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的时间在神殿亘古不变的节奏中悄然滑过。
朝慈依旧每日在祈祷、抄录典籍和有限的活动中循环,与系统1314插科打诨,偶尔能察觉到那缕熟悉的冷香,日子过得还算平静。
直到这天清晨,埃尔文神官罕见地亲自来到他的寝殿外间,神情比往日更加严肃。
“朝慈神子,”埃尔文神官的声音压得很低,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皇宫的赫利俄斯大皇子殿下,今日将抵达神殿,进行为期三日的祈福与静修。”
朝慈眨了眨蓝色的眼睛,有些好奇。皇宫的人?他几乎从未接触过外界的人。
“在此期间,”埃尔文神官的语气带着告诫,“您务必留在内殿区域,绝不可踏足外殿及宾客活动的范围,更不可与任何外来者碰面。”
朝慈乖巧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他对此并无异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的佛系人生信条支持这个决定。
埃尔文神官看着他纯净无暇的眼眸,心中稍安,但还是补充了一句:“殿下……身份尊贵,且……”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性情较为外向。您的存在,不宜被其知晓。”
这话说得委婉,但朝慈和脑海里的十四都听懂了潜台词——怕那位皇子殿下见到神子容貌后,节外生枝。
【宿主,根据数据库分析,这属于标准的“红颜祸水”隔离预案。】系统1314一本正经地总结。
朝慈:“……” 谢谢,有被内涵到。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朝慈的活动范围被进一步缩小到了寝殿和最核心的几条回廊。
他甚至能隐约听到外殿方向传来的、与平日肃穆不同的些许喧闹声。
那位赫利俄斯大皇子,据说拥有一头如同阳光织就的璀璨金发和碧绿如湖水的眼眸,是帝国最耀眼的继承人。
他性格开朗(或者说张扬),所到之处,总能吸引无数目光。
此刻,这位皇子正由大神官亲自陪同,参观着神殿宏伟的建筑。
“真是令人惊叹的杰作,”赫利俄斯笑容爽朗,目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早就听闻神殿有一位备受恩宠的神子,不知今日是否有幸……”
大神官面色不变,语气温和却坚定:“殿下,神子正在潜心修行,准备至关重要的神谕降临,不宜受任何外界打扰。还请见谅。”
赫利俄斯挑了挑眉,碧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但没有强求。
然而,事情总有意外。
一日午后,赫利俄斯借口需要安静祈祷,摆脱了大部分随从,独自在庞大的神殿建筑群中“迷路”了。
他凭着直觉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好奇,竟穿过了一道平时无人看守、但设有结界的小门,踏入了一条安静得过分的内殿回廊。
这条回廊,恰好是朝慈被允许活动的少数区域之一。
彼时,朝慈正抱着一本厚重的圣典,慢吞吞地从藏书室往回走。
他低着头,银白的发丝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心里正在跟十四吐槽圣典里一段过于拗口的释义。
拐过弯角,他被别人猝不及防地撞了个正着。
“唔!”朝慈被撞得后退半步,怀里的圣典差点脱手。他惊讶地抬起头,瞬间撞入了一双充满惊艳的碧绿色眼眸中。
站在他面前的青年,金发耀眼,容貌英俊,身姿挺拔,穿着华贵的皇室常服,气质尊贵。
正是那位赫利俄斯大皇子。
赫利俄斯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年,整个人都愣住了。
银发如月华流泻,蓝眸比最清澈的冰川湖泊还要动人,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五官精致得超越了性别,一种混合着纯净、疏离与娇柔气息扑面而来。
他从未见过如此……难以用言语形容的人。
“你……”赫利俄斯几乎是下意识地,被那极致的美貌所吸引,伸出手想去触碰朝慈的手臂,想要确认这不是一场幻梦。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朝慈袖袍的瞬间——
“嗤——”
一声轻微的、仿佛冷水滴在烧红烙铁上的声音响起。
赫利俄斯猛地缩回手,指尖传来一阵清晰的、被灼烧般的刺痛感!并不严重,却足够让他震惊。
他低头看去,指尖微微发红。
朝慈也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看着对方突然缩手和脸上惊疑不定的表情。
怎么回事?大皇子也会碰瓷吗?
系统1314:【……】不愧是您的脑回路。
赫利俄斯抬起头,再次看向朝慈时,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难道……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神子?他身上竟然自带如此强大的神圣防护?
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埃尔文神官和几名神殿骑士急匆匆地赶来,看到眼前一幕,脸色骤变。
“殿下!”埃尔文神官立刻上前,挡在了朝慈身前,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您怎会在此地?!此处是禁区!”
赫利俄斯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恢复了皇室的风度,只是目光仍不由自主地瞟向埃尔文神官身后那个银发蓝眸的少年:“抱歉,神官,我一时迷路。这位……想必就是神子阁下?果然……非同凡响。”
他的语气复杂,那灼烧感让他不敢再有任何逾矩之心。
朝慈被埃尔文神官护着,迅速离开了回廊。
他直到回到自己的寝殿,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十四,刚才……是怎么回事?”
【检测到未知高维能量护盾被触发。能量属性分析……伪装为圣光性质,实际本源为……目标严彧的神力。】系统1314的声音带着一丝了然,【他在您身上设置了防护。】
朝慈愣住了。
是严彧?他……在保护他?
他抬起自己的手,看着白皙依旧、毫无异样的指尖,心底涌上一股极其怪异的感觉。
哇塞,好神奇!
………
严彧满意地收回了目光。
“肮脏的手,也配触碰我的珍宝?”神明低语,语气冰冷而傲慢。
他的独占欲,不容许任何无关人等,染指他的所有物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