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 · 上官宁寝宫
上官宁在自己的寝宫内大发雷霆,将触手可及的珍玩玉器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婉婉那个小贱人!终究是让她学成了南国的巫术!哼!和她那个死鬼娘亲一个德行!如今竟敢反过来对付本宫!啊——!本宫一定要想个法子,让她不得好死!!”她状若疯癫,嘶吼着,宫人们噤若寒蝉,纷纷躲到殿外,无人敢靠近。
几日过去,心中的毒计渐渐成型。
“婉婉那小贱人暂时动不得……那清儿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上官宁阴冷一笑,召来心腹嬷嬷,在其耳边低声吩咐了一番。随后,她便以贵妃之名设下宴席,特意只邀请了太子万俟澈一人。
请帖送至东宫,众人都觉蹊跷,但碍于其“母妃”身份,又不好明着拒绝。万俟澈拿着请帖,眉头紧锁,转头对着蓝灼,竟带上了几分耍赖般的依赖:“灼儿,这摆明了是鸿门宴,本王不得不去。若是……若真有什么事,你可得来救我……”
万俟婉婉在一旁听得直挑眉:“哎呦呦~阿兄,你这是彻底赖上蓝灼姐姐了?”
蓝灼虽觉无奈,但看着万俟澈那故作可怜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丝安抚与自信:“行了,我知道了。如今我伤势已愈,量她在这皇宫之内,也不敢明目张胆对你怎样。你去便是,若有异动,我自有计较。”
揽月阁
此时的慕清正在抚琴排遣心事,突然宫女呈上了上官宁的晚膳邀请。慕清想着毕竟是自家姨母,虽觉突然,也未作多想,稍作整理,换了件华丽的衣裙便前往赴宴。
上官宁寝殿
晚膳准备得极为丰盛。万俟澈与慕清先后抵达,见到对方,心中皆是一沉,生出不祥的预感,但已入席,不好马上离开,只能静观其变。
席间,上官宁言笑晏晏,尽说些无关痛痒的客气话,气氛看似和谐。万俟澈心存警惕,酒水菜肴皆浅尝辄止。然而,过不多时,他仍感到一阵莫名的晕眩袭来,头重脚轻,并且口干舌燥。与此同时,慕清也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随即觉得浑身发软,胸口莫名燥热难耐,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上官宁一直没有吃菜喝酒,她静静地看着两人逐渐显现的反应,眼中闪过计谋得逞的得意,故作关切道:“看来太子和清儿都有些醉了,不如早些歇息吧。来人,扶太子和公主去偏殿休息。”
宫人依命上前,将已然有些意识模糊的两人搀扶着,送进了早已准备好的一间寝殿,随后从外间锁上了房门。上官宁满意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冷笑一声,转身离去。——原来,她不仅在酒水中掺了催情的药物,更在殿内燃放了具有类似功效的熏香,双管齐下,药力迅猛。
被锁的寝殿内
万俟澈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意识到自己中了催情之毒。而身旁的慕清已是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娇喘吁吁,本能地向他靠近。
“不行!”万俟澈心中警铃大作,猛地咬了一下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他绝不能留在此地!环顾四周,门口必有守卫,唯一的出路只有窗户!他踉跄着冲到窗边,用尽力气撬开窗栓,不顾一切地翻窗而出,落地后,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去流云殿,找蓝灼!他这幅样子,他只想让蓝灼看到……
而殿内的慕清,在万俟澈逃离后,也被巨大的恐惧和残存的理智唤醒了一丝意识。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和紧闭的房门,深知留在此处的后果不堪设想。求生的本能让她效仿万俟澈,用尽最后力气,也艰难地从窗户爬了出去。此刻,她脑海中唯一的希望,同样是那个曾在她最危难时保护她的红衣身影——蓝灼姐姐!只有她能救自己!
流云殿
蓝灼心知万俟澈此行凶多吉少,一直未曾安寝,在殿内来回踱步。忽然,殿门被猛地撞开,万俟澈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一把抱住她,呼吸灼热急促,语无伦次:“灼儿……我、我中了那毒妇的催情毒……我……”
看着眼前面色潮红、眼神迷离的万俟澈,蓝灼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没等他说完,她眼神一厉,手起掌落,精准地劈在他的后颈之上!
“呃……”万俟澈闷哼一声,直接软倒在地,晕了过去。
蓝灼拍了拍手,自言自语道:“好家伙,竟然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打晕了最好,乖乖睡一觉,等药性自己过去吧。”她费力地将万俟澈高大的身躯拖起,安置在偏殿的床榻上。
刚解决完一个麻烦,还没等她喘口气,殿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带着哭腔的呼唤:“灼姐姐!灼姐姐!救救我……我、我中了……”
蓝灼扶额,内心哀叹:不是吧?!怎么两个都往我这儿跑?!真是麻烦透了!这上官宁到底是整谁啊?这分明是在整我啊!!!
但看着跌撞进来、衣衫略显凌乱、满面潮红、眼神无助的慕清,她终究狠不下心。慕清身子柔弱,可不能像对万俟澈那样直接打晕。
“别怕。”蓝灼上前,一把将几乎站不稳的慕清横抱起来,走向自己的主寝殿,轻轻放在床榻上。看着慕清难受得蜷缩起来的模样,她凝神静气,运转体内火凤灵力,掌心泛着温热的红光,轻轻贴在慕清后背,引导灵力在她体内游走,助她加速化解毒素。
就这样,蓝灼几乎一夜未眠。一边要留意偏殿里昏迷的万俟澈,一边要运功为慕清化解药力。直到天快蒙蒙亮,慕清体内的毒素终于被清除,沉沉睡去。蓝灼也累得几乎虚脱,看着身边安然入睡的慕清,她再也支撑不住,倒在慕清旁边,掀开慕清的被子,和她一起睡去了。
而在偏殿的万俟澈,就这样一人独自昏迷到了天明……直到被殿外的叽叽喳喳的女人声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