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撞进曾煜城怀里时闻到了代码烧焦的锈味,他机械心脏裂口处卡着的珍珠正在吞噬数据流。
那些本该温润的南洋珠生出无数银刺,像极了三年前订婚宴上被他捏碎的香槟杯残渣。
别碰!我拍开张博士伸来的镊子,指腹被曾煜城领口崩开的金属片划出血珠。
血滴坠在系统面板上,突然激活了某个隐藏指令——监控画面里赵秘书涂着裸色甲油的手指,正划过白氏集团标着红色的文件夹。
曾煜城胸腔突然传来齿轮卡顿声,他沾着机油的右手捏住我下巴:白幽然,你又拿自己当诱饵?这个质问姿势与昨夜天台对峙时一模一样,当时他把我抵在冷却塔上,背后是霓虹璀璨的金融街,而我用高跟鞋踩碎了他三枚监控芯片。
嘘——我舔掉虎口的血,望着监控里赵秘书拷贝最后一份数据,你听,这女人心跳频率比昨天快了18%,她正在给林悦发定位。腕间的契约纹路突然灼烧起来,系统弹窗跳出猩红警告:精神力剩余9%。
张博士的防护镜映出我苍白的脸:白小姐,曾总的核心程序正在覆盖你的生物电波......
话没说完就被曾煜城掐断。
他扯开染血的衬衫,露出胸腔里旋转的十二面晶体——那东西正疯狂吸收我手腕溢出的暗红丝线。系统在偷吃你的命。他冷笑时喉结滚动着蓝光,像吞了颗微型核反应堆,不如让我先拆了这破机器?
我突然咬住他锁骨处的数据接口。
咸腥的电解液涌进口腔,系统突然发出愉悦的嗡鸣。
监控画面里,赵秘书U盘插口的反光中,分明映出林悦电脑屏上的收购方案——这蠢货不知道我早在她指甲油里嵌了显微摄像头。
曾煜城,我松开齿关时尝到他的人造血味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拆解那台老式留声机吗?他瞳孔收缩的瞬间,我扯断三根连接我们之间的数据线,剧痛让系统发出尖锐警报。
那是我们十六岁在地下室拆解监听设备时的暗号。
白氏集团顶楼此刻正上演着精妙骗局。
赵秘书以为自己在复制真正的股权分配表,却不知保险柜里那份早被我替换成曾氏集团的虚假财报——此刻林悦拿到的所谓机密,实则是曾煜城为竞争对手量身定制的病毒程序。
张博士,准备第七代神经接驳器。我拽着曾煜城的领带把他按在操作台,他后腰撞到控制阀的声响让我脊椎发麻。
当我们的血液同时滴入验证槽时,系统突然弹出十年前的老式界面——那是我第一次黑进曾家安防系统的操作页面。
曾煜城忽然笑了。
这个从来冷得像精密仪器的男人,此刻眼尾褶皱里藏着我们第一次联手坑杀金融大鳄时的狠厉。
他沾着机油的拇指抹过我嘴角:白幽然,你心跳乱了。
落地窗外传来直升机轰鸣,林悦果然带着狗仔队来揭发商业犯罪了。
我望着监控里赵秘书整理裙摆的姿势,她习惯性将左侧头发别到耳后——这个动作让藏在珍珠耳钉里的传感器完整拍下了她手机锁屏密码。
曾总,该演苦肉计了。我按下他胸口的应急按钮,那枚嵌着伪造成蓝宝石的定位器开始闪烁。
当楼下的爆破声响起时,我攥着他领口低声说:记住,今晚你要在抢救室心脏停跳37秒。
他反扣住我的手按在自己真正的人类心脏位置,那里传来稳健震动:你最好别让那些老东西碰到我的机械关节。这个洁癖到变态的男人,连制造假死都要维持姿态完美。
玻璃爆裂的瞬间,曾煜城用身体替我挡住飞溅的碎片。
我蜷缩在他怀里嗅到熟悉的雪松香,突然想起系统空间里那行蜡笔字——七岁那年我霸占他课本时,曾偷偷在字旁边画了只呲牙的小狐狸。
此刻那只狐狸正显现在他脖颈处的故障代码里。
当我们随着坍塌的地板坠向下一层时,我摸到他后腰处有道新鲜裂痕。
本该是机械骨骼的位置,此刻渗出温热的血——这个疯子竟然在身体里藏了真人皮肤组织。
白幽然,他在下坠的气流中咬住我耳垂,你以为只有你在假装被系统控制?他舌尖擦过我耳后芯片时,我忽然想起上周签收的那批智能办公设备,此刻正摆放在白氏集团每个高管的办公桌上。
而其中三台打印机的碳粉盒里,藏着能捕捉视网膜影像的纳米级......无需修改
监控屏的蓝光在凌晨三点格外刺眼。
我蜷缩在转椅里,咬开第三支葡萄糖安瓿瓶,玻璃碎渣混着药液滚进喉咙。
曾煜城上周送的红宝石袖扣硌着腕骨,那是他强行扣在我衬衫上的生物监测器——此刻正随着我紊乱的心跳有规律地闪烁。
“白小姐,研发部又驳回了智能中枢改造方案。”赵秘书端着咖啡进来时,我闻到她新换的香奈儿邂逅柔情香水味里,混着林氏集团会客室特有的龙涎香味。
她无名指内侧沾着星巴克杯套的油墨,这是她半小时前刚见过某人的铁证。
我故意碰翻咖啡杯,褐色液体在财务报表上洇出古怪的纹路。
赵秘书俯身擦拭时,我盯着她锁骨处微红的压痕——那是长期佩戴项链突然摘除留下的印记。
上周的监控显示,她戴着曾煜城送我的同款蓝钻项链出现在慈善晚宴上。
“把市场部三年内的投标记录调出来。”我用鞋尖碾碎地上的安瓿瓶,玻璃碎裂声惊动了走廊的声控灯。
赵秘书整理文件的手指顿了顿,这个习惯性小动作和她上个月篡改合同编号时一模一样。
落地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曾煜城的迈巴赫撞飞了两个隔离墩。
他踹开会议室大门时,我正把镇静剂注射进静脉。
系统警告精神力跌破5%的猩红弹窗倒映在他的瞳孔里,就像我们初见时他西装上别着的血蔷薇胸针。
“你他妈要把自己熬成人干吗?”曾煜城扯开领带砸在智能办公桌上,感应屏应声裂出蛛网般的纹路。
他脖颈处的机械接口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那是过度使用脑机系统的后遗症。
我舔掉手背渗出的血珠,在虚拟键盘上敲出最后一行代码:“曾总不如先解释一下上季度曾氏并购案的资金流向?”全息投影在空中炸开三十七个境外账户,每个账户都带着白氏集团子公司的电子签章。
他突然掐住我后颈,把我按向监控屏,我的鼻尖几乎撞上放大十倍的赵秘书的脸:“你以为这些把戏能骗过林悦?”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后的芯片上,激活了某个隐藏程序。
屏幕突然切换成昨夜地下车库的录像——赵秘书的高跟鞋跟正碾碎我故意遗落的U盘。
我反手将数据线缠上他的手腕:“那你该看看这个。”被咖啡渍污染的报表在紫外线照射下,显露出林氏集团的水印。
赵秘书擦拭桌面时,手掌阴影刚好覆盖某个关键数据——这蠢货不知道我在每个纸杯上都涂了光敏显影剂。
曾煜城瞳孔骤缩,机械心脏的运转声盖过了中央空调的轰鸣。
他当然认得这种情报传递手法,三年前我们就是靠相似的手段扳倒了董事会元老。
那时他替我挡下暗杀的子弹,人造血浸透了我的婚纱裙摆。
“修复系统必须停用神经接驳器。”他扯开衬衫的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下的应急接口,“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金属义肢划过我颈侧的动脉,冰冷得让我打了个寒颤。
我咬破舌尖保持清醒,血腥味刺激系统弹出十年前的老式界面。
全息键盘突然实体化,曾煜城来不及收手,指节重重砸在回车键上——整个楼层的智能门锁同时开启,警报声响彻云霄。
“你看,”我笑着咳出带血丝的唾沫,“连系统都在帮我。”监控画面里,赵秘书惊慌失措地撞翻茶水间的盆栽,藏在绿萝叶片间的显微摄像头正记录着她颤抖的手指如何按下11位特殊号码。
曾煜城突然把我拽进怀里,后背撞上防弹玻璃的闷响惊飞了楼下的鸽群。
他机械手指插进我发间,扯开头绳,檀木簪子落地的瞬间,藏在里面的纳米录音器开始自动上传云端。
“你连我都算计?”他冷笑时胸腔的共振震得我耳膜生疼。
当年在地下室拆解炸弹时,他也是用这种语气问我是不是早就算准了倒计时。
我踮脚咬住他喉结处的身份识别芯片,咸涩的电解液混着血腥味在齿间蔓延。
权限认证通过的绿光亮起时,我们身后的保险柜弹出暗格——赵秘书偷走的文件正安静地躺在防磁箱里,封面还沾着她今早补妆时的口红印。
“曾煜城,”我抚过他后颈新添的伤痕,“还记得怎么给狐狸下套吗?”七岁那年我们在曾家老宅设的捕兽夹,夹住的不是偷鸡的野狐,而是来窃取商业机密的家贼。
他突然把我按在操作台上,后腰撞到控制阀的疼痛让我清醒过来。
当我们的血同时滴入验证槽时,全息屏突然跳出一条乱码信息——是上周报废的第三代家政机器人的编号。
我瞳孔剧烈收缩。
那个被格式化的机器人,曾撞见过赵秘书用摩斯密码敲击咖啡杯。
当时我以为只是系统故障,如今想来……
“白总!”张博士突然破门而入,防护镜片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神经接驳器的异常波动源头找到了!”他手里的金属箱渗出淡蓝色的冷凝剂,那是曾煜城从黑市拍回来的违禁品。
曾煜城抓起我的左手按在瞳孔识别器上,十指相扣的力道几乎捏碎指骨。
当验证通过的机械女声响起时,我听见他埋在衣领里的低语:“要演戏就演全套。”
地下停车场的爆炸声准时传来,整栋大楼开始倾斜。
我趁机扯开赵秘书的办公桌抽屉,她常年上锁的暗格里躺着半管裸色指甲油——管身编码与林悦梳妆台上的那支完全一致。
碎玻璃如雨般坠落时,我摸到曾煜城后腰处有异物隆起。
本该是机械脊椎的位置,藏着我们第一次联手制作的微型炸弹。
那年除夕夜的烟花声中,他用这个炸毁了竞争对手的数据库。
“白幽然,”他在坍塌声里咬破我的下唇,“收网的时候……”鲜血顺着下巴滴进领口,激活了藏在珍珠项链里的信号发射器。
我望着监控屏轻笑出声。
赵秘书正在安全通道整理裙摆,她习惯性地将左侧头发别到耳后——这个动作让珍珠耳钉里的传感器完全暴露在消防探头下。
而三分钟前,我刚刚授权启动了全楼层的生物特征扫描仪。
当直升机探照灯刺破浓烟时,我摸到曾煜城西服内袋里有硬物硌手。
掏出来竟是一支儿童蜡笔,褪色的橘红色与系统空间里画小狐狸的那支一模一样。
“曾煜城,”我在震耳欲聋的警报声里贴着他耳朵喊道,“你偷藏赃物!”他反手扣住我的手腕按在心跳监测器上,在机械与血肉同步的震颤中,我听见他胸腔里传来熟悉的童声录音——是十二岁那年,我逼他录下的《小王子》片段。
碎玻璃划破的窗帘突然被狂风掀起,月光漏进来照在赵秘书的电脑上。
她忘记关闭的对话框里,最后一条消息正在闪烁:明早九点,打印机碳粉盒。
我眯眼看向走廊尽头的智能办公区,那排新安装的复合机呼吸灯明明灭灭,像极了野兽捕猎前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