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的金砖泛着冷光，沈砚捧着江南剿匪、肃孽的账本与证据，缓步走到阶下。玄色官服上还沾着未散尽的江南水汽，怀中的 “建州” 玉牌与女真铜牌硌着心口，提醒着他这场肃清背后牵扯的深层阴谋。他躬身行礼，声音沉稳：“臣沈砚，幸不辱命，已肃清江南士绅余孽，截获通敌军火，特来向陛下复命。”
皇帝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他手中的卷宗，龙颜大悦，抬手道：“沈卿平身。快把账本呈上来，朕倒要看看，江南的乱局是如何平定的。”
太监接过账本，呈给皇帝。皇帝逐页翻看，时而点头，时而皱眉，看到 “查获火药四十箱、擒获通敌士绅八名” 的批注时，拍案道：“好！沈卿办事，朕果然放心！江南盐运稳了，朝堂也少了一桩心腹大患！”
沈砚立在阶下，补充道：“陛下，此次肃清，多亏楚瑶小姐与江南盐商协助，他们不仅提供了士绅通敌的证据，还协助巡查太湖，防止海盗残余反扑。另外，臣还查获李东阳与女真贝勒的往来密信，证实其意图勾结女真，搅乱江南，为女真南下铺路。”
“李东阳！” 皇帝脸色一沉，将账本放在案上，“此人身为东林党重臣，竟敢通敌叛国，朕定要严惩！沈卿，李东阳如今在何处？”
“回陛下，李东阳已逃往京城方向，臣已派人追查，相信不久便能擒获。” 沈砚答道，“另外，臣在江南还查到，仍有小股女真细作活动于太湖芦苇荡，臣已命江南卫定期巡查，防止其再生事端。”
“做得好。” 皇帝点头，语气缓和了些，“沈卿连日操劳，辛苦了。此次江南之行，你不仅平定了乱局，还为朝廷追回盐利数十万两，护了江南民生，朕该赏你。”
就在此时，一名魏忠贤残余党羽 —— 御史王怀安出列，躬身道：“陛下，臣有本奏！沈砚在江南剿匪时，滥杀士绅，株连无辜，不少百姓已私下抱怨，恐失民心。臣恳请陛下查明此事，不可因沈砚有功，便纵容其行事过激。”
沈砚心中冷笑，早料到会有人借此发难。他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纸 —— 那是江南百姓联名的陈情表，上面密密麻麻盖着私印，还有不少百姓的签名。“陛下，王御史所言，纯属子虚乌有。此乃江南百姓联名的陈情表，上面写着臣平定海盗、肃清士绅后，盐价回落，百姓得以安居乐业，恳请陛下嘉奖臣。若臣真有滥杀之举，百姓怎会如此？”
太监接过陈情表，呈给皇帝。皇帝翻看后，脸色愈发不悦，看向王怀安：“王卿，你可看清了？这陈情表上有数百百姓的签名，绝非伪造。沈卿在江南的作为，百姓看在眼里，你怎能凭空诬陷？”
王怀安脸色惨白，额头冒汗，却仍强辩：“陛下，这陈情表定是沈砚逼迫百姓所写！他手握锦衣卫大权，百姓怎敢不从？”
“逼迫？” 沈砚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威严，“王御史可敢随臣去江南，当面询问百姓？若臣真有逼迫之举，臣愿自请革职，听候陛下发落！”
王怀安被问得哑口无言，低下头，不再说话。皇帝见状，冷哼一声：“王卿，你身为御史，不查实事，反而诬陷有功之臣，罚你三个月俸禄，闭门思过！”
“臣…… 臣遵旨。” 王怀安躬身退下，临走时狠狠瞪了沈砚一眼，眼神中满是怨毒。
沈砚心中清楚，这只是魏党残余的小伎俩，日后他们定还会寻机发难。但他并不畏惧，只要手握证据，心怀百姓，便无惧任何构陷。
皇帝看着沈砚，语气愈发信任：“沈卿，你无需在意这些流言蜚语。锦衣卫有你执掌，朕放心。此次江南之行，你不仅展现了办案能力，更懂得护佑民生，朕甚为欣慰。”
陆炳站在武将序列中，此时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沈砚此次肃清江南，不仅平定了乱局，还揪出了东林党中的通敌之辈，为朝堂清除了隐患，确是大功一件。”
皇帝点头，对沈砚道：“沈卿，朕有意升你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掌全司职权，你意下如何？”
沈砚心中一暖，却并未立刻答应，而是躬身道：“陛下信任，臣感激不尽。但臣认为，锦衣卫都指挥使一职责任重大，臣虽有办案之心，却恐经验不足，误了陛下托付。臣恳请陛下暂不升迁，待臣再为陛下办几件实事，积累经验后，再接受此职不迟。”
皇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沈卿不贪权势，反而谦虚谨慎，实属难得。好，朕便依你。但你的功劳不能不赏，朕赐你黄金百两，绸缎五十匹，另赐你尚方宝剑一柄，可先斩后奏，专查通敌叛国之案。”
“臣谢陛下恩典！” 沈砚跪地谢恩，心中满是感激。他知道，皇帝的赏赐不仅是对他的认可，更是对锦衣卫的信任。
复命接近尾声时，皇帝语气沉了几分，对沈砚道：“沈卿，有件事，还需你去办。边关急报，女真近期异动频繁，多次叩关挑衅，宣大边关压力大增。朕有意让你再往宣大，协助赵将军加固边防，查探女真动向，你可愿意？”
沈砚心中一凛，想起之前拓跋燕提及的 “女真暗中集结”，想起江南查获的女真军火，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他躬身道：“臣愿意！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边关乃大明门户，臣定不负陛下所托，守住宣大，查探女真阴谋。”
“好！” 皇帝点头，“你明日便可启程，朕已命人备好马匹与粮草，你只需带上亲信校尉，即刻出发。”
“臣遵旨。” 沈砚应道，心中却泛起一丝牵挂 —— 他本想复命后，先去太医院见苏清鸢，告诉她江南太平的消息，如今看来，只能暂时搁置了。
退出太和殿时，陆炳快步追上沈砚，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此次应对得不错，既驳倒了王怀安，又不贪权势，陛下对你愈发信任了。”
“多亏陆大人之前提醒，臣才提前准备了百姓的陈情表。” 沈砚笑道，语气带着感激，“若不是您之前说‘魏党残余定会借机发难’，臣恐怕要被王怀安诬陷了。”
“你能提前准备，说明你心思缜密，成长不少。” 陆炳点头，语气却凝重了些，“不过，你去宣大，要多加小心。女真此次异动，恐不简单，而且东林党中仍有通敌之辈，说不定会在暗中给你使绊子。”
“臣明白。” 沈砚点头，“臣会带吴峰与二十名精锐校尉前往，另外，臣还会带上苏伯父所赠的《本草秘录》，里面有解女真毒箭的秘方，若遇毒箭，也能应对。”
陆炳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考虑周全，朕放心。对了，苏小姐那边，你要不要先派人传个信？免得她担心。”
沈砚心中一暖，点头道：“多谢陆大人提醒，臣这就让吴峰去太医院传信，告诉清鸢，江南太平，臣要去宣大公干，待回来后再与她相见。”
陆炳笑着点头：“去吧，早去早回。宣大那边，赵将军是员猛将，你们二人合作，定能守住边关。”
沈砚与陆炳辞别后，快步走向锦衣卫衙门，心中满是期待与牵挂。期待的是能早日查清女真的阴谋，守住边关；牵挂的是苏清鸢，不知她得知自己要去宣大，会不会担心。
回到衙门，吴峰已在等候。沈砚将传信的事交代给吴峰，又命人备好前往宣大的行囊，包括《本草秘录》、解毒药粉、女真铜牌的拓印，还有江南的账本 —— 他想将这些证据带给赵将军，让他了解女真的阴谋。
吴峰临走时，沈砚特意叮嘱：“告诉苏小姐，江南的盐运已稳，百姓能吃上平价盐了，让她放心。另外，告诉她，臣带了她配的解毒药粉，定会平安归来，让她不必担心。”
“是！” 吴峰领命，快步离去。
沈砚坐在桌前，翻看《本草秘录》，见苏清鸢在扉页写着 “边关多风寒，需注意保暖，此录后几页有驱寒药方”，心中泛起细密的暖意。他将《本草秘录》小心收好，又摸了摸怀中的尚方宝剑 —— 这是皇帝的信任，也是他的责任。
夜色渐浓，锦衣卫衙门的烛火亮了起来。沈砚仍在整理前往宣大的卷宗，包括女真的动向、宣大的边防图、赵将军的联络方式。他知道，此次宣大之行，定不会轻松，但他无所畏惧 —— 为了大明的边关，为了百姓的安宁，也为了心中的牵挂，他定会全力以赴。
窗外传来巡逻校尉的脚步声，沈砚抬头，望着窗外的月光，心中默念：清鸢，等我从宣大回来，便带你去江南，看盐河的画舫，看百姓的笑脸。边关的事，我定能办好，你放心。
他将卷宗整理好，放在行囊中，又检查了一遍解毒药粉与《本草秘录》，确保万无一失。明日一早，他便要启程前往宣大，开启新的征程。而他知道，无论前路多么凶险，只要守住初心，心怀百姓与牵挂，便定能披荆斩棘，不负陛下的信任，不负心中的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