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人员增加,让原本略显空旷的山坳瞬间变得拥挤而充满活力,但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粮食消耗剧增,住宿捉襟见肘,原有的简易设施更是不堪重负。黑风隘像一张被拉满的弓,若不及时调整,必有崩弦之险。扩建据点,从生存必需,变成了关乎存亡的急务。
站在地势稍高处的平台上,我俯瞰着下方熙攘却略显无序的人群。栾廷玉立于身侧,伤势已愈七八,目光沉静地扫视全场,无形的威压让新来者们不敢放肆,但眼中的迷茫与不安却难以掩饰。
“若无规矩,不需外敌,内乱便可自毁”栾廷玉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所以,规矩立起来之前,要先给他们希望,给他们事做。”我接口道,心中那份基于现代管理学的蓝图愈发清晰。人多,不仅是负担,更是力量,关键在于如何组织。生存之后,便是发展,而狩猎与贸易,是眼下维系和发展这百人队伍的关键命脉。
我没有立刻下令动工,而是先做两件事:一、摸底。让赵三、张嫂等核心成员,带着几个识字的,对所有人进行二次登记,不仅记录姓名来历,更详细询问特长:是否懂木工、石匠、打铁、种植、狩猎、建筑,甚至是否曾走过商、识得路径。二、划片。我根据山坳及周边地形,在皮子上粗略划分出几个功能区:居住区、仓储区、匠作区、训练区、卫生区、养殖区、堆肥区、农耕区。
当晚,在主洞外的空地上,召开了第一次全员集会。篝火熊熊,映照着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栾廷玉首先申明纪律,言简意赅,杀气凛然,镇住场面。接着,我站到了前面。
“诸位乡亲弟兄,”我提高声音,“乱世求生,聚在此处是缘分。但要想活下去,活得像个人,不能只靠老天爷赏饭,更不能坐吃山空!从明日起,我们要靠自己的双手,把这黑风隘,建成能挡风避雨、能御敌安身、能吃饱穿暖的家!”
下面一阵骚动。
“怎么建?”我展开那张粗糙的皮子,“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更要靠我们这百双手!接下来,按特长分工!”
“李老七!”我点名。
“在!”木匠出身的李老七昂首出列。
“命你为工造管事!挑选所有懂木工、石匠、泥瓦手艺的弟兄,组建‘工造队’!首要任务,打造足够数量的锄头、镐头、斧头、锯子!三日内,我要看到每人手上有件像样的家伙事!”
“能!”李老七吼声如雷。
“赵老黑!”
“在!”铁匠赵老黑踏步上前。
“命你为匠作管事!将缴获的残破兵器、铁器回炉,打造工具铁尖、箭头!燃料不足,就带人烧炭!”
“遵命!”
接着,我点出了最关键的两个新职位。
“王猎户!”一个之前登记时注明的老猎手应声出列,他身形干瘦,目光锐利。
“命你为狩猎管事!挑选擅长追踪、射箭的弟兄,组建三队狩猎队,每队5人!你的任务最重:一是为大家提供肉食、皮毛;二是摸清周边五十里内大型兽群的活动规律、危险区域,绘制成图;三是训练队员野外生存、隐蔽踪迹的本事!四是如果野兽中怀子的雌兽不得猎杀,最好抓回用作以后饲养(比如野猪,野鸡,野兔、野鹿登等)!五是狩猎所得,按量记工分,但要切记,不得滥杀,不得深入险地,一切以安全为上!”
王猎户眼中闪过精光,重重抱拳:“姑娘放心!老汉定不让大伙儿饿肚子!”
“赵三!”
“在!”赵三出列。
“命你为行贸易管事!你心思缜密,熟悉路径。挑选七八个机灵、口风紧、面相普通的弟兄,组建‘商队’!专营两样:一是咱们狩猎队所得的富余皮毛、山珍;二是……后山那处矿脉的矿石。交换粮食、布匹、食盐、种子”。交易对象,首选黑水荡那等不问来历的私矿,次选偏远村落,绝不可靠近州县大镇!每次出行,路线、交易对象、数量,需提前报我与教师核准!安全第一,宁可不交易,不可露行迹!”
赵三神色凝重,肃然领命:“三明白!定不负所托!”
最后,我看向众人:“其余青壮,编入‘建设大队’,由教师和我调度!所有劳作,皆记‘工分’,多劳者,日后分粮、分物、分好住处,皆依此例!”家里有尚未成年的孩童及妇孺则负责饲养牲畜和照顾农作物。’
分工明确,权责清晰,尤其是狩猎与商队的设立,让众人看到了获取食物和物资的切实途径,人心瞬间安定不少。
次日,黑风隘沸腾起来。工造队的敲打声、狩猎队的呼哨声、建设大队的号子声交织在一起。王猎户带着他的人,检查弓箭,打磨猎刀,仔细研究着我根据记忆画出的简易陷阱示意图,准备首次大规模出猎。赵三则带着挑选好的队员,开始整理骡马,规划通往黑水荡的隐秘路线,反复强调注意事项。
我穿梭在各处,协调进度提出自己的意见。空闲时更是加紧自己的修炼。
栾廷玉主抓建设和防卫,将训练融入日常劳作,六七十人的队伍竟被他管束得井井有条。
十几天过去,黑风隘焕然一新。居住区依山而建,隐蔽分散;匠作区炉火不熄;引水渠贯通各处;防御工事层层设防。而更可喜的是,王猎户的三支狩猎队也屡有收获,兽肉补充了粮食,兽皮改善了保暖。甚至还带回十几只活着的母兔,母鸡还有数十只幼崽,美中不足之处我期盼很久的野猪一直未曾出现,那可是产肉大户啊!但是养殖业也有也有了发展的种子。未来它会成为我们稳定的肉食来源。于是养殖区搭建了几间牲口棚,做好了栅栏,以后这就交给那些老弱妇孺照顾了。
赵三的商队也成功带回了急需的粮食,盐和药品,虽然数量不多,却开始建立交易的渠道。
站在高处,看着这片初具规模的根据地,我知道,百业待兴只是起点。狩猎与贸易,如同延伸向山外的触角,将为这个新生势力注入持续的活力。未来的路,依然艰险,但希望,已在这片山坳中扎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