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城的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在林砚汗湿的额发上,让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几分。众人沿着时间塔山脚的小路往城区走,鞋底碾过碎石的声响,混着远处居民楼里传来的零星灯火,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温柔。张诚走在最前面,手里还攥着那把沾了暗紫色血污的短刃,刀刃上的寒光被夕阳最后一点余晖染成暖橙,他时不时抬手摸一下,像是在确认这把刀还在。
“玄黎,星纹术师们的伤怎么样?”林砚放缓脚步,走到玄黎身边。玄黎正扶着一位胳膊被残影兽抓伤的术师,那道伤口泛着淡淡的紫,是时间能量残留的痕迹。他闻言叹了口气,指尖凝聚起一点淡蓝色星纹,轻轻覆在伤口上,星纹消散时,紫色才褪去些许:“皮肉伤好处理,但时间能量侵入太深,得回去用星纹阵慢慢净化,至少要休养半个月才能恢复战力。”
林澈跟在后面,怀里抱着那袋碎裂的时间石,密封袋表面还残留着阵眼的余温。她想起王奶奶攥着凤纹帕子的手,想起李大叔满是烟灰却爽朗的笑,突然小声说:“还好我们赶得及,没让黑袍人的计划得逞,不然风城的人该多害怕啊。”
话音刚落,前方巷口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伴随着木杖敲击地面的“笃笃”声。林砚抬头,就看到王奶奶牵着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站在路灯下,小姑娘手里捧着一个竹篮,篮子里的热包子还冒着白汽。“林砚大人,你们可算回来了!”王奶奶看到他们,眼睛立刻亮了,拄着木杖快步走过来,把竹篮往林砚手里塞,“我和囡囡等了你们快一个时辰,刚蒸好的肉包子,你们趁热吃,补补力气。”
小姑娘怯生生地躲在王奶奶身后,只露出半张脸,手里攥着一块画着凤纹的糖纸——那是去年林砚给孩子们发的平安糖,她竟还留着。林澈蹲下身,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新的水果糖,剥了糖纸递给她:“别怕,以后不会再有怪东西来了,你可以放心在巷子里玩。”小姑娘接过糖,小声说了句“谢谢姐姐”,又飞快地躲回王奶奶身后,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
张诚早就馋得不行,从竹篮里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热乎的肉汁烫得他直哈气,却还是含糊不清地说:“好吃!比上次李大叔家的馒头还香!”玄黎也拿了一个,慢慢吃着,眼神里难得有了几分暖意:“王奶奶,麻烦您了,还特意等着我们。”
“这有啥麻烦的?”王奶奶摆了摆手,眼神落在林砚身上,满是感激,“去年风城危机,是你们救了我们;这次又帮我们清理那些‘怪雾’,我们这些老百姓,也没别的能报答,就想让你们吃口热的。”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李大叔骑着马,手里还提着一个布包,看到他们,立刻勒住缰绳:“林砚,张诚!我听说你们从时间塔回来了,特意去铺子拿了些伤药,你们拿着,外伤内伤都能用。”他翻身下马,把布包递给张诚,布包里的瓷瓶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还有啊,张诚,你那把短刃要是坏了,随时来我铺子,我再给你打一把更好的!”
张诚接过布包,心里暖烘烘的,用力点头:“谢谢李大叔!等我伤好了,就去你铺子帮忙打铁!”
众人在巷口又耽搁了一会儿,王奶奶和李大叔一直看着他们走远,才慢慢往回走。林砚回头望了一眼,巷口的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像是在守护着这片小小的居民区。
“没想到风城的人这么记挂我们。”林澈小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林砚拍了拍她的肩膀,心里也有些触动——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守护风城,却没想到,这些平凡的市民,也在用他们的方式守护着他们。
走到风城中心广场时,原本空无一人的广场上突然亮起了灯笼,一盏接着一盏,从广场入口一直延伸到市政厅门口。灯笼上画着凤纹和星纹,是市民们亲手画的。林砚他们愣住了,站在原地,看着越来越多的市民从家里走出来,手里拿着蜡烛或灯笼,朝着他们围过来,却没有靠近,只是远远地站着,眼神里满是敬意。
“谢谢你们。”不知是谁先开口,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跟着说:“谢谢你们守护风城!”声音不算大,却在夜风中传得很远,像是一股暖流,涌入每个人的心里。
玄黎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眶有些发红,他低声对林砚说:“我们做的这一切,都值了。”
林砚点头,握紧了手里的凤核,凤核的光芒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柔和。就在这时,她的通讯器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匿名消息,只有短短一句话:“时间锚未毁,彼岸者终将降临,你们的胜利,只是暂时的。”
林砚的脸色瞬间变了,她立刻拿出通讯器,想追查消息的来源,却发现对方已经切断了信号。玄黎注意到她的异样,走过来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林砚把消息给玄黎看,声音沉了下来:“黑袍人还没放弃,他说时间锚没毁,这说明……可能还有我们没找到的阵眼。”
张诚和林澈也凑了过来,看到消息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张诚握紧了手里的短刃,眼神变得坚定:“不管还有多少阵眼,不管黑袍人还有什么阴谋,我们都会继续阻止他,绝不会让彼岸者降临风城!”
林澈也点头,掌心的净化水晶重新亮起淡淡的光芒:“我会加强净化水晶的能量,下次再遇到残影兽,一定能更快地驱散它们。”
玄黎收起通讯器,眼神凝重:“明天我会让星纹术师们全面探查风城,包括地下和废弃的建筑,一定要找到剩下的阵眼。林砚,你和林澈先回去休息,今天你们也累了。”
林砚摇了摇头:“我不累,我想和你们一起探查。现在多一分警惕,风城就多一分安全。”
夜色渐深,广场上的灯笼依旧亮着,市民们已经渐渐散去,只留下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林砚他们站在广场中央,望着风城的方向,虽然知道还有未散的阴影在等待着他们,但心里却充满了力量——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后还有整个风城的市民,还有彼此。
“走吧,我们去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开始探查。”林砚率先转身,朝着市政厅走去,玄黎、张诚和林澈跟在她身后,四个人的影子在灯笼的光线下交织在一起,坚定而执着。夜风吹过,带着灯笼的暖意,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警惕,仿佛在提醒他们,这场守护风城的战斗,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