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四年二月初十，雁门关的寒风还带着刺骨的凉意，关下的黄河渡口却已人声鼎沸。当第一艘挂着玄械司星纹旗的漕船冲破薄冰靠岸时，守关将领赵虎正站在城楼顶端，握着望远镜的手因激动微微颤抖——镜头里，漕船甲板上整齐码放的玄铁部件泛着冷光，那是他盼了一个月的符文投石机核心配件。
“将军！江南来的漕船到了，北境的寒铁绞盘也刚从陆路运到！”传令兵的吼声顺着风传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亢奋。赵虎快步走下城楼，靴底踏在结冰的台阶上发出“咯吱”声响，远远就看见码头边的工匠们正忙着卸船，苏州工坊产的楠木支架用防潮丝绸裹着，打开后连一丝霉斑都没有，北境工坊锻造的寒铁绞盘则泛着霜白，在阳光下闪着坚硬的光泽。
“清点物资！”赵虎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参军捧着账本跑过来，笔尖在纸上飞快滑动：“回将军，首批20台符文投石机配件齐全，包括江南的楠木支架、京城的动力核心、北境的寒铁绞盘，还有东域送来的高纯度能量块两百块；另有100套寒区二阶战甲，内衬都是苏州织造的防潮丝绸，能量核心适配性100%！”
这个数字让在场的士兵都沸腾了。三个月前，雁门关的玄械装备率还不足三成，战士们穿着普通铁甲对抗蛮族的玄术攻击，每次守城都要付出惨痛代价。如今20台投石机加上100套战甲，装备率直接飙升到六成，相当于每两名士兵就有一人能穿上玄械战甲，防线的底气瞬间足了。
北境工坊的张满仓带着十名工匠，刚从运送绞盘的马车上跳下来，就直奔码头的组装现场。老工匠搓着冻红的手，看着散落的投石机部件，眼中满是自豪：“这些绞盘都是我们连夜锻打的，寒铁掺了星尘砂，零下三十度都不会脆裂。赵将军，给我们三天时间，保证让20台投石机立在城墙上！”
组装工作立刻紧锣密鼓地展开。张满仓带着工匠们组装绞盘与动力核心，江南来的吴小三则指导士兵安装楠木支架——少年跟着周木匠学了半个月的龙骨工艺，此刻正熟练地用榫卯将支架拼接起来，不用一颗铁钉，却比用铜钉固定的还稳固。“吴师傅，这支架真能扛住投石机的后坐力？”一名士兵抱着玄铁杠杆，满脸怀疑。
吴小三没说话，直接让两名士兵站在支架上。楠木支架纹丝不动，连轻微的弯曲都没有。“这是造船的龙骨工艺，战船在海里撞礁都没事，何况投石机的后坐力。”少年拍了拍支架上的燕尾榫，“这些榫头都是精密打磨过的，误差不超过半毫，受力均匀得很。”
三天后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雁门关时，20台符文投石机已沿西墙整齐列阵。每台投石机高约三丈，玄铁杠杆斜指天空，楠木支架牢牢固定在城墙上的石槽里，动力核心嵌在绞盘旁，蓝色的能量纹路顺着玄铁部件流淌，与城墙上的防御符文遥相呼应。赵虎带着将领们逐一检查，当他看到投石机的瞄准装置时，忍不住赞了一声：“这是苏主事改良的准星吧？带刻度的，比以前精准多了！”
“正是苏主事的设计。”负责瞄准系统的符文师答道，“这准星能根据风速和距离调整刻度，百丈内误差不超过三尺。配合震慑符文石弹，就算打不中攻城塔，也能震乱上面的蛮族士兵。”他指着投石机旁堆放的石弹，每个石弹都镶嵌着青色的震慑符文贴片，那是江南工坊批量生产的标准化配件。
战术演练在当天下午启动。赵虎将20台投石机分成四个小队，每队五台，分别负责西墙的四个防御段。每台投石机配备三名操作手：一名符文师负责激活能量核心与符文贴片，两名机械师负责装填石弹与调整绞盘。“投石机的任务是远程压制，先用震慑符文打乱敌人阵型，再用爆烈符文摧毁攻城塔！”赵虎站在指挥台上，拿着令旗高声下令。
城楼下的空地上，士兵们用木材搭建了三座模拟攻城塔，高度与蛮族的一致，外层裹着浸湿的牛皮，模拟玄术加固的效果。随着赵虎一声令下，第一队投石机的能量核心同时亮起蓝光，绞盘“咔咔”转动，玄铁杠杆缓缓抬起。“放！”符文师按下激活按钮，五枚石弹如流星般飞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砸向模拟攻城塔。
“轰！”石弹落地的瞬间，青色的玄术波纹扩散开来。三座攻城塔上的稻草人“士兵”纷纷倒地，外层的牛皮被震得裂开缝隙，木质结构发出“咯吱”的声响。“好！”城墙上的士兵爆发出欢呼声，赵虎却皱着眉摇头：“不够！只打乱阵型还不行，得趁他们混乱的时候冲上去，彻底毁掉攻城塔。”
他挥手示意第二队投石机准备，同时下令：“战甲突击小队，出击！”早已在城墙下待命的五十名战甲兵立刻启动能量核心，玄械战甲泛着淡蓝色的光晕，玄气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他们分成五个小队，呈楔形阵型，朝着模拟攻城塔快速推进。
第二队投石机的爆烈符文石弹准时落下，“轰隆”一声巨响，最前面的一座模拟攻城塔被直接炸塌，木屑飞溅。战甲兵趁机冲上前，玄气刃劈砍在残存的木柱上，将攻城塔的残骸彻底拆解。整个过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三座模拟攻城塔就被摧毁殆尽，而战甲兵无一伤亡。
“这就是‘远程压制+近战突袭’战术！”赵虎激动地对将领们说，“投石机负责敲碎敌人的硬壳，战甲兵负责打扫战场，两者配合，就算蛮族的攻城塔再坚固，也讨不到好！”他指着城墙上的投石机，“每台投石机配一名符文师，都是从京城培训班结业的寒门弟子，操作精准得很；战甲兵也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穿上新战甲后，战力至少提升一倍。”
演练结束后，张满仓带着工匠们开始对投石机进行维护。老工匠用特制的润滑油涂抹绞盘的齿轮，吴小三则检查支架的榫卯结构，时不时用木槌敲几下，确保没有松动。“这些投石机得天天维护，寒区的风硬，玄铁部件容易生锈，楠木支架也得定期刷桐油。”张满仓对身边的学徒说，“咱们就在雁门关扎营，什么时候打完仗，什么时候回北境。”
雁门关附近的牧民们也主动赶来帮忙。领头的牧民巴图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他带着几十名牧民，赶着十多辆驼车，车上装满了石弹和能量块。“赵将军，我们牧民世代在这草原上生活，蛮族杀了我们的亲人，抢了我们的牛羊，现在玄械司送来这么好的武器，我们不能看着！”巴图拍着胸脯说，“石弹我们来搬，能量块我们来运，保证不耽误打仗！”
赵虎感动不已，立刻让人给牧民们安排住处和食物。巴图却摆手拒绝：“我们就在城外扎帐篷，离码头近，方便搬运物资。”他指着驼车上的石弹，“这些石弹都是我们从附近的山场上采的，用苏主事教的法子打磨过，大小刚好适配投石机。”
军民协作的氛围感染了所有人。白天，工匠们维护投石机，士兵们进行战术演练，牧民们搬运物资；晚上，城墙上的火把亮如白昼，士兵们围着篝火取暖，牧民们唱起草原的歌谣，工匠们则在灯下修理战甲部件。雁门关不再是一座孤立的关隘，而是一座军民同心的堡垒，等待着蛮族的到来。
就在这时，督查署的密探乔装成商人，连夜赶到雁门关。他浑身是雪，刚进指挥室就瘫倒在地，从怀里掏出一封染血的密信：“赵将军，骨牙整合了蛮族六部，五万大军已经出发，带着十座新造的攻城塔，还有圣地派来的十名通玄境修士督战，预计三天后抵达雁门关！”
密信上还附着一张草图，上面画着蛮族新攻城塔的结构——比之前的更高大，底部装有玄术驱动的滚轮，外层刻满了圣地的固元符文，顶端还增设了箭楼，能容纳五十名弓箭手。“骨牙这次是倾巢而出，想一举攻破雁门关，直取中原。”密探喝了口热茶，声音发颤，“圣地的修士也参与进来了，他们的玄术攻击，普通战甲根本挡不住。”
赵虎的脸色凝重起来，他立刻召集将领们开会。指挥室的舆图上，代表蛮族大军的红点正快速向雁门关移动，距离越来越近。“圣地的通玄境修士确实不好对付，但我们有符文投石机和二阶战甲，未必没有一战之力。”赵虎指着舆图上的雁门关西侧，“这里有一片开阔地，刚好适合投石机列阵，我们就在这里迎战蛮族！”
“将军，圣地修士的玄气攻击范围广，我们的投石机操作手有危险。”一名将领担忧地说。赵虎早已想好对策：“让符文师躲在战甲兵身后，每台投石机配两名战甲兵保护；同时在投石机周围布置玄术防御阵，用东域的能量块驱动，能挡住通玄境修士的攻击。”
张满仓也主动请战：“我们工匠也能参战！我们熟悉投石机的结构，就算在战场上出了故障，也能快速修好。”吴小三跟着点头：“我还能教士兵们紧急处理支架的松动，保证投石机不会掉链子。”
“好！”赵虎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从今天起，雁门关进入战时状态！投石机全部装满石弹，能量核心随时待命；战甲兵分成三班，轮流在关下巡逻；牧民们负责物资补给，确保石弹和能量块供应不断；工匠们组成维修队，随时准备上战场抢修装备！”
命令一下，雁门关立刻行动起来。投石机的能量核心全部激活，蓝色的光晕在城墙上连成一片；战甲兵穿着崭新的寒区战甲，在关下的开阔地来回巡逻，玄气刃的光芒在寒风中格外醒目；牧民们的驼队往来穿梭，将石弹和能量块源源不断地送到城墙边；工匠们则将维修工具装在特制的木箱里，随时准备出发。
赵虎站在城楼顶端，望着远处草原的方向。寒风掀起他的披风，却吹不散他眼中的坚定。他腰间的传信符突然亮起，是苏清鸢发来的消息：“京城已再调30台投石机，经江南水路运送，十天内抵达。玄械司与你同在，守住雁门关，就是守住大明的北境！”
赵虎握紧传信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回头望去，20台符文投石机在城墙上整齐列阵，如同一尊尊沉默的巨兽；五十名战甲兵组成的方阵在关下肃立，玄械战甲的光晕连成一片；远处的码头边，牧民的驼队和工匠的身影忙碌不停，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
三天后，草原的尽头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蛮族的五万大军如潮水般涌来，十座高大的攻城塔在队伍中格外显眼，顶端的弓箭手举着弯刀，发出阵阵嘶吼。圣地的十名通玄境修士飘在半空，灰色的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玄气波动如乌云般压向雁门关。
赵虎拔出腰间的佩刀，指向蛮族大军的方向，声音如惊雷般响彻雁门关：“将士们！玄械在手，民心在侧，今日我们就在这里，让蛮族知道，大明的土地，不是他们能踏足的！投石机准备——放！”
随着他的命令，20台符文投石机同时发出怒吼，石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飞向敌阵。蓝色的能量纹路在石弹表面流转，玄术的光芒在草原上绽放。一场决定北境命运的大战，就此拉开序幕。而雁门关的城墙上，玄械司的星纹旗帜在寒风中高高飘扬，见证着玄械力量与民心凝聚的磅礴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