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舒然内心掀起惊涛骇浪之时,苏颜落又开口了,语气里竟然还带着一丝小得意和小狡黠。
“再说了,我也是有办法的哦。”
“什么办法?”
沈知意和沈舒然几乎是异口同声,急不可耐地问道。
她们的心脏瞬间被提了起来,见苏颜落还特地卖关子,眨巴着漂亮的眼睛,嘴角噙着笑,迟迟不揭晓答案,两人急得差点要抓耳挠腮,恨不得撬开她的嘴。
在两人灼灼的目光注视下,苏颜落神秘地笑了笑,朝着两人挥了挥手,示意她们稍安勿躁。
然后,她蹲下身去,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朝着自己专属柜子底下那个黑暗的角落,开始……瞎摸?
沈知意和沈舒然面面相觑,这是要干嘛?找针线盒?不对啊,针线盒怎么会放那种地方?
就在两人疑惑之际,只听苏颜落“啊”了一声,似乎摸到了什么。
她用力一抓,然后把那个东西从柜子底下捞了出来。
灯光下,那抹明晃晃的、熟悉的黄色,瞬间刺痛了沈知意和沈舒然的双眼!
是那把“功勋卓着”的、塑料的、圆头的小黄鸭剪刀!
它……它居然以这种方式,重见天日了!
苏颜落把这把“凶器”抓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然后撇了撇嘴巴,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里,明明白白地表达了对这剪刀裁剪能力的、深刻的不信任。
“这剪刀……”她小声嘀咕,“真的能剪动东西么?看起来好像连纸都剪不利索诶……”
沈知意和沈舒然看到苏颜落把这把象征着她们“犯罪未遂”以及“犯罪既遂”起源的剪刀抓出来时,心脏同步骤停了一秒!然后开始疯狂擂鼓!
一致地心虚起来!
冷汗“唰”地一下就冒出来了。
她拿出这把剪刀干嘛?!不对!她怎么会知道这剪刀在下面?明明我们是偷偷踢进去的啊?!为什么她能知道?!
苏颜落拿着那把小黄鸭剪刀,对着那道15厘米的裂缝,比划了起来,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思考一个严肃的技术难题。
“嗯……用这个来修补可能不太行耶……”她自言自语。
沈知意&沈舒然的内心:废话!这玩意儿连剪开都费劲!还修补?!用它修补怕是会雪上加霜,直接变洞洞装吧!
然后,苏颜落做出了一个让两人差点当场心脏停跳的举动——她捏着剪刀,对着那道裂缝旁边完好无损的布料,似乎……想要下手?!
“等等!”沈知意几乎是扑了过去,声音都吓劈叉了,“颜落!你要干嘛?!”
苏颜落被她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缩回手,无辜地眨着眼:“我……我想着,既然这里都破了,不如顺势改造一下?先把下面修整一下,然后看看能不能……给这个缝儿加点装饰?”
添点装饰吗?
沈知意和沈舒然不是没想过这一点。
在苏颜落的比赛服被撕裂的一瞬间,两人的大脑cpU其实短暂地并行处理过这个选项。
毕竟衣服破了,她们可以灵机一动,绣朵花、缝个蝴蝶结什么的,立刻就能化腐朽为神奇,还能引领时尚潮流。
但,这个念头仅仅存在了0.01秒,就被她们脑海中自动弹出的、血淋淋的“前科档案”给无情掐灭了。
前科档案名称:《论两只手残党的自我毁灭性艺术尝试》。
这名字一听就知道很不妙了……
事情发生在原来世界的某个阳光明媚且闲得发慌的下午。
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或许是受到了某个手工博主的“蛊惑”,沈知意和沈舒然同时萌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要给对方绣个小娃娃,当做“友谊的象征”,挂在随身携带的包包上,彰显她们“坚不可摧”(实则塑料)的姐妹情。
当时的气氛那叫一个温馨和谐,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沈知意握着沈舒然的手,眼神真挚且盲目:“舒然!答应我!绣好之后,一定要挂在你的书包最显眼的位置!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们俩姐妹的情谊!”
沈舒然重重回握,热血沸腾且脑抽:“没问题!知意!你的也必须挂!从此以后,我们的包就是这对娃娃的专属展览位!谁不挂谁是小狗!”
豪言壮语说罢,两人便埋头进入了“艺术创作”阶段。
几天后,激动人心的“交换信物”时刻到来了。
两人背着手,神秘兮兮地走到对方面前。
“准备好了吗?”沈知意眼神期待。
“准备好了!”沈舒然信心满满。
“三、二、一!展示!”
两只手同时伸出,掌心各自躺着一个……呃……姑且称之为“娃娃”的布制品。
空气,瞬间凝固了。
沈知意看着沈舒然掌心的那个“生物”:它整体呈一种难以形容的、介于屎黄色和苔绿色之间的混沌颜色,勉强能看出有个圆形的身体和几根棍状凸起。其中一个凸起上缝了两颗大小不一、且位置歪斜的黑扣子,算是眼睛。
身体上用红色的线歪歪扭扭地绣了一个“Z”字,据沈舒然后来解释,那是“知”字的拼音首字母,代表这是送给沈知意的。
但那个“Z”绣得七拐八弯,抽象得像是一道闪电。
最绝的是,这“娃娃”的填充物似乎塞得太多了,整个鼓胀得像一颗变异土豆,又因为针脚稀疏,有些地方还露出了里面白色的棉絮,仿佛一个饱经风霜、即将爆开的脓包。
沈舒然则盯着沈知意手里的那个“杰作”:它比自己的那个要扁平很多,像一张被车碾过的饼。
主体是蓝色的,但深浅不一,仿佛经历了不均匀的褪色。
沈知意声称她绣的是一只“可爱的小狗”。
然而,那耳朵一只长在头顶,一只长在了侧面;眼睛是用黑线胡乱绕成的两个黑疙瘩,透着一股莫名的凶狠;嘴巴则是一道红色的斜线,从脸颊划到“脖子”,让这只“小狗”看起来不像在卖萌,更像是在冷笑或者刚刚行凶完毕。
四肢更是抽象,短短的,粗细不均,其中一条腿还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角度扭曲着。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两人举着各自的“艺术瑰宝”,面面相觑,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震撼、迷茫以及一丝……对自己审美和对方手艺的深刻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