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白发苍苍的农家长老立于众 ** 前方,神色凝重地环视人群,最终将目光锁定在前方那名浑身镣铐的壮汉身上。
众人齐声宣判:“魁隗堂堂主陈胜,残害同门, ** 兄弟之妻,罪证确凿。
依家法判处沉塘之刑,立即执行!”
“我是冤枉的!”
被束缚在地的陈胜不断低吼,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烈山堂堂主田猛厉声呵斥:“陈胜,死到临头仍不思悔改,真是死不足惜!”
他作为农家核心人物,在帮中威望极高。
四名 ** 上前抬起陈胜四肢,大步走向旁边的水塘。
沉塘之刑便是将人缚以重物,投入水中活活溺毙。
“让田蜜那个 ** 出来对质!”
陈胜怒吼着暗中运功挣扎,奈何精钢镣铐纹丝不动。
蚩尤堂堂主田虎冷眼旁观:“时辰已到,即刻行刑!”
作为田猛胞弟,他虽修为稍逊却同样实力不凡。
身形矮小的朱家堂主面具转为哀色,望着被抬向水塘的陈胜摇头叹息:“陈胜老弟,后事已替你安排妥当,安心上路吧。”
这位神农堂堂主以变脸绝技闻名,与陈胜交情深厚,实力与田猛不相上下。
“我要见侠魁!我冤枉!”
陈胜被抬至塘边仍在嘶吼。
共工堂堂主田仲冷笑:“处决令正是侠魁亲授,你可以瞑目了。”
这位投靠田猛的前义子心机深沉,武功阴毒难测。
噗通!四名 ** 将陈胜抛入深塘,千斤镣铐拖着他迅速沉底,唯余串串气泡浮上水面。
“罪人伏诛,众人散去!”
六长老挥手遣散围观 ** 。
田猛、田虎、田仲面露得色结伴离去。
众人陆续散尽,唯有朱家驻足凝望远处峰顶那道身影,微微颔首后转身离开。
山巅风啸。
田光立于峰顶,衣袍翻飞如旗。
陈胜之事已了,目睹朱家所为,他微微颔首。
正欲离去时,亲信疾步上前:侠魁,韩辰在黄帝古枣园遭四十余名高手围杀,尽数伏诛。
何人派来的刺客?
三十六剑客,另有八名怪人。
怪人?
此八人心意相通,气息相融。
田光瞳孔骤缩:影形相随,八面玲珑......
八玲珑!
秦相府最锋利的暗刃。
数月之间,他竟能斩杀八玲珑?
遥望韩国方向,田光眉间染上忧色:若非农家生变,本当亲自拜访。
乱世纷扰,只能暂且搁置。
挥退亲信,他的身影渐没入暮色。
......
神农堂内灯火飘摇。
堂主,人带到了。
记住,此事关乎性命。
铁链声哗然而响。
湿发披散的壮汉被掷于地上,茫然四顾:这是......
陈胜老弟,可还认得我?
朱家那张喜庆的面具转向他。
朱大哥!是你救了我?
老友蒙冤,岂能坐视?既然明路不通,便走这假死之途。
朱家随手扯断锁链,精铁应声而裂。
陈胜郑重抱拳:再造之恩,永志不忘!
朱家扶着陈胜起身,带他坐到桌旁。
兄弟逃出生天,未来有什么计划?
陈胜沉默片刻:农家已无我容身之处,从今往后,我不再叫陈胜。
他眼中精芒闪动,一字一顿道:
我叫胜七!
待我重返农家之日,才是陈胜归来之时。
那些构陷之人,必让他们血债血偿!
朱家叹道:敌人在暗处, ** 需从长计议,切莫暴露身份。
陈胜沉声应下。
此刻他只觉天地虽大,却无处为家。
朱家忽问:可曾听过儒家韩辰先生?
可是那位贤者?
正是。
朱家抚须道,秦王都要礼让三分的人物。
若得他相助,前途无量。
陈胜皱眉:此人行踪飘忽...
据我所知,他此刻正在新郑。
朱家取来一柄巨剑:物归原主。
巨阙!陈胜眼前一亮。
这把重达百斤的宝剑,唯有他能挥洒自如。
车马已备好,今夜就启程吧。
暮色中,朱家目送马车远去: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堂主,侠魁急召。
心腹前来禀报。
朱家身影渐渐没入山道尽头。
深山木屋内,烛火摇曳。
血色残阳浸染千山,余晖斜照那间幽静木屋。
屋内酒香袅绕,田光素衣端坐,轻抿杯中之物,缓缓开口:“陈胜之事可已安排妥当?”
对面朱家微微颔首:“人已送走,多则一月,少则旬日,便可抵达韩国。”
田光目光沉静:“农家今非昔比,陈胜蒙冤,你我都心知肚明。
然形势所迫,无从辩白,唯有暂且委屈他。”
朱家救下陈胜,实乃田光暗中授意,只是陈胜尚且不知。
“侠魁放心,”
朱家宽慰道,“陈胜终有一日会明白您的苦心。”
“但愿如此。”
田光轻叹,“只盼他莫要恨我。”
提及此事,朱家神色黯然:“陈胜好歹保住了性命,可吴旷白白丧命,成了牺牲品……”
他眉头微皱,又道:“有一事属下始终不解——吴旷死后,尸身竟离奇消失,遍寻大泽山未见踪影,实在蹊跷。”
田光淡然一笑:“你们找不到,是因他本未死去。”
“没死?”
朱家愕然。
田光执杯浅饮,徐徐道来:“吴旷只是重伤昏迷,众人皆以为他身亡,实则是被我暗中带走。”
农家尊神农为师,田光医术精湛,吴旷之伤于他而言不过小事一桩。
朱家恍然,未曾想侠魁竟亲自救人,连自己也蒙在鼓中。
田光搁下酒杯,沉声道:“罗网已渗透农家,为除内患,我已遣吴旷潜入秦国。”
“罗网?!”
朱家一惊。
听其言外之意,吴旷此去,是为卧底罗网,内外呼应以破敌谋。
朱家忧心道:“吴旷身为农家 ** ,欲入罗网恐非易事,一旦败露,性命堪忧。”
“此事我自有安排。”
田光语带笃定。
朱家踌躇片刻,又道:“陈胜一直寻觅吴旷下落,侠魁可否……让他二人暗中一见?”
吴旷离奇失踪,陈胜始终坚信其未死。
“不可!”
田光断然拒绝,“二人若见,必生变故,届时不仅他们性命难保,更会牵连整个农家。”
风险太大,不容闪失。
朱家不再多言。
田光目色深邃:“数月前,我与六指黑侠、昌平君 ** 青龙计划,陈胜与吴旷乃关键所在,绝不容有失。”
“属下明白。”
朱家郑重应下。
对于青龙计划的事情,朱家没有多问,这种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
随后,他与田光一同饮酒,谈论武学之道。
田光的修为高深,点拨之下,朱家受益良多,对武道的理解更上一层楼。
第二天,暴雨倾盆。
厚重的乌云遮蔽天空,整座新郑城被雨水笼罩,街道空荡无人,积水横流。
义父,三千铁甲军已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在一座宏伟的府邸中,韩千乘身披蓑衣,手握强弓,向韩宇恭敬禀报。
韩宇身着劲装,立于雨中,手中纸伞微倾。
他目光沉着地扫过面前的三千精锐,沉声下令:出发!
大军踏着积水冲出府门,韩宇与韩千乘领头前行,穿过曲折的街巷,杀气凛然地向城南逼近。
城南,毒蝎门驻地。
门前的水坑散布,几名守卫在雨中懒散地打着哈欠。
突然,轰鸣的脚步声传来,黑压压的铁甲军直扑而来。
糟了!是军队!
带队的……是四公子!
快报告门主!
守卫们乱作一团,有的呆立原地,有的慌忙奔入门内报信。
韩宇在十步外停住,纸伞微微一抬,冷声喝道:
杀——!
三千铁甲如猛虎出闸,刀光闪处,鲜血混入泥水,染红地面。
千乘,地牢里有我要的人,把他带来。
遵命!
韩千乘张弓搭箭,一路杀入地牢,很快带回一名囚徒。
囚徒跪在雨中颤抖。
韩宇淡淡道:抬头。
那人战栗着抬起脸,浑浊的双眼对上韩宇的目光。
左司马,李开!
韩宇凝视囚徒,猛然认出对方身份,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先生料事如神,此人果然是破局关键!”
他立即下令撤军,押解李开返回王府,准备仔细审问。
……
临近正午,暴雨渐止。
韩府后院的湖水漫涨,波涛翻涌。
甘罗独坐阁楼,手持竹简,凝神细读,耳畔雨声淅沥。
“公子,将军府派使者求见先生。”
管家上前禀报。
“将军府?”
甘罗搁下竹简,眉头微蹙。
姬无夜权倾朝野,心怀叵测,绝非善类,甘罗早有耳闻。
此人突然遣使来访,倒是意料之外。
他淡然吩咐:“先生外出未归,请使者明日再来。”
“是。”
管家应声退下。
甘罗重新执卷,沉浸书中。
片刻后,管家复返:“公子,使者执意等候,非要见您不可。”
甘罗再度放下竹简,起身道:“我亲自去见他。”
转瞬间,他已至客厅。
使者见甘罗现身,立即递上一封鎏金请帖:“大将军久仰韩先生大名,特命在下送来请帖,邀先生过府一叙。
既然先生不在,还请公子代为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