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深谷觅遗踪,石画引幽思
晨曦微露,薄雾如轻纱般萦绕在山林之间。洛尘、王大锤,以及两名身手最为矫健、且修炼“锻体诀”略有小成的年轻村民——阿木和阿石,一行四人悄然离开了桃源村,向着东南方向那处发现异常的山谷进发。
临行前,洛尘特意叮嘱村长和小莲提高警惕,并让墨羽肴留在村中,协助监察元气波动。墨羽肴虽然也想去“探险”,但见洛尘神色严肃,便乖巧地应了下来,只是偷偷塞给洛尘一小包自己晒的果干,小声道:“路上吃,可甜了。”
洛尘微微一怔,接过果干,点了点头。
四人皆是身手敏捷之辈,在崎岖的山林中穿行速度极快。洛尘一马当先,暗红色的石甲在林木间隙投下的光斑中若隐若现,他并未全力催动,只是让其覆盖关键部位,减少元气消耗,同时也能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王大锤紧随其后,背负着那面修复了些许灵光的金鳞盾和一根沉重的铁棍,步履沉稳。阿木和阿石则负责殿后和警戒,手中紧握着镶嵌了微弱元光矛头的短矛。
沿途,洛尘不断对照着侦查小队绘制的地图,并凭借自身对元气的感知和脑海中那幅残缺的星图进行校正。他发现,越是靠近那处山谷,空气中的元气似乎就变得越发“清冽”,与桃源村中心的温和醇厚截然不同,倒真有些像墨羽肴形容的“镇过的酸梅汤”。
“洛大哥,这里的元气,吸进去感觉脑子都清醒了不少。”阿木深吸一口气,惊讶道。
洛尘点头:“元气亦有属性之分,此地或许偏向水、冰或风属,具体还需探查。”
约莫两个时辰后,一行人抵达了地图上标注的山谷入口。谷口狭窄,两侧崖壁陡峭,长满了湿滑的苔藓,仅容两三人并行。一股带着寒意的微风从谷内吹出,令人精神一振。
“就是这里了,大家小心。”洛尘低声道,率先踏入谷中。
谷内景象与外界迥异。树木明显稀疏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叶片呈淡蓝色、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奇特灌木。地面覆盖着厚厚的、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几乎听不到脚步声。空气中那股清冽的元气更加明显,甚至在一些岩石表面凝结成了薄薄的、散发着寒气的白霜。
“看那里!”眼尖的阿石指向左侧崖壁下方。
那里有几处明显是人为清理出的平台,上面残留着一些早已腐朽的木头和石块的痕迹,正是侦查小队发现的营地废墟。岁月流逝,早已看不出原本的形制。
洛尘走上前,蹲下身仔细查看。他用手拂开一层落叶和泥土,露出下方一块较为平整的石板。石板上,刻着一些早已模糊的图案,但依稀能辨认出是某种飞禽的羽毛,以及一些类似云纹和水波的符号。
这图案风格……与墨羽肴发间那翎羽秘纹,竟有几分神似!虽然粗糙了许多,但那种独特的韵味,洛尘绝不会认错!
他心中震动,表面却不动声色,只是用炭笔将图案仔细拓印下来。
“继续往里走,注意寻找类似的图案,或者任何带有能量波动的物体。”洛尘起身吩咐道。
四人继续深入山谷。越往深处,气温越低,那股清冽的元气也越发浓郁。沿途又发现了几处刻有飞禽、云纹、水波图案的岩石,似乎是指引着某种方向。
终于,在谷底一处背阴的、被几块巨大岩石半包围的空地上,他们有了重大发现。
一面高达数丈、光滑如镜的黑色石壁矗立在眼前。石壁下方,散落着更多那种散发着微弱清冽元气波动的碎石,似乎是从石壁上剥落下来的。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石壁之上,那一幅巨大而完整的壁画!
壁画的主体,是一只展翅欲飞的神鸟!它拥有修长优美的颈项,华丽的尾羽,姿态高贵而神圣,虽只是石刻,却仿佛蕴含着某种灵性,欲破壁而出!神鸟的周围,环绕着流转的云气与澎湃的水波,它的双翼之下,似乎还庇护着一些模糊的、类似先民祭祀或生活的场景。
壁画的雕刻技法古朴而传神,历经风雨侵蚀,依旧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气势与某种虔诚的信仰。
“这……这是什么鸟?真好看!”阿石仰着头,喃喃道。
王大锤也看得目瞪口呆:“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画,这鸟跟活的一样!”
洛尘的目光却死死盯住了神鸟头部和翅羽的细节!那些纹路——虽然放大了无数倍,且融入了艺术化的处理,但其核心的韵律与结构,与他那夜在墨羽肴发间看到的银色秘纹,几乎同出一源!
“山翎族……供奉的图腾么?”洛尘心中已然确定,这个消失的部落,与墨羽肴的身世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神鸟,很可能就是其信仰的核心,而那秘纹,或许便是神鸟力量的象征,或者……传承的印记!
他尝试靠近石壁,伸手触摸那冰冷的岩石。当他的指尖触碰到神鸟翅羽的刻痕时,怀中的“元心佩”再次传来了清晰的悸动!同时,他感觉到石壁内部,似乎蕴藏着一股庞大而沉寂的、与壁画同源的能量!
他运转《星元古诀》,将一丝元气注入石壁。
嗡……
石壁微微震颤,表面的刻痕似乎亮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白光,尤其是神鸟的眼睛部位,仿佛有灵光一闪而逝!一股更加精纯清冽的元气瞬间从石壁中渗出,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清新了许多。
但也仅此而已。石壁并未有更多的反应,那股庞大的能量依旧深深潜藏,如同沉睡。
“能量核心……或许需要特定的方法,或者……特定的血脉才能引动?”洛尘收回手,若有所思。他想到了墨羽肴。若她在此,以她的血脉和那秘纹,是否能唤醒这石壁中沉睡的力量?
这个念头让他既期待又警惕。唤醒力量是好事,但若因此引来更大的关注和危险呢?
“洛大哥,你看这边!”阿木在石壁侧后方喊道。
洛尘闻声走去,只见在石壁与崖壁的夹角处,有一个被藤蔓半遮掩的、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狭窄洞口!洞口边缘光滑,显然是人工开凿,并且,一股比外界更加浓郁精纯的清冽元气,正从洞内缓缓溢出!
“里面有东西!”王大锤凑过来,感受着那元气,精神一振。
洛尘用“微芒尺”测量了一下洞口逸散的元气,读数竟达到了“伍”!这已经超过了桃源村大部分区域的浓度!
他拨开藤蔓,伏下身,向洞内望去。里面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只有那清冽的元气如同呼吸般缓缓涌动。
“我进去看看,你们在外面警戒,若有异常,立刻示警撤离。”洛尘当机立断。这洞穴很可能与山翎族,甚至与“观星台”的线索有关,他必须一探。
“洛兄弟,小心!”王大锤担忧道。
洛尘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周身石甲光芒微亮,俯身钻入了那狭窄的洞穴之中。
洞穴初入时极其狭窄潮湿,但前行十余丈后,豁然开朗,竟是一个不大的天然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口仅尺许见方的小小泉眼,泉水清澈见底,散发着惊人的寒气与浓郁的精纯元气!泉眼周围,生长着几株通体晶莹、如同冰雕玉琢般的淡蓝色小草。
而在泉眼旁的石壁上,刻着几行更加古老、更加深奥的文字,以及一副……让洛尘瞳孔骤缩的图案!
那图案,并非神鸟,而是——一片浩瀚的星空!星空之中,有几颗星辰被特意标亮,其连线方式,竟与他脑海中那幅桃源星图的某个局部,隐隐吻合!
而在星空图案的下方,那些古老文字的旁边,还刻着一个极其熟悉的符号——那是与墨羽肴发间秘纹核心部分,几乎一模一样的、微缩的翎羽印记!
洛尘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了。
他感觉,自己似乎正在一步步,揭开一个横跨了时空的、宏大谜局的一角。
山翎族,神鸟图腾,星空图,翎羽秘纹,墨羽肴……
所有的线索,仿佛都在这一刻,汇聚到了这个清冷幽寂的山谷石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