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慈!朝慈!朝慈!”
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惊叹,所有的崇拜,都聚焦在擂台中央那个青衫少年身上。
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
朝慈的目光越过层层人群,落在了台下那道白色身影上。
严彧也正看着他,深藏于底的骄傲几乎要满溢出来。
四目相对。
朝慈脸上那属于胜利者的从容与沉静瞬间瓦解,如同春阳融雪,绽放出一个无比明媚的笑容。
然后,在万众瞩目之下,径直跳下了高高的擂台,朝着严彧所在的方向,奔了过去!
衣袂翻飞,墨发飘扬,他跑得那样快,那样急,眼中仿佛只装得下那一个人。
严彧看着向他奔来的少年,冰山般冷硬的面部线条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来,甚至唇角都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
就在朝慈跑到他面前,即将撞上他的瞬间,严彧非但没有避开,反而上前一步,自然而然地张开了双臂——
下一秒,在无数道几乎要瞪出眼眶的目光注视下,朝慈整个人猛地扑进了严彧的怀里,由于冲击的力道,严彧甚至微微后退了半步才稳住身形。
而这还不是最让人震惊的。
严彧那双惯常执剑、掐诀的手,一只稳稳地环住了朝慈的后背,另一只无比自然地托住了朝慈因跳跃而悬空、此刻正环在他腰侧的……臀部下沿!
一个标准的、面对面的、紧密到毫无缝隙的拥抱姿势!
朝慈的脸埋在严彧的颈窝,还在因为奔跑和兴奋微微喘息,手臂紧紧环着严彧的脖颈,仿佛找到了最安心可靠的港湾。
严彧则微微低头,下颌几乎要抵住朝慈的鬓角,托着人的手臂稳定而有力,将那清瘦的身躯牢牢固定在自己怀中。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张着嘴,瞪着眼,表情呆滞,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他们看到了什么?
那个平日里连衣角都不让人碰一下、清冷矜贵、彬彬有礼到近乎疏离的大师兄严彧……
那个刚刚在擂台上大放异彩、剑意惊世、宛若嫡仙的小师弟朝慈……
此刻,正以一种极其亲昵暧昧的姿势,紧紧抱在一起?!
“我……我眼花了吗?”
“大师兄……抱住了小师弟?”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更加汹涌的、压抑不住的哗然和抽气声!
男弟子们大多是一脸世界观受到冲击的茫然和震惊,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幕。
而女弟子们,在经过最初的惊愕后,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了炽热的光芒!
“啊啊啊!抱了!真的抱了!”一个女修激动地掐住了身边同伴的胳膊。
“我就说!我就说大师兄对小师弟不一般!”
“什么师兄师弟!这分明就是道侣之间的拥抱!”
“你看大师兄那眼神那么温柔!他平日里对我们说过超过三句话吗?!”
一位性格泼辣的女修翻了个白眼,声音不大不小,却清晰地传到了周围人的耳中,语气斩钉截铁,“这分明就是‘我心悦你’!大师兄绝对中意小师弟!藏得可真深啊!”
这话如同投入滚油中的水滴,瞬间在女弟子群体中炸开了锅。
“对对对!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大师兄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上心过?”
“下山做任务都带着,好吃好喝地养着,亲自指导修炼……”
“原来如此!怪不得大师兄把小师弟护得跟眼珠子似的!”
议论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各种情绪交织,演武场的气氛变得无比热烈。
处于风暴中心的两人,却仿佛自成一方世界。
朝慈在严彧怀里蹭了蹭,抬起脸,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小得意:“师兄,我赢了!”
仿佛在讨要夸奖。
严彧低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明媚笑颜,感受着怀中温热的躯体,听着周围那些越来越离谱的议论,耳根泛起一抹极淡的红晕,但神色依旧维持着惯常的平静,只是环着人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低低地“嗯”了一声。
“看见了。”他顿了顿,补充道,“很棒。”
得到肯定,朝慈笑得更开心了,全然没在意周围几乎要将他俩淹没的目光和议论。
严彧抬眼,目光淡淡地扫过周围,那冰冷视线所及之处,议论声顿时小了下去。
但他并没有松开抱着朝慈的手,反而就维持着这个亲密的姿势,对着高台方向微一颔首,算是致意,然后便抱着朝慈转身,无视身后无数道灼热的视线,径直离开演武场。
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白衣身影,以一种保护兼占有的姿态,带着那在他怀里的青衫少年,渐渐远去。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演武场内又彻底炸开了锅!
今日这场宗门较技,朝慈剑挑群雄、筑基逆伐金丹、决赛顿悟惊世剑意固然震撼,但这最后“大师兄当众拥抱小师弟”的一幕,其带来的冲击力和后续的讨论度,恐怕远超比试本身!
青霄宗最负盛名、最高不可攀的冰山大师兄,和他那位惊艳绝伦的小师弟之间……似乎有着远超师兄弟的情谊?
这个发现,让所有弟子,尤其是女弟子们,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只觉得往后的宗门生活,定然会更加“精彩纷呈”。
而此刻,被严彧抱着带走的朝慈,正美滋滋地想着晚上弄点什么好吃的庆祝,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一扑在宗门内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他肩头的月白灵鹤回头望了望演武场的方向,又看了看盘踞在严彧肩头、尾巴尖都快摇成扇子的小青蛇,优雅地偏了偏头,发出一声清越的唳鸣。
嗯,人类的反应,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