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看起来似乎暂时放下了一些对塞西里的怀疑。
塞西里把玩转动着手上的清透的宝石。
但是并没有。塞西里冷淡想到。
他只是换了个方向,不再从“汤姆·里德尔”这里下手了。
“汤姆·里德尔”古怪万分,安罗斯·塞尔温不近人情,塞尔温大部分族人见首不见尾。就是不知道他从哪方面下手。塞西里轻轻揉了揉大阳穴,思索着。
塞西里将那枚曾经由汤姆·里德尔所赠,镶嵌着漂亮的风景画的粉色宝石挂在了床帘边,摇动风景画挺在了孤儿院窗外大树的位置,带着阳光晃动的气息宣告着夏日的来临。
塞西里若有所思地向宿舍窗外望了一眼,夏天快到了。
可惜窗外的黑湖仍然一片黑沉,吞噬着所有投向此地的光线,甚至随着夏季脚步的逼近,窗外的水色反倒更加幽深,显得房间内昏暗。
怎么越来越黑了,塞西里随手收起了床边的水晶球,任由黑暗吞没房间,他轻巧地推开门,准备去找帕拉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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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西里熟门熟路地敲开了帕拉瑟的办公室大门。
帕拉瑟那巨大的办公桌后放上了两把椅子,桌上摆置的物品也划分出了两种全然不同的风格。一半依次堆放着学生论文和部分期刊,而另一面则随意地摆着各种炼金术的杂乱实验品,甚至还有部分零碎的零件放在一边。
塞西里自若地占据了办公桌一侧的椅子,引来帕拉瑟无奈的一眼。
“这个,”帕拉瑟并没有继续去批改他学生的那堆论文,反倒先递给了塞西里一封信件。
帕拉瑟最近呆在霍格沃茨的时间变多了,除了引来阿芒多·迪佩特的受宠若惊之外,也引来一点邓布利多的关心和警惕。
塞西里一目十行地看着邓布利多写给他曾经教授的这封信。信里言辞恳切、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心,调侃着询问帕拉瑟是否要赞同阿芒多·迪佩特曾经将炼金术课扩展到低年级选修的提议,顺便旁敲侧击地向帕拉瑟提问,他的学生,汤姆·里德尔最近是否有什么异常。
原来是打算从教授这边下手吗?塞西里挑了挑眉,将信封放到了一边,撇嘴提问道,“他不知道我算他师兄?”
帕拉瑟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太紧绷了。”在这么一个暴风雨来临前夕的时间,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邓布利多的警惕。他的这封信又何尝不是对帕拉瑟的试探呢。
塞西里在心底装模作样地感叹,这个一点都不尊师敬道的学弟啊。他甚至都不需要询问,就能猜到帕拉瑟一定帮他敷衍了过去。
毕竟从一开始,他就是帕拉瑟最喜欢的学生,没有之一。
然而还没等塞西里继续感慨加顺便感动片刻,就看到帕拉瑟毫不客气地将一堆论文放到了他面前。
“帮我批论文,”帕拉瑟理直气壮地指示着他这位最喜欢的学生,学生就是用来压榨的,没活时要努力拯救,救过来就该好好压迫了。
塞西里嘴角顿时下撇,他也不想改论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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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往常……”邓布利多摩挲着颇为精致顺滑的纸张,眼睑垂在眼珠上方,纯蓝色眼珠投出的视线被月牙状眼镜片遮挡的模糊,看不出此刻他心底真正的想法。
“呼……”邓布利多放下了手上帕拉瑟的回信,转身沉凝着面容走到了窗边。
守护神咒、帕拉瑟口中的一如往常……邓布利多凝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他目光逐渐下移落到了地面上那些小小的人影们。
塞尔温家族、古魔王复活的预言、虚假的复活容器、躁动的沙菲克家族……邓布利多转过了身,衣角随着动作翻飞起来。
全部都正常,才是最不正常的,邓布利多思索着,快步迈出了办公室,直直奔向着校长办公室。
“他不在,”墙上的画像们异口同声地说道。他们在画框里向下垂望着阿不思·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墙上各个画像的表情,确认他们脸上并没有过多心虚,并不是阿芒多·迪佩特又找借口躲着他。
“好吧,”邓布利多说道,似乎暂时放弃了寻找阿芒多·迪佩特的想法。
他转而望向了墙上的画像,正好对上了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脸上的欲言又止和犹豫迟疑的神色。
“菲尼亚斯·布莱克校长,”邓布利多说道,“你似乎有什么要和我说?”
“只是一点传言……”菲尼亚斯·布莱克支支吾吾道,“我的孩子们没有避开我进行讨论。
邓布利多安静地等待着。
菲尼亚斯·布莱克纠结了片刻,终于说出这个让他抓心挠肝的问题,“他是要复活了吗?”
邓布利多还没来得及回话。
墙上的画像就瞬间爆发出了尖叫声和讨论声。
“谁?谁要复活了?”
“他怎么要复活了?!”
“古魔王要复活了吗?”
“他死的比我晚怎么活的比我早!”
杂乱的讨论声瞬间压过了邓布利多的声音,咒骂声和询问声不绝于耳。
邓布利多不得不先花费一点力气去安抚这些躁动的画像。
等校长办公室重新再次恢复到安静状态时,邓布利多才腾下手来回答菲尼亚斯·布莱克的话语。
画像们都默不作声注视着下方的邓布利多,等待着他宣判最终的结果。
邓布利多微微的深呼吸了一刻,转过头注视着菲尼亚斯·布莱克说道,“是的,他要复活了。”
在画像再次爆发咒骂前,邓布利多立刻快速说完道,“但是时间并不确定,有可能是今年,也有可能是几十年后。”
这句话稍微抚慰了一下这些不安的画像的心里,尽管他们也知道这句话恐怕只是安慰之语。
菲尼亚斯·布莱克瞪大了眼睛,一时半会难以让人看出他脸上的表情是惊喜还是惊恐。
“布莱克校长,”邓布利多继续沉声说道,“我也正好有件事要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