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犹豫,忍着伤痛,开始以最基础的方式,极其缓慢地汲取空气中稀薄的水灵之气,转化为玄冥真水,滋养干涸的经脉和丹田。过程缓慢而痛苦,效率低下,但总好过坐以待毙。
日子一天天过去。
王欣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一点点恢复的微末力量,带着王寒在这片陌生的山林中艰难求生。她找到了水源,猎取一些小型动物果腹,并不断探索周围环境。
她确定这里已经不在华夏境内,空气中的能量属性、植被、动物都与华夏迥异,更像是在某个热带或亚热带区域的原始山林中。她不敢轻易暴露行踪,尤其是不敢让王寒的特殊被外界察觉。
王寒在一天天长大,速度似乎比普通婴儿要快一些,他依旧不哭不闹,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醒来时就用那双奇异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世界,周身自发地吸收着能量。偶尔,他身上会不受控制地散发出微弱的寒气,将身边的草木冻结,或者让靠近的小动物惊慌逃窜。
王欣一方面欣喜于儿子的不凡,另一方面也愈发谨慎。她开始尝试用自身恢复的玄冥真水,小心翼翼地引导王寒体内那先天而成的玄冥之气,按照玄冥噬魂咒中最基础的法门进行运转,她要将自己的道,完整地烙印在儿子身上。
“寒儿,记住,力量才是一切。情感是累赘,是毒药。”她常常抱着王寒,在寂静的山林中低语,声音冰冷而执着,“这世间,唯有母亲不会背叛你。而我们,不需要任何人,尤其是……那个男人。”
小小的王寒似乎听不懂,只是用纯净的眼睛望着她,偶尔会伸出小手,抓住她垂落的一缕发丝。
夕阳的余晖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这一对相依为命的母子身上,勾勒出一种诡异而森冷的温馨。王欣的偏执与母爱交织在一起,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绕着王寒的童年。
光阴荏苒,如同山涧溪流,悄无声息地滑过指缝。转眼间,王寒已在这片原始山林中度过了三个春秋。
对于普通孩童而言,三年或许只是从蹒跚学步到口齿伶俐的成长。但对于王寒,这三年却是一段在极致严苛与孤寂中,力量与认知以惊人速度蜕变的时期。
王欣的伤势在贫瘠灵气的滋养下,恢复得极其缓慢,至今也未能重回元婴期,但她对王寒的培养却从未松懈,甚至愈发严酷。
小小的王寒,早已褪去了婴儿的肥嫩。他身形比同龄孩子略显清瘦,但骨架匀称,动作间带着一种猫科动物般的轻盈与协调。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冷白,衬得那双瞳孔边缘流转着冰蓝与翠绿光泽的眼眸,越发显得深邃而剔透,仿佛蕴藏着万年寒冰与初春新叶的秘密。
他依旧很少说话,沉默得如同山间的岩石,大部分时间,他都在王欣的监督下,进行着枯燥而痛苦的修炼。
“凝神,引导寒气循督脉而上,过玉枕,下重楼……”王欣冰冷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她盘坐在一旁,神识紧紧锁定着王寒。
王寒小小的身躯端坐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周身弥漫着肉眼可见的淡蓝色寒气。他眉头紧蹙,小脸因为竭力控制体内那霸道而精纯的玄冥之气而微微扭曲,细密的汗珠刚渗出毛孔,就被瞬间冻结成冰晶。他的经脉时常传来针扎般的刺痛,那是玄冥之气过于凛冽对尚未完全坚韧的经脉造成的负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