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旗招展，现于世间，天下皆惊！
“大明皇帝御驾在此！”
大将韩猛立于紫禁之巅，声如洪钟，活像天庭之上的天兵神将。
“尔等大西逆贼，祸乱中原，荼毒生灵，罪不容诛！”
“今明皇亲率天军，已至城下！尔等若尚存一丝天良，速速弃械归降！负隅顽抗者——”
那声音微微一顿，随即转为冰冷：
“天威之下，皆为齑粉！”
声音滚滚如雷，在开封城内外回荡。
城头上，杨健愣住了。
天军？皇帝御驾？一连串的信息和眼前夸张的景象让他头晕目眩。
这是皇上亲临了？
还有这悬浮在空中的宫殿……真的不是他眼花了？
但那天子龙旗做不得假！那立于紫禁之巅的神将也做不得假！
还有这颠覆常理的空中宫城……难道真是陛下？陛下真的从辽东回来了？还带着这等神仙手段？！
“陛下……是陛下！陛下真的回来了！还有天军！”一个年轻的守军突然激动地嘶喊起来，声音带着哭腔：“我们有救了！开封有救了！”
这声呼喊点燃了守军的热血，城头上顿时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狂喜欢呼！原本濒临崩溃的士气，瞬间飙升到了顶点！
许多累得几乎拿不动刀的士兵，此刻也挣扎着站起来，望向天空的目光充满了狂热与希望。
“大明万岁！陛下万岁！”
“天军！是天军来了！”
城下的大西军则是陷入了一片恐慌。
那悬浮的巨城，那天子龙旗……这一切都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不少原本凶悍的士卒，此刻仰望着天空，脸上充满了恐惧和茫然，手中的武器都开始颤抖。
“紫禁城……飞、飞起来了？”
“皇帝……皇帝在天上？”
“天威……天威……”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二十万大西军中迅速蔓延。许多前线攻城的士兵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甚至开始缓缓向后退却。
将领们的呵斥声在此时显得苍白无力，纵使是督战队的刀兵也难以让他们再往前一步。
他们参加大西军为的是一条活路，可不是为了跟这种超乎常理的东西拼命的！
杨健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圣上的旗帜和宣告是做给敌人看的，也是做给他们守军看的！如今贼寇胆怯，守军又士气如鸿，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猛地拔出已经卷刃的战刀，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城上城下，发出铿锵的怒吼：
“都听到了吗？！陛下御驾亲征！天军已至！我大明将士，随我死守！将这些逆贼，拖在这里！等待天军审判！”
“死守开封！恭迎天军！”
城头守军齐声应和，声浪竟然一时压过了城下的嘈杂。
在最前线指挥的艾能奇骑在马上，仰头望着那遮天蔽日的浮空紫禁城，只觉得喉咙发干。
心脏在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见过尸山血海，也经历过绝境求生，但眼前这景象，已经超出了他认知里的范畴。
那是……一座城！紫禁城！飞在天上！
还有那面迎风招展的日月龙旗，那立在城巅，金甲闪耀，声如洪钟的神将……
这真的不是天庭临凡吗？
“天军……皇帝亲征……”艾能奇喃喃自语，握着缰绳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下意识地看向周围——原本如狼似虎，嗷嗷叫唤着攻城的部下们，此刻大多面如土色。
他们眼神涣散，脚步迟疑，甚至有人已经在偷偷往后蹭。
督战队虽然还在挥刀呼喝，但明显底气不足，他们自己看天宫的眼神也带着惊惧。
“不能乱！不能退！”艾能奇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是张献忠的义子，深知义父的脾性，更清楚如果此刻大军溃退，将是何等灾难！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猛地抽出腰刀，对着周围惶惶不安的将领和亲兵厉声吼道：
“都慌什么？！不过是一些装神弄鬼的把戏！肯定是开封城里的守军搞出来的障眼法！想吓退我们！”
他指着天空：“那么大一座城，怎么可能飞起来？！肯定是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机关！或者是……是海市蜃楼！对！就是海市蜃楼！假的！全都是假的！”
他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充满确信，试图重新凝聚部下的士气：“别忘了大王的军令！今日必须破城！谁敢后退，督战队的刀可不认人！”
“弓箭手！火铳手！给我瞄准那上面！管他是真是假，射他娘的！攻城部队，继续给老子冲！开封城马上要破了，别被这点幻象吓住！”
但他的话明显没有什么用，众多士卒依旧在缓缓后退。
眼前这种降维打击的景象，你让我们不要怕？勇敢地上去送人头？我们只是没读过书，没什么文化，真当我们傻啊？！
就在前线已经一片混乱时，大西军大营……
“报——！！！”
随着一声紧张的喊声。一名大西军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进来了张献忠的营帐。
他头盔歪斜，脸上满是惊骇过度的汗水与尘土，甚至没顾上行礼，便嘶声喊道：
“大王！大王！崇祯！是崇祯皇帝……他带着天军御驾亲征了，已经来了！”
大帐内，正对着地图生闷气、脸上血痕未干的张献忠闻言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他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酒水菜肴洒了一地。
“放你娘的屁！”他指着传令兵破口大骂，“崇祯率军亲征？他这会不是还在辽东吗？怎么可能突然来到开封？”
“你他娘的是不是被城头的炮火吓傻了？还是喝酒喝糊涂了？！再敢胡言乱语乱我军心，老子剐了你！”
“大王！是真的啊！那崇祯真的到开封了！”传令兵一时之间冷汗直下。
张献忠依旧不以为然，还御驾亲征？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能从辽东跑到开封，那崇祯难道是会飞吗？
不过这当然不可能，真当这世上有什么仙神？真能御剑飞行，缩地成寸啊？
不过是江湖道士和说书人编出来骗小孩的把戏罢了。
就算这传令兵说的属实，那大概也不过是周边的明军来援打着崇祯皇帝的旗号罢了，不足为惧。
就算那崇祯皇帝真来了又如何？他张献忠手底下数十万大军，天下无敌，还避他锋芒？
“哼！来了就来了呗，我大西军数十万大军，怕他崇祯作甚？”张献忠不以为然地掏了掏耳朵，丝毫不慌。
那传令兵看大西王依旧不以为然，一时汗流浃背，只得再度开口：
“可……可是，大王！那崇祯是带着紫禁城过来的啊！”
听闻此言的张献忠愣了一下，大脑一陈思索，一时之间没有理解那传令兵说的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崇祯是带着紫禁城过来的？
他紧皱起眉头：“什么紫禁不紫禁城的？给你机会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再敢胡扯一句，小心我砍了你的脑袋！”
“大……大王！千真万确啊！”传令兵吓得魂飞魄散，却还是挣扎着喊道：“弟兄们都看见了！就在北边天上！”
“什么天上？”张献忠听得有些愣，怎么还有天上的事！？
“就是在天上！天上有座城飞过来了！！就停在开封城上头！”
张献忠见他神色不似作伪，而且帐外确实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声，心中不由得也有几分疑惑。
但他素来悍勇不信邪，加上刚才攻城受挫，脸上挂彩，正是火气最旺的时候。
“走！老子倒要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敢在老子面前装神弄鬼！”
他抄起靠在一边的大刀，掀开帐帘就往外冲。孙可望等几个义子和亲信将领连忙跟上。
然后……张献忠抬头望天……
嗜血的凶悍眼眸从疑惑到震惊……最后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