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还未完全驱散夜的凉意,苏清弦就被一阵持续不断的、近乎疯狂的手机铃声从睡梦中硬生生拽了出来。
她皱着眉,摸索着抓过床头柜上嗡嗡震动的手机,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带着浓重的睡意按下了接听键。
“喂……”
“清弦!!!糟了糟了糟了!!小美女!!!”
张衡那标志性的、此刻却充满了惊慌失措的嗓音像炸雷一样从听筒里爆开,瞬间把苏清弦残留的睡意炸得粉碎。
苏清弦猛地坐起身,心脏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攥紧:“……怎么了?慢慢说!” 她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但已透出惯有的冷静。
“老程!程皓!不见了!!!” 张衡的声音带着哭腔,语速快得像机关枪,“完全联系不上!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见了?” 苏清弦眉头紧锁。
“程皓那么大个人,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轻易“不见”?“你确定?他会不会是手机没电或者有什么急事临时……”
“不可能!” 张衡急切地打断她,“前天晚上他跟我说有个重要的事要处理,之后再联系就石沉大海了!消息不回,电话关机!
“我昨天就觉得不对劲,一直联系到凌晨,实在没办法,硬着头皮给他姐姐程澜姐打了电话!程澜姐说……说程皓根本没回程家老宅!家里人也联系不上他!”
苏清弦的心沉了下去。
程皓虽然要自己闯一份事业,但绝不会完全切断和家里的联系,尤其是在有“重要的事”之后。
这太反常了。
“报警了吗?” 苏清弦直切要害,这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报什么警啊!” 张衡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无力,“程澜姐连夜赶回去了!结果你猜怎么着?老程总那个老顽固!他说什么‘一个程家少爷被绑架可是天大的丑闻,传出去会影响程氏股价,让外人看笑话’!
“死活不让报警!说要在暗地里找!程澜姐当场就跟家里大吵了一架,摔门走了!她刚才给我电话,跟我说必须得报,让我联系这边的警方想办法,但这地方走正规流程阻力很大!”
苏清弦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
人都丢了,居然不让报警?!
原着里关于程家的信息碎片瞬间涌入脑海:程澜虽已是名义上的总裁,但根基未稳,许多重要分公司的实权和老程总手里庞大的股份,像无形的枷锁束缚着她。
老程总这种为了家族脸面和股价罔顾亲儿子安危的做法,简直冷血又愚蠢!
这恐怕也是程澜无法完全掌控局面的一个缩影。
“小美女,你说……你说老程他能去哪啊?” 张衡的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该不会……该不会真被哪个商业对手给绑架了吧?最近程氏不是有几个大项目在争……”
商业对手?绑架?
张衡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苏清弦混乱的思绪!
一个模糊但极具可能性的地点瞬间浮现在她脑海中!
如果是跟程皓起商业冲突的话,只能只那了……但她不确定程皓此刻是否真的会在那里!风险太大了!
“张衡!” 苏清弦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清晰和果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接程皓的姐姐!确保安全会面,和她保持联系!我可能知道程皓在哪里!”
“啊?你知道?在哪……” 张衡的话还没问完。
“别废话!快去!” 苏清弦厉声打断,直接挂断了电话。
时间就是生命!她掀开被子,动作快得惊人。
睡衣被迅速脱下,随手抓过昨天穿过的休闲装套上,长发随意一拢。
她甚至来不及洗漱,冲到玄关抓起车钥匙就冲下了楼。
楼下客厅还一片安静,孩子们应该还没醒。
苏清弦顾不上其他,冲到车库,上了她那辆与此刻紧张气氛格格不入的“老头乐”的车。
钥匙一拧,电动汽车发出“嗡”的一声轻响。苏清弦眼神一凛,将油门拧到底!
平时慢吞吞的小车此刻竟被她开出了几分风驰电掣的感觉,灵活地穿梭在清晨车流还不算密集的街道上,朝着她记忆中的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目的地并不远。
十几分钟后,那辆饱经沧桑的老头乐一个急刹,稳稳地(或者说,带着点惊险地)停在了一家看起来颇为气派的酒吧门前。
这里,正是苏清弦那个前老板——王总的“地盘”!
苏清弦没有丝毫犹豫,推开车门,像一阵风般冲进了装饰豪华的酒吧。
洒吧经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只看到一个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刀的女人径直穿过大厅,目标明确地朝着后面老板办公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哎!小姐!您找谁?有预约吗?” 酒吧经理慌忙起身想阻拦。
苏清弦置若罔闻,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一把推开了那扇厚重的、标着“老板办公室”的实木大门!
“砰!” 门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办公室内光线有些昏暗,宽大的老板椅背对着门口。
听到那声毫不客气的推门巨响,椅子猛地顿住,随即才带着一种刻意的缓慢,吱呀一声转了过来。
王总那张肥头大耳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油腻。
当他看清门口逆光而立的身影时,浑浊的小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震惊!苏清弦?!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随即强行压下惊愕,朝旁边一个穿着西装、像是经理模样的男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出去。
经理如蒙大赦,低着头快步溜了出去,还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现在,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王总靠在宽大的真皮椅背上,努力摆出一副掌控全局的姿态,挤出一个自以为深沉实则充满邪气的笑容:“哟,稀客啊。苏小姐,真是…好久不见。”
他刻意拉长了语调,眼神像黏腻的蛇信子在苏清弦身上扫过,“怎么,最近过得好吗?你可是攀上高枝儿了?都搬出去住了”
苏清弦站在门口,身形挺拔如松,逆光勾勒出她冷硬的轮廓。
她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近乎于嘲讽的弧度,声音平淡却字字如针:“托王总的福,这附近招工的老板们,见了我的名字都像见了瘟神。托您的‘关照’,我过得‘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