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澹升起一股烦躁,站起身走出病房,“等着。”
病房门“咔嗒”一声合上,简棠脸上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瞬间褪去,眼底翻涌起冰冷的恶意,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她拿出手机打电话:“帮我做一件事!”
电话那边嘈杂声很大,像是在赌场,很快男人混不吝的声音传来,“简小姐,我出场费可是很贵的。”
“放心,价钱随便你开。”
“简小姐,你以为我差钱?”
简棠抿了抿唇,暗暗咬牙,“今晚,鸿源酒店等你。”
男人舌尖舔了舔嘴唇,猥琐的笑了笑,“简小姐放心,我包你满意。”
傅云澹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简棠慌张的藏手机,不以为意,“病了就不要玩手机。”
简棠笑笑,“云澹,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男人将糖炒栗子放桌面上。
将白色药膏递给她,“自己抹一下。”
简棠把头凑过去,“我看不到,你帮我涂药。”
傅云澹点头去洗手,将药膏挤到指腹上轻轻给她上药,“棠棠,你要听话,答应你的我会做到。”
她低低地笑了,声音里裹着几分讥讽,尾音拖得长长的,让人摸不透心思。“好,商场的事我会给南小姐道歉。”
听到她的话,男人语气软了下来,给她抹药的手也轻了些许,“等爷爷八十大寿以后,我就会和她离婚。”
简棠心里勾起冷笑,“好,我都听你的话。”
——
南沐柠回到家,看着属于自己的东西,笑容很浅,她将傅云澹送给她珠宝,礼服……通通装进大米袋子里。
傅云澹对她还挺大方,两年送的东西不少。
既然是送给她的,就没必要留给别的女人,正好她也缺钱,以后还有孩子要养,谁跟钱过不去。
很快收二手珠宝礼服的人上门,一共卖了两个多亿,南沐柠拿着银行卡,笑的跟花一样灿烂。
回到卧室,只拿了身份证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下楼,对管家和佣人挨个拥抱告别。
“刘叔,我走了。”
“吴妈,别想我。”
“少夫人,你真和少爷离婚了?”吴妈不可思议问。
“嗯,离了,以后你们好好照顾自己。”
刘叔:“少夫人,有空常回来看看我们。”
“好。”南沐柠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回这了,客气的点头。
南沐柠秾艳皮囊裹着精致的五官,她逆着光走远,美得宛若幻境,眼波流转间尽是剔透亮泽,饱满性感的唇微微上翘,脚步如轻盈的蝴蝶,渐行渐远。
上了一辆网约车,刚坐好,闺蜜打来视频,“宝子,事办妥了吗?”
“妥了,明天去领证。”
“恭喜脱离苦海,放弃一棵歪脖子树,获得一大片森林,今晚“缘来客”会所找男模去。”
南沐柠手覆在肚子上,“我怀孕了,禁色。”
秦优优抬手掏耳朵,“什么玩意儿?”
“你没听错,我怀孕了,你要当干妈了。”
秦优优气的在办公室来回踱步,“不是,你带球跑?!”
“傻瓜,傅云澹是什么人,你敢带球跑,不想活了?”
“就算你把孩子生下来,傅云澹能让傅家骨肉流落在外,你有几个脑袋和他斗?”
南沐柠深褐色瞳眸永远带着碎星一般的笑:“优优,我没有亲人了,你别劝我了。”
秦优优听她这么说,深深叹气,“你呀!”
赌博的父亲,短命的妈,渣男丈夫,破碎的她……
夏日傍晚,橘色晚霞像被打翻的熔金,猛地破开天际,将半边天空染得暖融融的,连吹过的风都裹着几分甜意。
南沐柠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长睫安静地垂着,全然没察觉看似平静的空气里,正绷着暴风雨来临前的紧绷气息。
“砰——!!!”
剧烈的撞击声炸开,震得耳膜发疼。南沐柠身体像断线的木偶,猛地从破碎的车窗飞弹出去,重重砸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又不受控地翻滚了几圈。
她蜷缩着身子,双手死死护在小腹前,指节用力而泛白。
眼皮沉得像灌了铅,意识在黑暗里沉浮,模糊中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踹开车门下来,居高临下地啐着污秽的话:“踏马的!敢得罪我金主简小姐?下辈子睁大眼睛投胎,别再惦记不属于你的东西!”
那个男人说完离开。
她还不能死。
南沐柠手颤颤巍巍拿出手机,给傅云澹打电话,那边很快接通,是简棠的声音,还有浴室的水声,“喂。”
南沐柠忍着喉咙的苦涩,还有身体的疼痛,“云澹在哪?救救我们的孩子?”
简棠脸色铁青,南沐柠居然怀孕了,傅云澹和她睡了!
傅云澹口口声声说喜欢她,要娶她,结果和别的女人睡了!
心底涌出无尽的嫉妒,让她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
“云澹在洗澡,不方便接你电话。”不等南沐柠说话,简棠说:“南沐柠,你就带着你的孩子去死吧!云澹是我一个人的。”
说完还故作喘了几下,“云澹跟牛一样,也不知道轻重,唉!”
“是你要杀我?!”
“是,南沐柠,你不该抢我的男人,和你肚子里的野种去见阎王吧!”
“还有,你以为没有云澹的默许,我会对你下手,你一个下三滥怎么配生傅家的孩子。”
南沐柠挂了电话,仰躺在地上,看着天边的晚霞,突然大笑。
傅云澹还不如拿一把刀直接杀了她来的干脆,有必要一次次挖她的心吗?
女人瞳孔涣散,眼前一片模糊。
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如果没有爷爷,她不会和傅云澹结婚,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
这婚姻是她南沐柠偷来的,受再多罪也是活该。
很快,路人打了电话,救护车将南沐柠送进医院。
医院的护士拿起南沐柠的手机,在通讯录找到第一个电话,用自己的手机拨过去,点开免提,“喂,你好,请问是南沐柠小姐的家属吗?”
傅云澹声音冷的像一把冰刀,“你谁?”
“先生,我是国泰医院的护士,南小姐出了车祸,情况不容乐观,病危通知书需要你签字,你……”
“死了吗?”男人更加清冷的嗓音传来。
护士怔愣住,侧头看看正在急救的女人,眼角流出晶莹剔透的眼泪。
“还……没。”护士心里把对面的男人骂了一通。
“等死了再通知我。”电话挂断了。
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