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落在斑的肩头,他没有拂去。
千乃的目光却已移开。她站在村口,指尖还残留着那片樱花的触感,耳边是孩子们在九尾背上嬉笑的声音,守鹤正用尾巴卷着风筝线慢吞吞往树上递。这画面本该让她松一口气,可就在她抬眼望向远方山脊的一瞬,白眼毫无征兆地展开了。
视野尽头,水之国与风之国交界的方向,两股查克拉波动像被什么压着,忽明忽暗,节奏诡异得不像自然起伏。更奇怪的是,它们的核心被一层灰雾般的能量缠绕,像是看不见的丝线勒进了经络,牵动着影级强者的每一次呼吸。
她没出声,只是轻轻收回视线,转身走进火影大楼。
走廊安静,脚步落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很轻。她径直走入最深处的密室,关上门,双手结印。白眼再度开启,这一次是全频感知,范围覆盖整个忍界东部。数据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她闭眼调出记忆中的波形图——三个月来各国高层活动记录、战斗痕迹、查克拉消耗曲线……逐一比对。
终于,她在两处节点停了下来。
“不是巧合。”她低声说,“有人在控制他们。”
她起身推开密室门,让走廊的光洒进来一点。随后写下四道指令,分别封入特制纸鸟,弹指送出。
不到一炷香时间,四人陆续抵达火影办公室。
柱间第一个进来,手里还拎着半截刚砍好的木料。“你说有急事?我正准备给九尾搭个遮阳棚呢。”
“先放下。”千乃坐在桌后,掌心按在桌面中央一块水晶石上。蓝光升起,一张由查克拉频率构成的立体图谱缓缓浮现,像蛛网般铺展在空中。两个红点格外刺眼,分别标记在水之国雾隐与风之国砂隐的边境位置。
“这是什么?”泉奈皱眉走近。
“两名影级忍者的实时查克拉状态。”她指尖划过其中一个峰值,“看到这个周期性震荡了吗?每0.7秒一次,精准得像钟表。”
扉间立刻上前,取出随身携带的记录本快速翻页。“正常状态下,查克拉波动受情绪、体力、环境影响,不会有固定节律。这种规律……只能是外部干预。”
斑盯着图谱,瞳孔微缩。“写轮眼能施加精神压制,但做不到这么远距离,也不需要持续输入信号。”
“这不是幻术。”千乃摇头,“也不是封印术。它更像一种植入式的操控回路,顺着查克拉循环路径一点点渗透,把人变成提线木偶。”
柱间挠了挠头,“会不会是哪个村子在试新忍具?或者某种秘药副作用?”
“如果是药物或装备,波动应该集中在体表或特定穴位。”扉间冷静分析,“但你看这里——”他指向图谱深处的一条细线,“信号源直接嵌入丹田核心,甚至干扰了自然恢复机制。这不是技术问题,是系统性入侵。”
房间里静了一瞬。
“辉夜留下的东西?”斑忽然开口,语气低沉。
千乃看了他一眼。“不像。石碑上的符文偏向血继限界唤醒,而这股力量……更粗糙,带着腐朽感,像是模仿者强行复刻古老术式的结果。”
泉奈沉声问:“目的是什么?测试?还是已经开始了?”
“应该是测试。”她目光落在图谱边缘几条微弱的延伸线上,“目前只锁定两人,手法还在调整。等稳定了,就会扩大范围。下一个目标,可能是土之国,也可能是我们。”
柱间握紧拳头,“那还等什么?直接杀过去?”
“不行。”千乃否决得很快,“我们现在连操控方式都不清楚。贸然接触,可能反而暴露自己也在监测。而且——”她顿了顿,“这股力量既然敢对影级出手,说明它不怕正面冲突。我们要做的,不是迎战,是切断它的手。”
“我的人可以盯住西侧边境。”斑开口,“如果有异常查克拉靠近,第一时间拦截。”
“好。”她点头,“你带宇智波精锐轮值守备,但不要主动出击,只做记录和预警。”
“我这边。”扉间合上本子,“立刻成立专项情报组,调取近三个月四国高层任务日志、通信用频段、医疗报告。我要找出他们行为突变的时间点。”
“麻烦你了。”千乃递给他一份加密卷轴,“这里面是我整理的部分原始数据,包括两次异常波动的具体参数。”
泉奈接过话:“我能联系边境暗哨,布设低干扰感知结界。只要对方再发动类似操作,就能捕捉到信号残留。”
“用新型共振阵列。”她提醒,“别触发反侦测机制。我们需要的是追踪路径,不是打草惊蛇。”
最后,她看向柱间。“栖息地建设暂缓,优先加固村防体系。木遁警戒网升到最高级别,尤其是地下通道和水源入口。”
柱间原本还有些不甘,但看她神情坚决,只好点头。“行吧,不过九尾那边……它今天早上还问我能不能挖个池塘游泳。”
“等这事过去,你想给它建泳池都行。”她嘴角略略一扬,随即又沉下来,“但现在,我们必须确保没人能在我们眼皮底下动手脚。”
几个人陆续起身离开。
斑走到门口时停下,回头看了她一眼。她仍坐在原位,双眼微阖,白眼未撤,淡蓝的光晕在瞳孔深处流转。他没说话,只是把手按在刀柄上,片刻后才转身离去。
柱间临走前顺手把那截木料放在墙角,嘀咕了一句“等忙完这阵再弄”,然后轻轻带上了门。
扉间走得最快,身影刚消失在楼梯口,情报室那边就已经亮起了灯。
泉奈最后一个走,出门前将图谱副本收进袖中,脚步稳健地朝村外哨站方向去了。
办公室里终于只剩下千乃一个人。
窗外暮色渐浓,夕阳的余晖斜切过桌面,照亮了水晶石上尚未消散的波形图。她没有睁眼,而是将意识沉入白眼的感知层,重新锁定那两处异常点。
这一次,她尝试逆向解析信号频率,试图还原操控者的输入模式。
数据流如细沙般从脑海中滑过,她逐段拆解,剥离干扰项,寻找那个隐藏在0.7秒间隔背后的起始脉冲。
突然,其中一段波形出现了微小偏移。
她心头一紧,立刻放大细节。
那不是自然衰减,也不是环境干扰——而是一个极短暂的反馈信号,像是操控者察觉到了窥探,下意识收紧了控制线。
“你感觉到我了?”她低声自语,手指悬在图谱上方,“那就对了。我在看你,你也该知道,我已经看见了你的手。”
她没有退缩,反而加大了查克拉输出,让白眼的感知精度提升到极限。
整个世界在她意识中化作无数流动的光点,国境线、山脉、河流都成了背景数据,唯有那两条被灰雾缠绕的查克拉链路,在视野中越来越清晰。
就在她即将捕捉到信号源头坐标的刹那,左眼深处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拉扯感,像是有根看不见的针,轻轻刺了一下神经。
她没动,也没睁眼。
只是指尖微微一顿,停在了图谱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