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眉心一动，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
他想过那位阁老的同级别对手，或许是哪位阁老或者皇子，没想到还真是这小子。
张彦微笑：“那还要多谢你帮忙了。”
“顺手的事。”七皇子笑道，“先生如何，我们再搞他们一次，让大哥和裴大学士也感受下柳阁老的心情。”
张彦没有急着答应，而是回道：“同样的手段用一次就够了，用多了就没用了。而且大皇子的对手都是皇子，皇子之间的斗争没那么好处理。若针对大皇子的意图太明显，你的情况恐怕就瞒不住了。”
七皇子咂舌：“那大哥要是真害先生落榜怎么办？”
“那就让全天下人都关注着。”
“让他们不敢动手。”
三天的时间，各大茶馆小巷的齐齐发力，足够蜀道难的作者新诗，传满大街小巷，而这一次的诗指向非常明显，朝中有官员要害张彦落榜，只因拉拢不成。
百姓们群情激奋，在礼部、贡院等重地，指责辱骂贴小纸条：
“科举要是敢不公，砸了你们礼部！”
“张彦诗神下凡，更是得苏遮亲自认可，在明程书院次次第一，如此奇才若能落榜，那才是可笑至极！”
“他是我们寒门考出来的天才，是我们寒门的希望！”
“我们就在这看着，看谁敢动他！”
外面闹得震天响，张家的氛围也很紧绷，临出发考试前的半个时辰，张彦吃完饭出门，就见族人们都侯着他，来回踱步。
张族长颤巍巍地走过来，担忧地问道：“彦哥，是谁拉拢不成要害你，怎会闹得要你落榜呢？”
张彦摇头微笑：“不方便说。”
说出来只会吓到他们。
张登峰有点怂了：“难道对方位高权重？彦哥，这京城里权贵众多，一棍子打下去都能砸到有爵位的。若实在拗不过对方，要不就从了，好歹还能有个庇佑呢？”
他话刚说完，立马有一堆族人瞪他。
张登榜训斥道：“说什么胡话呢？彦哥若是确定对方靠得住，也不会这样殊死一搏。咱们要相信彦哥的判断，他是咱们家最聪明的人，做的决定也会是最对的！”
张彦很欣慰：“谢谢登榜叔的信任。”
话虽是这么说，但这场战役正在进行中，族人们总是紧绷着。
贡院门前，许多关心的百姓们都来目送张彦，和张家族人们一起，成为整个送考队伍中最显眼的人群。
“张彦！你放心去考！”
“咱们寒门学子绝对不能屈服啊！”
“考上会元气死他们！”
张彦朝百姓们道谢，又在全族人的护送下，独自一人进入贡院，少年背影坚定。
忽然，张瑜哽咽的大喊：“弟！你一定要好好考啊！”
张彦顿了下，继续往前走。
张瑜终于忍不住，眼泪砸下来。
弟弟是他们全家族的希望。
只有十三岁的弟弟，扛起了全族人的未来，要去面对京都里的豺狼虎豹。
张瑜只觉得这个做哥哥的无用，十六岁的他中不了举，到现在还只是个秀才。
他想帮张彦，可至少要再等三年。
张瑜等不了了。
他抹着眼泪，飞快向外跑去——
张族长急着喊道：“瑜哥，你要去哪里？那不是回家的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