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北方小年!
朱厚照在顺义皇庄摆下酒宴,赏赐有功人员及皇庄小学学业前十名的学生!
席间,大家少了一份拘谨,多了一份温情!
陈秀姑更是现场给大家讲演了一段《大明英烈传》,这种说书的形式令人耳目一新,至于推广,在小学已经开始了,孩子们无不如痴如醉!
朱厚照就是要让先辈的英勇深入到孩子们的骨髓!
席间,王文素向朱厚照提及,皇庄小学的孩子们有些顽皮。打架、结伙偷窃周围农户瓜果等事时有发生!建议殿下在每学期的军训之后,留一些老兵加以约束!
朱厚照采纳了这个建议!试想,都是一些七八岁的孩子,正是人嫌狗厌的年纪,能闲下来?
但是,规矩是!调皮捣蛋,允许!道德败坏,严惩!
尺度不好把握?
别着急,朱厚照早就根据自己的经验给你总结好了!
男孩子之间打打架,甚至打群架,正常!还冠以可增加团队凝聚力和勇气的谬论!
但,欺凌弱小、挑唆生事,打架时动用棍棒、砖石等外物,不允许!
偷农户瓜果,允许!但要罚他们在课余帮助农户劳作,以示惩戒!
偷盗财物,不允许!这是品行问题,两次,开除或转为皇庄庄丁!
出席的那十个孩子,无不讶异,这殿下,真是我们的克星!不,是福星,是大救星!
欢聚后,朱厚照将王然、宗清、倪星、宋志远留了下来!
“殿下,您请看!”
王然由怀里取出一个纸包,小心翼翼打开。里面,是一堆灰色的粉末!
“成了?”
“成了,只是冬季使用效果差强人意!天色转暖后使用效果为佳!”
“好,孤赏你点什么好呢?”
朱厚照笑吟吟看着王然!
“殿下,草民无有所求!唯愿殿下能为我大明百姓塑一方乐土!”
看着手里的水泥,朱厚照浮想联翩,是啊,乐土!我种花家的百姓便是如此质朴,能吃饱穿暖、一生平安康泰便是乐土!
“殿下,师兄有礼,草民也不甘人后!”
宗清说着,由身后包裹取出十余支千里眼!
确实好,比自己打造的强太多了!
“殿下,运城盐池制盐,草民已有所悟!年后草民亲自去一趟运城,将提炼之法传授!”
“何得先生亲自劳碌,招人前来传授未尝不可?”
朱厚照是真舍不得王然,这么一个大才,放到运城制盐,太浪费!何况,自己有一项重要事情要交给王然!
“也好,草民遵命!”
“孤正有一事,要劳烦先生,”
“殿下,草民不敢当!”
“我试想,这海船,用木材做龙骨,需用整根数百年之上的整木切削而成,取材不易!若拼接,则抗风浪效果大减!能否用钢铁做龙骨?”
“殿下,未尝不可,这蒸汽机成功,冶铁炼钢功效倍增,且长度、厚度亦大幅提高!只是这钢铁龙骨恐怕过于沉重,小船恐无法承受!”
倪星言道。
见王然在沉思,朱厚照没有开口,静候王然开口!
“倪大人,可曾想到咱们前些时日炼废的那炉钢?”
“王先生,那炉钢有些偏软,制出铁管具弹性!可承受风浪?”
“那木材是有弹性的?!”
对啊,木材有弹性,若龙骨用硬度极高的钢铁,那,岂不是跟风浪硬碰硬?
天才啊,卖多少盐才能换一根船用轻钢龙骨!
我若登基,高低得封王然一个公爵!
“殿下,草民明日一早便返回遵化!”
“不忙,铁厂工匠都放假回家过年了!先生和元俭多有劳碌,也歇息歇息吧!”
“臣,草民遵命!”
开心啊,今晚必会睡一好觉!
“师兄,咱明日开口向殿下求肯,殿下会放我等走吗?”
“会!”
“殿下不会生疑?”
“可能会,但殿下必会同意!”
“那,咱们?”
“道法自然,心怀坦荡!”
“师兄,我是担心我等锋芒太露,引得殿下猜忌!这自古帝王之心最难测!”
“师弟,试想殿下,哪一样不在其掌握之中?哪一样不是殿下开口或引导我等去达成的?
再者,我们不回来了吗?若如此心内惴惴,反而落得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贻笑大方!
师弟,在咱们这些师兄弟之中,你最聪明,心气、天赋也最高!还记得师父传你宝龟之时,所说的话吗?”
“多谢师兄教诲,我记下了!”
“师弟,远见殿下命元祁安寻盐矿,使天下百姓不再受苦盐之病;近看殿下命温祥寻那等作物,使百姓不受饥馑之苦!单眼前,这皇庄的孩子,包括生子在内的咱们的孩子,这是一条光明大道啊!
此等雄心大略,可是寻常人可比的?我这各种冶炼之法,遇瓶颈时往往殿下一语中的!你这医术是否亦如此?
想想之前所占谶语,看看那夏商之宝龟!若再参不透,师弟,你要回观闭关自修!”
“师兄,我知错了!”
“殿下,草民有一不情之请!请殿下恩准!”
“先生但讲无妨!”
“草民等一行人出外日久,对家乡甚为想念。借此佳节,欲回乡祭祖,顺便祭奠恩师!请殿下恩准!”
“可!”朱厚照虽一愣,但马上答应了!这春节回家祭祖,是传统、是礼仪!
“那草民今日便起身!”
“可!是否要孤派人护送?”
“殿下,草民等自信足以自保!不劳殿下费心!”
“那好,高凤,取一千两银子,交给王然师傅!”
“殿下,您之前对草民等恩赏不断,草民稍有积蓄,这银子……”
“所谓穷家富路,多带点也不碍的!”
“草民告辞!”
“王师傅,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回殿下,不出正月,草民必回皇庄!”
“好,一路保重!”
朱凤给准备好银子、车马,看着王然一行人渐行渐远,朱厚照真是有些割舍不下!
“殿下?”
钱宁上前拱手!
“不必!”
朱厚照淡淡开口,自顾自回去了!
他知道钱宁想说什么?跟着?没必要!王然已经答应回来了,派人跟踪只会落个惴惴小人!
担心他们不回来吗?确实有点!但他们会的自己都会,只是寻个由头而已。但唯独一个高猛!是真舍不得!王然也是,宗清也是!算了,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
此次自己为钱宁请功未果!弘治帝留中了,这是为了平衡朝中老臣的抱怨,跟,隆平侯家的纷争!
张禄得知张??参与库银失窃一案,纠集宗族施压,张??悬梁,张玒下狱,待裁决!
此事一经传开,朝野震动,有心人自然将祸水引向钱宁!弘治帝对库银失窃案人犯,做出暂押候审的旨意!对于儿子擢升与朝臣弹劾钱宁的折子,一概留中!
弘治帝此举,将钱宁,牢牢绑在儿子身上,成为孤臣、附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