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慑中州使者,稳定黑山域局势后,陈长生并未在域主府久留,与司徒弘密谈片刻后,便骑着老牛,悄然返回了小青山村。
村中依旧宁静祥和,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这里无关。村民们见到陈长生回来,皆是热情地打着招呼,他们并不知道这位看似普通的邻居,刚刚挽救了整个黑山域的命运。
陈长生很喜欢这种感觉,这让他想起自己最初追求长生的那份纯粹。他回到自己的小院,布下重重禁制,随后便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那座初步完整的微缩九层青铜塔影之中。
九钥归位,塔影凝实。此刻,他终于有时间静下心来,仔细探究这“归墟之塔”核心的奥秘。
心神沉入塔内,仿佛进入了一片混沌未开、星云初生的奇异空间。九色光华如同经络般在塔身内部流转,代表着星辰、推演、空间、引力、焚灭、冰封、生命、灵魂、时间九种本源法则,它们相互交织、循环,构成了一个稳定而玄妙的体系。
在这体系的核心,一点微弱的、却蕴含着无限古老与沧桑意识的灵光,正在缓缓苏醒。
“汝……来了……”
一个断断续续、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的意念,传入陈长生的心神。
陈长生心神一震,知道这便是“归墟之塔”的真正塔灵,也是他体内“长生系统”的源头——“苍”。
“苍,你醒了?”陈长生以神念回应。
“……九钥……归位……核心……初步……激活……吾之意识……得以……短暂……苏醒……”塔灵“苍”的意念依旧虚弱,但比之前那种纯粹程序的呆板,多了些许灵动的气息。
“我需要知道更多,‘归墟之塔’的真相,我的使命,以及……如何修复它,对抗‘熵’。”陈长生直接问道。
短暂的沉默后,浩瀚的信息流伴随着“苍”的意念,再次涌入陈长生的识海,比之前更加清晰、具体。
“归墟之塔”,确为上一纪元“洪荒人族”文明智慧的巅峰结晶,其设计初衷,并非为了毁灭,而是为了“循环”与“重启”。它将失控的能量、崩坏的法则、乃至走向热寂的时空片段“归墟”,使其回归宇宙诞生之初的“混沌奇点”状态,再通过塔内九大本源法则的循环,将这些归于“奇点”的能量与法则,重新“衍化”出有序的形态,以此抵消“熵增”,维持宇宙的活力。
从某种意义上说,“归墟之塔”是一个超级“宇宙净化与再生装置”。
而陈长生作为“守望者”,他的使命,就是寻找散落的星钥,修复塔身,最终完全启动“归墟”程序,为这个步入暮年、走向热寂的宇宙,争取新的生机。
“塔身……受损严重……九钥……仅是……核心钥匙……真正……塔体……碎片……散落……各界……”苍的意念断断续续,“收集……塔体碎片……注入……能量……是……修复……关键……”
陈长生明悟,集齐九钥只是第一步,相当于拿到了启动终极程序的权限和核心代码,但承载程序的“硬件”——塔身本身,还支离破碎,需要寻找碎片并注入庞大能量进行修复。
“对抗‘熵’……非……一朝一夕……‘熵’之意识……亦在……沉睡……其……爪牙……已渗透……此界……”
“万法门?”陈长生立刻联想到。
“……疑似……其背后……有……‘寂灭道则’……气息……与‘熵’……同源……”
陈长生眼神一凛。果然!万法门,或者说其背后的中州势力,很可能与“熵”的爪牙有关!他们追求的所谓“万法归一”,或许就是某种形式的“寂灭”,是“熵”侵蚀此界的一种体现!
“汝之……长生体……乃塔灵火种……维系……亦受……此界……天道……排斥……需……尽快……提升……实力……完全……掌控……归墟之力……”
苍的意念开始变得模糊,显然此次苏醒消耗巨大。
“最后……小心……‘时序紊乱区’……塔体碎片……可能……坠入……其中……‘生命之契’……感应……指向……东方……”
话音落下,塔灵“苍”的意念再次沉寂下去,那点灵光也黯淡了许多,重新融入塔影核心,继续缓慢复苏。
陈长生心神回归,睁开双眼,眸中精光闪烁。
信息量巨大!
修复塔身需要寻找散落各界的塔体碎片和庞大能量。万法门背后疑似“熵”之爪牙。需要小心“时序紊乱区”。而下一块塔体碎片的线索,就在东方?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东方。那里,是比黑山域更加辽阔、更加神秘,也是中州势力盘踞的核心区域——东胜神洲!
前路更加清晰,也更加艰险。
但他道心坚定,毫无畏惧。
“东方……时序紊乱区……塔体碎片……”他喃喃自语,“看来,这中州,是非去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