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欣跪倒在地,浑身痉挛,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眼白瞬间被血丝占据,几乎要爆裂开来。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徘徊,人性的部分正在被迅速侵蚀。
“陈凡……我要……力量……复仇!”唯有这个执念,如同黑暗中最后的风暴眼,支撑着她没有彻底迷失。
她疯狂运转血魂饲魔引的法门,引导着这两股狂暴的力量在经脉中冲撞、炼化。过程痛苦得如同凌迟,但效果也显而易见。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魂力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得凝实、阴冷,甚至带上了一丝血煞的特性,威力远超从前。
不知过了多久,桥洞下的流浪汉早已化作一具形容枯槁、毫无生气的干尸。王欣缓缓站起身,擦去嘴角因内力冲击而溢出的一丝黑血。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但那双眼睛,却亮得骇人,瞳孔深处仿佛有血色的旋涡在缓缓转动。
她感受着体内澎湃了数倍不止的阴冷力量,一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扭曲快感油然而生。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白皙修长、却刚刚沾染了罪恶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妖异而满足的弧度。
“这就是力量的感觉吗……真是……令人沉醉。”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
从此,金陵城的夜色下,多了一个游荡的“猎魂者”。王欣在暗影组织的指引下,不断寻找着合适的“猎物”,用他们的魂与血,浇灌着自己迅速成长的邪恶力量。她的心肠越来越硬,手段越来越狠辣,偶尔在镜中看到自己那越来越陌生、越来越妖异的面容,她甚至会感到一种病态的快意。
陈凡,你看,这就是你造就的我!你喜欢吗?
……
与此同时,陈凡的公寓内。
他刚刚结束一次深层次的入定,缓缓睁开双眼。这段时间,他除了巩固修为,炼制丹药,也在密切关注着城市的异常波动。王欣那次失败的试探,以及随后城市中偶尔出现的、带着类似阴戾气息却又强盛数倍、并且混杂了血煞之气的魂力残余,引起了他的警觉。
“不止一股……而且,成长速度异常。”陈凡神识扫过城市几个阴暗的角落,能隐约感知到那里残留的怨念与血气,都与王欣身上的力量同源,但更为浓郁。“她在通过某种邪恶的仪式或杀戮提升力量……黑暗组织,果然不是什么善类。”
他走到窗边,望着脚下这座繁华与阴暗并存的都市。王欣的堕落,虽是她自己的选择,但终究与他有关,这份因果,他无法完全置身事外。
“不能再放任下去了。”陈凡眼神微冷,无论是因为王欣可能对无辜之人造成的危害,还是因为她背后那个对自身抱有敌意的黑暗组织,他都必须要采取行动。
他并非要拯救王欣——道心已堕,魔种深种,能否回头全看她自己造化。但他需要弄清楚黑暗组织的底细,以及他们寻找自己的真正目的。同时,也要阻止王欣造成更大的杀孽。
“或许,该主动‘引蛇出洞’了。”陈凡心中有了计较。他准备故意泄露一丝自己的行踪和“虚弱”的假象,看看能否将隐藏在暗处的黑暗组织,以及被他们操控的王欣,引到明处来。
一场猎人与猎物身份模糊的博弈,即将在这座城市的阴影下展开。王欣在黑暗中越陷越深,渴望着向陈凡复仇;而陈凡,则准备直面这份由他间接催生出的恶果,并斩断其背后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