吗？！”
“我为他工作了几万年！几万年啊！他给过我一天的带薪休假吗？他给过我一分钱的加班费吗？他给我交过五险一金吗？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要求瓶权！我要休息！我要罢工！”
瓶灵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在证人席上哭了起来，那叫一个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直播间瞬间就炸了。
【“我靠！这不就是修仙版的‘996是福报’吗？”】
【“泪目了！打工瓶，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瓶灵也是灵，瓶灵也要有瓶权！”】
【“韩跑跑，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压榨员工！你没有心！”】
【“榜一大哥‘只想看乐子’送出【带薪休假喷雾】x100！主播，给孩子补一补！看给孩子累的！”】
江澈看到打赏，眼睛一亮，立刻从台下掏出一个喷雾罐，对着瓶灵就是一顿猛喷。
“嗤——！”
充满了生命气息的绿色气体笼罩了瓶灵。
奇迹发生了。
原本虚弱不堪的瓶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起来。它蜡黄的脸色变得红润，黑眼圈消失了，整个光影都散发着一股“满血复活”的气息。
它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然后，它对着江澈和直播间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紧接着……跳了一段极具异域风情的肚皮舞，以示感谢。
全场，再次石化。
跳完舞，瓶灵感觉自己彻底和过去的“老板”划清了界限。它清了清嗓子，为了报复韩跑跑，它决定……当庭背刺！
“法官大人！”瓶灵义正言辞地说道，“为了感谢您的再造之恩，也为了让这个万恶的资本家受到应有的惩罚，我决定……举报！”
“我举报！韩跑跑除了我这个移动小金库之外，还在‘北冥仙域’的‘葬魔海’海底，‘东皇天’的‘陨神星核’内部，以及‘西极鬼界’的‘黄泉眼’深处，分别藏匿了三个秘密宝库！里面全是他几万年来搜刮的天材地宝！”
“轰！”
这一下，韩跑跑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那是他最核心的几个秘密资产藏匿点！连他最亲近的化身都不知道！
这个该死的瓶灵！
他看着那个在证人席上耀武扬威的瓶灵，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杀气。
江澈对此视而不见。他微笑着看向韩跑跑，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被告，你的核心资产似乎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风险。”
“需要本庭，为你启动‘财产保全’程序吗？当然，是收费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