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峡谷的风裹着雪粒，狠狠砸在岩壁上，发出 “呜呜” 的嘶吼。两千名禁军轻步兵踩着积雪，列成三排紧密横阵，每排士兵肩扛的 “三连弩” 泛着冷光 —— 这种京城工部新造的连弩，箭槽呈 “品” 字形，一次能装三枚钢箭，机括用玄铁打造，扣动扳机时，弹簧带动箭簇连发，每秒能射出三箭，一百步内可穿透两层牛皮甲。
“第一排瞄准左坡掩体，第二排右坡，第三排自由射击！” 连弩队统领周虎拔出腰间短刀，向前一挥，“放箭！”
“咻咻咻 ——” 密集的箭雨瞬间织成一张黑网，朝着峡谷两侧的山坡扑去。护在弩手身前的护卫队员李虎，立刻举起玄铁盾格挡，“叮叮当当” 的脆响此起彼伏，钢箭扎在盾面上，有的被弹飞，有的则深深嵌进玄铁缝隙，盾面很快就变得像刺猬一样。
“小心！” 李虎刚喊出声，就看到身边的年轻队员王二身子一歪 —— 一支钢箭穿透他的小臂，鲜血顺着箭杆滴落在雪地上，瞬间凝结成暗红色的冰粒。王二咬着牙想拔箭，却被李虎按住：“别拔！箭上有倒钩，拔了会流血更多！”
陆承渊蹲在第二道掩体后，看着山坡上不断增多的伤员，眉头拧成了疙瘩。连弩的射速远超他的预期，若再硬扛，不到半个时辰，两侧的弩手就得全被压制。他转头看向身边的苏清鸢，她正蜷缩在掩体角落，手指飞快地在一个巴掌大的青铜控制器上滑动，控制器的屏幕上，五颗绿色光点正沿着峡谷侧洞的路线移动 —— 那是改造后的战斗傀儡。
“清鸢，傀儡还有多久到位置？” 陆承渊压低声音问。
苏清鸢抬起头，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快了！侧洞通道窄，傀儡得放慢速度，现在离连弩队后方只剩五十步了。” 她顿了顿，举起控制器给陆承渊看，“你看，这三台傀儡加装了玄铁短刃，藏在胸前的暗槽里，触发按钮在爪子上；另外两台装了‘信号烟花’，一旦摸到连弩，就会升空发信号。”
陆承渊点头，目光扫过身边的弩手队员 —— 他们手里的改造弩虽能三连发，但射速比禁军的连弩慢了近一倍，普通玄铁箭也穿不透轻步兵的皮甲。他突然想起苏清鸢昨天刚刻好的 “符文破甲箭”，连忙喊道：“所有人换箭！用刻了破甲符文的箭，瞄准他们的肩颈！”
队员们立刻手忙脚乱地换箭 —— 新箭的箭头比普通玄铁箭细了一圈，箭簇上刻着细密的螺旋纹路，纹路里填着淡蓝色的颜料，那是苏清鸢用 “血参汁 + 玄铁粉末 + 符文石碎屑” 调配的激活剂，只要箭簇接触到硬物，符文就会释放集中能量，将穿透力提升 30%。
“傀儡到连弩队后方了！” 苏清鸢的声音突然拔高，控制器屏幕上的一颗绿色光点，突然变成了红色。
峡谷下方，最前面的一台战斗傀儡正贴着岩壁缓慢移动。它的机械腿裹着厚厚的麻布，踩在雪地上几乎没有声响，胸前的暗槽缓缓打开，一柄三寸长的玄铁短刃弹了出来，泛着冷光。傀儡的 “眼睛”—— 两颗红色的琉璃珠，锁定了离它最近的一名连弩手，那名士兵正低头往箭槽里装箭，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威胁。
傀儡猛地扑上去，玄铁短刃精准地砍在连弩的弓弦上 ——“嘣” 的一声，弓弦断裂，士兵惊得回头，刚要喊出声，傀儡头顶突然 “咻” 地射出一枚绿色烟花，在峡谷上空炸开一朵小巧的花。
“信号来了！动手！” 陆承渊大喊。
山坡上的弩手们同时扣动扳机，符文破甲箭带着淡蓝色的尾焰，穿透空气直奔连弩队。一名士兵刚要举起连弩射击，箭簇就扎进了他的锁骨，淡蓝色的符文在伤口处闪了一下，箭簇直接穿透皮甲，卡在骨缝里，士兵惨叫着倒在地上；另一名士兵被箭射中咽喉，鲜血喷溅在连弩的机括上，让原本就冰冷的金属染上了暗红。
周虎看着手下不断倒下，心里又惊又怒。他没想到陆承渊的箭竟然能穿透皮甲，更没想到身后会突然冒出 “铁疙瘩” 捣乱。“撤退！快撤退！” 周虎刚要下令，就看到山坡左侧突然冲下来二十名护卫队员 —— 他们没举盾牌，手里只握着玄铁刀，看起来慌乱不堪，像是被连弩逼得退无可退。
“追！别让他们跑了！” 几名贪功的连弩手立刻追了上去，周虎想拦都拦不住。可他们刚跑出去十步，脚下的积雪突然 “轰” 地炸开 —— 苏清鸢提前埋在这里的 “符文燃爆堆” 被触发，火焰顺着麻绳快速蔓延，形成一道火墙，将追来的士兵困在里面。
“上当了！” 周虎这才反应过来，可已经晚了。苏清鸢的另外四台傀儡堵住了连弩队的退路，玄铁短刃挥舞着，斩断了好几把连弩的机括；山坡上的弩手还在不断射击，符文破甲箭像雨点一样落下，连弩队的阵形彻底乱了。
“杀啊！” 赵忠带着刀手从右侧山坡冲下来，玄铁刀劈在连弩手的皮甲上，“咔嚓” 一声就将甲片劈开，士兵们吓得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求饶。
战斗结束时，夕阳已经西斜。护卫队员们扶着受伤的同伴坐在雪地上，民壮队则忙着收集战利品 —— 三十余把三连弩、五百多支钢箭，还有十几面破损的皮盾。王二的小臂被医官用草药包扎好，他看着身边的战斗傀儡，好奇地伸手摸了摸：“这铁疙瘩真厉害，以后打仗，咱们是不是就不用怕禁军了？”
陆承渊蹲在他身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傀儡只是辅助，真正厉害的，是咱们所有人一起合作。” 他转头看向陈默，刚才分兵诱敌的主意，正是陈默提出来的。
陈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就是看到连弩队贪功冒进，才想试试这个办法。没想到真能成。”
苏清鸢拿着一台破损的傀儡走过来，傀儡的玄铁短刃被钢箭射弯了，机械腿也少了一块铁皮：“这傀儡得回工坊修修，不过没关系，咱们还有备用的。王坤手里应该只剩轻骑兵和影卫了，下次咱们就能彻底打赢他们。”
陆承渊点点头，目光望向峡谷外的方向。他知道，王坤不会善罢甘休，一场更大的战斗，还在后面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