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城中最负盛名的“天穹画廊”灯火通明。一场以“远古回声”为主题的高级私人开幕式正在这里举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社会名流、收藏家与艺术评论家穿梭其间,空气中弥漫着香水、酒精与虚伪的寒暄。
林晚坐在画廊对面大楼的一间安全屋内,面前是数个高清监控屏幕,实时传输着画廊内部不同区域的画面。她穿着舒适的便装,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专注。墨渊站在她身侧,随时关注着她的状态和周围环境。
微型耳麦里,传来玄臻冷静到近乎没有情感波动的声音,他如同蛰伏于暗处的猎豹,已潜入画廊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开始扫描。重点区域,东南角贵宾休息室入口。”
“明白。”林晚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她这次更加谨慎。她将精神力化作无数纤细的触角,避开那些嘈杂无用的信息洪流,如同雷达般,定向扫过玄臻指定的区域,搜寻着那熟悉的、冰冷的“标记”。
起初,是各种浮华的表象——对名利的渴望、对艺术的附庸风雅、隐秘的调情……她小心翼翼地过滤着。突然,一股熟悉的阴冷气息如同水底的暗礁,突兀地浮现!
“找到了!”林晚低呼,“在贵宾休息室斜对面的走廊,那个端着香槟塔的服务生!他身上有很强的‘标记’,而且……他正在有意无意地靠近休息室门口。”
“确认。”墨渊的声音同时从耳麦和身边响起,他快速操作着电脑,调出那个服务生的伪装资料,“身份是伪造的。”
“不止他一个,”林晚的感知继续延伸,额角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休息室里面……还有两个人。一个气息很弱,应该是李曼。另一个……很强,非常强!而且他的‘标记’和李曼、服务生都不同,更……古老,更核心!”她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却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与她在别苑池底感受过的“界门”能量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凝练霸道。
“核心成员……”玄臻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凝重的兴趣,“继续监视,报告动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开幕式进行到高潮,馆长正在发表激情洋溢的演讲。贵宾休息室的门悄然打开了一条缝,李曼的身影一闪而出,与那名服务生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要行动了!”林晚急促道,“服务生托盘下面有东西!”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名服务生突然捂着耳朵,似乎在接受指令,随即他身形一晃,假装脚下滑倒,整个香槟塔向着贵宾休息室的门方向倾覆而去!
“哐啷——!”清脆的碎裂声和人群的惊呼声骤然响起,打破了优雅的氛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完美地遮挡了休息室门附近的视线。
就是现在!
混乱中,林晚的“时序之瞳”清晰地“看”到,休息室内那个气息强大的身影,借着这片混乱的掩护,将一个巴掌大小的、散发着不稳定能量波动的金属盒,迅速递给了刚好走到门边的服务生!而那金属盒内,正是她感知到的那枚带有血沁纹的碎玉!
“交接完成!碎片在服务生手里的金属盒!”林晚立刻汇报。
“墨渊,拦截服务生,夺取碎片。”玄臻的命令简洁有力,“朕,去会会那位‘核心成员’。”
命令下达的瞬间,墨渊的身影已如鬼魅般从安全屋消失。而画廊内部,就在那服务生接过金属盒,试图混入惊慌人群的刹那,一道无形的屏障仿佛凭空出现,将他与人群隔开——是玄臻动用的、干扰感知的微小手段。
服务生脸色剧变,立刻意识到暴露,伸手就向怀中掏去,显然藏有武器。
然而,一道更快的身影已至他身前!墨渊如同精准的猎豹,出手如电,一记干净利落的手刀精准劈在服务生持盒的手腕上,另一只手已顺势抄向坠落的金属盒。服务吃痛松手,金属盒落入墨渊掌控。同时,墨渊膝盖猛地顶向对方腹部,将其狠狠撞在墙上,瞬间失去反抗能力。整个动作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在周围人群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已然结束。
另一边,贵宾休息室的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轰然关闭、锁死!将内外隔绝开来。室内,那位“核心成员”——一个穿着定制西装、面容平凡却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男人,正脸色阴沉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的玄臻。
“果然是你。”男人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凝重,“你竟然……真的苏醒了。”
玄臻负手而立,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他甚至没有看那男人一眼,目光落在对方刚才藏匿金属盒的暗格里。“交出你知晓的,关于‘归墟’与‘神谕’首领的一切,朕,或可留你全尸。”
“狂妄!”男人低吼一声,周身气流骤然鼓荡,显然也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他双手结出一个古怪的手印,一股阴冷的、带着腐蚀性能量的黑气直扑玄臻面门!
玄臻眼神一冷,甚至未曾移动,只是袖袍看似随意地一拂。一股磅礴浩大、至阳至刚的帝王龙气沛然涌出,如同烈日融雪,瞬间将那黑气驱散得无影无踪!余劲更是狠狠撞在男人胸口。
“噗——”男人如遭重击,鲜血狂喷,踉跄后退,撞在墙壁上,眼中充满了骇然与恐惧。他显然低估了这位千古一帝即便在现世,所保留的力量层级。
“蝼蚁之力,也敢撼天?”玄臻一步踏出,已至男人面前,五指如钩,径直扣向他的天灵盖,准备强行搜魂!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画廊内外,所有的灯光猛地闪烁起来,电流发出滋滋的怪响。一股更加强大、更加阴邪的意念如同潮水般扫过整个空间!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精神干扰!”安全屋内,林晚抱着突然刺痛起来的头,艰难地发出预警,“有……有更厉害的家伙……在远程……插手!”
同一时间,那重伤的核心成员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狂热,他嘶声喊道:“为了……永恒的回归!”
他的身体如同充气般急速膨胀,皮肤下透出不祥的红光——竟是毫不犹豫地启动了某种自毁程序!
玄臻脸色微变,抽身疾退!
“轰——!!!”
剧烈的爆炸声从贵宾休息室内响起,火光与冲击波瞬间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