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布袋还带着余温，千乃站在四楼入口处顿了半步。她没急着进去，而是将那小包桂花轻轻塞进外衣内侧的暗袋，动作自然得像收起一枚钥匙。
走廊尽头的训练区已经聚了七八个体术忍者，大多是平民出身，穿着磨损严重的护具，站姿拘谨。他们盯着墙上新挂出的标牌——“八门遁甲?前四门（改良版）?开放申请”，眼神里混着渴望和迟疑。
千乃走近时，柱间正蹲在地上画查克拉流动图，用树枝在地板上比划开门与休门的能量衔接点。“你们看，不是硬冲，是顺着经络走，像溪水过石缝。”他抬头看见她，立刻咧嘴一笑，“你可算来了，他们都等半天了。”
斑靠在窗边，手臂环胸，一声不吭。听见动静也只是抬了下眼皮，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一瞬，又落回那些紧张的忍者身上。扉间则站在登记台后，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审核流程表，正在核对最后一栏备注。
泉奈已经把辅助教材整整齐齐码在侧桌：药浴配方、每日训练记录表、风险自评量表……纸张边缘裁得齐整，连装订钉的位置都一致。
“准备好了？”千乃问。
扉间接话：“数据库同步完成，兑换权限绑定修炼计划提交系统。第一批申请十分钟前录入。”
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卷淡蓝色封皮的卷轴，正面印着四个清晰的手印标记——正是前四门的开启印记。
“今天，我把这个放进407柜。”她说，“密码是五人联合查克拉识别，和昨天一样。”
说着，她走向金属柜，其余四人陆续上前。斑指尖微动，一道红纹浮现；柱间笑着按下手掌；扉间冷静注入一丝波动；泉奈紧随其后。最后是千乃，白眼轻启，一道柔和光痕扫过锁芯。
咔哒一声，柜门弹开。
她将卷轴放进去，合上盖子。整个过程没人说话，但气氛像是绷紧后终于落地。
“我知道很多人怕这术。”她转身面对众人，“以前练八门，断筋折骨是常事，有人瘫了，有人再不能握刀。我不赞成那样的修行。”
几个年长忍者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所以我改了它。”她拿起旁边的手册，“第一，必须配合特制药浴，每开一门，泡一次，舒缓经络压力。第二，每一门都有阶段性测试，通不过不准继续。第三，修炼期间每周要来扫描一次身体状态，数据归档。”
一名年轻忍者鼓起勇气问：“真能安全练出来？”
“不能保证百分百。”她坦然道，“但我可以保证，只要你按流程走，不会因为无知受伤。”
她看向角落那个一直没说话的老忍者——灰发，肩膀微塌，指节粗大变形。
“您想试试吗？”她问。
老人摇头：“年纪大了，骨头脆，孩子们都劝我别折腾。”
“我们有适应性评估。”她说，“明天上午十点，测试室见个面？我可以先给您做个全身扫描，看看哪些部位还能承受负荷。也许不能全开四门，但开一门‘开门’，提升爆发力，还是有机会的。”
老人怔住，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千乃笑了笑，转向所有人：“这不是天才专属的路。它是给那些没有血继限界、没有家族秘传，却还想变强的人准备的。”
她脱下外套，只穿练功背心，站到训练场中央。
“我来演示‘开门’的第一步。”
她深吸一口气，双足稳扎地面，双手缓缓提起至胸前，掌心相对。肌肉线条瞬间绷紧，一股低沉的气流声从她体内传出，像是风穿过狭窄岩缝。
“注意呼吸节奏。”她声音平稳，“不是憋气猛冲，是在呼气末那一瞬，让查克拉沿着脊柱向上顶，冲击第一道关卡。”
她猛然睁眼，额角青筋微跳，下一秒，整个人像是被点燃般爆发出一阵灼热气息。地面砖缝里的灰尘都被震起一圈。
“成了。”扉间低声说。
她收势，气息平稳如初，仿佛刚才那股力量从未出现。
“谁愿意试？”
一名瘦高青年走上前，手有点抖。他练过几年体术，但始终卡在基础查克拉控制上。
千乃让他摆出起手式，亲自调整他的肩宽距离。“太窄会压肺，太宽撑不住劲。”她扶着他手臂，“再来，这次听我口令——吸……停……呼——顶！”
青年咬牙，猛地发力。
一瞬间，他全身肌肉鼓胀，皮肤泛红，脚下砖面裂开细微纹路。
“开了！”柱间惊喜地喊。
青年踉跄一步，差点摔倒，被斑眼疾手快扶住肩膀。
“稳住。”斑低声说，“别让气散。”
青年喘着粗气，眼里却亮得惊人：“我……我真的打开了？”
“第一门。”千乃递上一杯温水，“恭喜你，现在你是木叶第一个通过正规流程开启‘开门’的平民忍者。”
周围响起压抑的掌声，有人眼眶发红。
“这术不叫‘禁术’。”她环视众人，“它叫‘机会’。以前只有少数人敢碰，现在，只要你想拼，就有资格学。”
她顿了顿：“但它也不是捷径。药浴材料要忍值兑换，测试要排队，失败就得重来。没人能跳过努力。”
一名中年女忍者举手：“如果……我没那么多忍值买药材怎么办？”
“每月有一次补助名额。”泉奈开口，“由忍务科审核家庭情况，优先发放给低收入体术系忍者。名单下周公示。”
女人愣住，随即低头说了句谢谢。
千乃看着这群人，忽然觉得这座塔比她预想的还要沉一点。不是重量，是期待。
“从今天起，这个术正式入库。”她说，“任何人申请，都要交计划书，写明修炼周期、自我评估、紧急联络人。我和扉间会审，三天内回复。”
她走到登记台前，拿起笔，在新台账第一页写下第一条记录：
【申请人：林野健；申请内容：八门遁甲?开门；提交时间：辰时三刻；状态：待审核】
笔尖落下时，窗外阳光斜照进来，刚好落在“八门遁甲”四个字上。
柱间兴奋地拉着几个年轻人讲木遁辅助训练法，说可以用藤蔓做阻力带增强耐力。斑依旧靠窗站着，但在千乃低头写字时，悄悄移了半步，替她挡住了直射的光线。
扉间在控制台前更新数据，手指敲击键盘的节奏稳定。泉奈开始整理新一批药浴包，每个都单独密封，贴上标签。
千乃翻开发下来的申请表，一张张看过。有的字迹潦草，有的条理清晰，还有一张画了简单的进度图表。
她正看得认真，忽然察觉有人靠近。
抬头，是那个刚成功开“开门”的青年。
“千乃大人。”他声音不大，“我想问……练完这四门，是不是就能保护村子了？”
她看着他通红的手掌和磨破的护膝，点点头：“能。而且不只是保护任务，是保护你想护住的人——队友、家人、甚至陌生人。”
青年低下头，用力抹了把脸。
“那我一定要练成。”他说。
千乃没再说什么，只是把手中一支新的记录笔递给他：“下次来，记得填反馈表。”
青年接过，郑重地收进怀里。
她转回头，继续批阅文件。笔尖沙沙作响，像春雨落在屋檐。
远处传来钟声，提醒下午课程即将开始。
她的手突然一顿。
申请表最下面，压着一张没署名的纸。字迹工整，写着一段话：
“我已经很久没想过还能变强。今天看到那个孩子流泪，我才明白，原来不是我不愿拼，是从来没人告诉我——我也值得。”
纸角折得整齐，像是反复叠过很多次。
千乃慢慢把它抽出来，放在灯下看了几秒。
然后她合上台账，伸手摸了摸胸口内袋的位置——那里除了桂花香，还有枚未拆封的药浴试用包，是她为自己留的备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