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陈钊龙暂时放下了对修炼瓶颈的纠结,全身心投入到对“数字幽灵”的分析中。他没有像网警那样直接去啃那些艰深的反汇编代码和网络流量日志——那不是他的强项。
他采用的是产品经理的思维模式:将黑客视为一个特殊的“用户”,将这次勒索事件视为一个“产品行为”。
他首先仔细研究了所有被勒索企业的名单和背景资料。很快,他发现了一个共同点:这些企业都处于业务快速扩张或技术转型的关键期,内部正在上线新的数据管理系统或云平台,在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存在一些数据迁移的窗口期和管理上的微小疏漏。这些疏漏在常规安全审计下可能微不足道,但却成了被攻击的突破口。
“精准打击…”陈钊龙若有所思,“这家伙不是漫无目的地撒网,他有着非常精准的情报来源。要么他有内线,要么…他有一套极其高效的网络侦察算法,能自动识别出这些处于‘脆弱期’的目标。”
接着,他开始分析黑客的攻击模式。他让叶红鲤协调,拿到了这些企业遭受攻击前后一段时间内的、更加详细的内部访问日志和网络流量数据(脱敏后)。数据量庞大到令人咋舌。
陈钊龙没有畏难,他调整呼吸,再次进入了那种“万象归元”带来的超频状态。他的双眼快速扫过屏幕上滚动的数据流,大脑如同高性能处理器般飞速运转,过滤着无关信息,寻找着潜在的关联。
在这种高度集中的状态下,他的感知仿佛延伸到了数据本身。他不再仅仅看到数字和代码,而是仿佛能“感觉”到数据流动的“节奏”和“韵律”。正常的访问流量如同平稳的河流,而异常的攻击行为则会带来某种“湍流”和“杂音”。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几段来自不同企业、看似毫无关联的日志片段上。这些片段记录的都是攻击发生前,一些极其短暂的、指向内部特定端口的失败连接尝试。它们被现有的安全规则标记为“端口扫描”或“试探性攻击”,属于常见的噪音。
但在陈钊龙的感知中,这些失败尝试的时间间隔、源Ip(虽然是伪造的)的切换模式、以及针对的端口类型,都带着一种极其隐晦的、独特的“韵律”。就像一首复杂的乐曲中,几个分散在不同乐章、却使用相同特殊音阶的微弱音符。
这是一种直觉,一种超越逻辑分析的感知。他无法用技术术语解释,但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微弱的“数字指纹”,属于同一个源头,而且带着一种…近乎艺术洁癖般的骄傲?对方似乎有意无意地在用自己的方式,在入侵过的系统中留下这种难以察觉的“标记”,仿佛在宣告“我来过”。
陈钊龙拿起电话,打给叶红鲤,语气带着一丝兴奋:“红鲤,我可能找到一点线索了。”
“这么快?是什么?”叶红鲤在电话那头很是惊讶。
“这家伙不是普通的黑客,他是个有洁癖的‘艺术家’。”陈钊龙描述着自己的发现,“他留下的这些痕迹,与其说是疏忽,不如说像是一种…签名。一种只有他自己,或者像我们这样‘有心人’才能辨识的标记。他对自己技术的自信,已经到了一种近乎偏执的地步。”
他建议叶红鲤,暂时不要将主要精力放在追踪Ip这种几乎不可能的任务上,而是集中资源,深入分析各企业内部,尤其是那些处于数据迁移或系统升级阶段的服务器,查找更多类似的、具有相同“韵律”的异常访问记录,试图反向勾勒出这个“幽灵”在发动总攻前的侦察路径和行为习惯。
“我们需要了解他的‘作案风格’,这比找到他本身更重要。”陈钊龙总结道。
叶红鲤虽然对陈钊龙这种玄乎的“韵律”和“标记”说法将信将疑,但基于之前的合作经验,她还是选择相信,立刻协调资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