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忍术塔一层的地板上，映出一片片明亮的光斑。千乃站在东侧走廊边缘，手指刚刚从衣袋里抽出，指尖还残留着一丝温热的触感。她没有再去看那把钥匙，而是将注意力转向大厅里涌动的人群。
孩子们排着队，在泉奈的带领下登记课程。一个穿旧忍者服的小男孩蹲在角落，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千乃走过去时，听见他小声抽泣。
“我试了三次……可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抹了把脸，声音闷闷的，“他们说，不会提炼查克拉的人，一辈子都成不了忍者。”
千乃在他面前单膝蹲下，视线与他齐平。“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川。”他抬起通红的眼睛，指甲缝里沾着泥，像是刚从田里回来。
“小川，”她轻声说，“你知道查克拉是从哪里来的吗？”
男孩摇头。
“不是靠拼命憋气，也不是把手印结得飞快。”她掌心向上，轻轻放在自己腹部，“它藏在呼吸里，藏在心跳里，像风一样看不见，但你能感觉到。来，跟我一起。”
她带着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重复三次。然后让他把手贴在胸口，感受自己的心跳。
“现在闭上眼睛，别想能不能成功，就想你现在听得到我的声音，感觉得到手心的温度，对不对？”
小川点点头，睫毛颤了颤。
“那就够了。这就是查克拉的起点。”
她将自己的查克拉调到极细微的一缕，顺着指尖轻轻送入男孩手腕经络。那一瞬，他的身体轻轻一震。
“我……我好像……”他喉咙动了动，声音发紧。
“别睁眼，继续呼吸。”千乃的声音很稳，“让它慢慢流进来，像接住一滴雨。”
几秒后，男孩的指尖泛起一层极淡的光晕，微弱得几乎看不清，却真实存在。
他猛地睁开眼，嘴唇哆嗦着：“我做到了！我真的……真的感应到了！”
千乃笑了，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第一次能这样，已经很棒了。”
小川跳起来，转身就往报名台跑，边跑边喊：“泉奈哥哥！我要报基础班！我要学忍术！”
泉奈抬头看他冲过来，嘴角也扬了一下，迅速翻出表格给他登记。
柱间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靠在墙边看着这一幕，笑得眉眼弯弯。“她总是这样，一句话就能让人重新站起来。”
斑站在廊柱另一侧，双臂环胸，目光一直停在千乃身上。她正低头整理袖口，动作利落，神情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你不觉得她管得太宽了吗？”斑终于开口，语气冷淡。
柱间扭头看他，眨了眨眼：“你说她帮那个孩子？可那不就是我们建这座塔的原因吗？”
“她不该亲自出手。”斑声音压低了些，“她是日向的圣女，是木叶的主心骨，不是谁哭一声就得哄的保姆。”
柱间没反驳，只是笑了笑：“可你没发现吗？她越是这种时候，越让人信得过。她不摆架子，也不嫌麻烦，连最普通的孩子都能碰得到她——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斑没说话，指节在手臂上轻轻敲了一下。
千乃这时走了过来，顺手拍了下柱间的肩：“你不是要去三楼准备木遁演示课？再不去，学生该等急了。”
“哎呀！”柱间一拍脑袋，“差点忘了！”他转身就要跑，又停下来，“你要不要一起来看？我新练了个小招式，能把藤蔓编成小兔子！”
“不了。”她摇头，“一楼才刚开始，我得看着。”
柱间耸耸肩，笑着跑了出去。
千乃转头看向咨询台，扉间正站在终端前扫了一眼数据面板，眉头微动。他没说什么，合上盖板，转身离开控制室，脚步沉稳地走向楼梯口。
“系统稳定吗？”她在远处问了一句。
“负载正常。”他头也没回，“第一批学员分流完成，东区教室已满员，正在启动备用通道。”
她说：“辛苦了。”
他脚步顿了一下，点了点头，继续上楼。
泉奈递过来一份名单：“又有十二个孩子报名基础班，还有三个大人想学医疗常识，说是家里老人常年卧床。”
“安排进下午场。”她说，“教材够用吗？”
“够。”他顿了顿，“就是纸张消耗比预估快了些。”
“那就加印。”她干脆地说，“知识不能因为几张纸卡住。”
泉奈低头记下，笔尖划过纸面沙沙作响。
千乃走到窗边，阳光落在她脸上，暖烘烘的。大厅里越来越热闹，有人在练习手印，有人围在展板前读规则，还有几个孩子蹲在地上用粉笔画忍术阵。
那个叫小川的男孩坐在第一排，双手放在膝盖上，闭着眼睛，一脸认真地呼吸。他的旁边，一个女孩悄悄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你真的感应到了？”
“嗯！”他用力点头，“千乃姐姐教我的，她说我行，我就一定行！”
女孩咬了咬嘴唇，也跟着闭上了眼。
千乃看着他们，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斑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没说话，只是和她一起望着大厅。
“你觉得，他们真能靠这个变强？”他忽然问。
她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你不信？”
“我不是不信。”他目光落在小川身上，“我是不信……光靠这点东西，能在忍界活下去。”
“没人说这是一步登天。”她转身面对他，语气平静，“但他们现在迈出的第一步，是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你当年第一次结出火球术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自己离强大很远？”
斑眼神闪了闪。
“我只是不想让他们一开始就觉得自己不行。”她声音轻了些，“就像当年，也没人告诉我，一个女孩能站在这里。”
斑沉默了很久，最后低声说：“你和他们不一样。”
“为什么？”她挑眉。
“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敢争。”他盯着她的眼睛，“而他们……还在等着被人允许。”
“那就让我来允许他们。”她说完，转身朝大厅中央走去。
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手指慢慢松开了手臂。
千乃走到小川身边，蹲下来：“感觉怎么样？”
“有点累……但心里特别亮！”他睁开眼，眼里闪着光，“千乃姐姐，我能多练一会儿吗？我不想回去就忘了！”
“当然可以。”她笑着点头，“你想练多久都行。”
男孩立刻坐正身体，重新闭眼，呼吸渐渐平稳。
千乃站起身，正要往后退几步，忽然指尖一跳。
她低头，掌心泛起一阵细微的麻意，像是有电流从皮肤下掠过。
不是钥匙。
是别的什么。
她不动声色地收拢手指，目光扫过大厅四周。人群如常，笑声不断，没人察觉异常。
但她知道，刚才那一瞬，整座塔的某处，有什么东西轻轻震动了一下。
就像回应。
又像苏醒。
她站在原地，没有移动，也没有叫人。
阳光依旧明亮，照在孩子们的手上，照在翻开的卷轴上，照在小川微微颤抖的睫毛上。
他的指尖，又一次泛起了淡淡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