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喧嚣散去,留下死一般的寂静。
月光重新洒落,照亮了狼藉的街道、凝固的血迹,以及那三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小林时雨站在原地,握着刚刚觉醒的斩魄刀【千古刹那】,心中没有半分喜悦,只有沉甸甸的悲凉和一种脱离掌控的虚脱感。
斩魄刀觉醒的代价,太过惨重。
那个名叫良田的二回生还晕倒在旁边,暂时安全,但也只是暂时。谁也不知道这片被虚渗透的区域,还有没有更多的危险。
“必须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小林时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考核区域出现这么多虚,尤其是还有擅长潜伏偷袭的品种,这绝不正常。
联想到蓝染未来的那些“虚化实验”,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低头看向手中流淌着微光的千古刹那。觉醒之后,他与斩魄刀之间的联系变得更加清晰,一些模糊的能力信息也自然流入他的意识。
【溯观】……读取物体或环境过去的信息……
或许,可以用这个能力,看看这些虚的来历?
他走到最近一只虚消散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些许微弱的灵压痕迹和一丝几乎不可查的黑色灰烬。他深吸一口气,将千古刹那的刀尖,轻轻点在那片沾染了虚之残留物的地面上。
集中精神,引导着那沉静而古老的灵压注入刀身。
“展现给我看……它们的过去……”他在心中默念。
刹那间,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幻!如同老式的电影胶片开始倒带、播放。无数模糊、破碎的画面和感知片段,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他“看”到了这只虚在袭击他们之前,浑浑噩噩地在现世游荡,吞噬着弱小的整……
他“看”到了更早之前,它似乎被一股强大的、带着明显人为操控痕迹的灵强制性地从某个束缚中拉扯出来,抛入了这片区域……
他“看”到了类似的画面在其他几只虚的“过去”中重复上演!
最关键的是,在那些强行“投放”虚的灵压残留影像中,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蔽、但却让他毛骨悚然的熟悉感——那是属于蓝染惣右介的灵压特质!
虽然经过了伪装和稀释,但他绝不会认错!毕竟,这可是他“苟命清单”上排在第一位的危险人物!
“果然……是蓝染!”小林时雨猛地睁开眼睛,瞳孔收缩,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他已经在进行虚的实验了?甚至……把现世当成了他的试验场?这次考核变故,是他搞的鬼?!”
这个发现让他通体冰凉。
蓝染的阴影,竟然以这种方式,如此早地、如此直接地笼罩到了他的头上!这根本不是两百年后才会面对的威胁,而是近在眼前的致命危机!
就在他心神震荡之际,远处突然传来数道强烈的灵压波动,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靠近!
“是援军!尸魂界的援军到了!”小林时雨精神一振,立刻判断出来。看来考核区域的大规模虚群出现,已经触发了瀞灵廷的警报。
几道身影如同流星般划过夜空,降落在小镇的街道上。他们穿着漆黑的死霸装,灵压沉稳而强大,显然是正式的死神小队。
小林时雨立刻收敛了斩魄刀,他不能轻易暴露自己刚刚觉醒斩魄刀的事实,尤其是在可能被蓝染眼线注意到的情况下。
他扶着依旧昏迷的良田,看向前来支援的死神。当他的目光扫过其中一道身影时,不由得愣住了。
那是一个戴着眼镜、身材姣好、梳着麻花辫的女性死神,背后背着一柄比她人还高的带鞘斩魄刀。此刻,她正推着眼镜,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现场的惨状,脸上带着严肃和凝重。
矢胴丸莉莎!
她果然加入了八番队!虽然根据“剧情”小林时雨早就知道,但此刻亲眼见到她穿着死霸装、以正式死神身份出现,还是让他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既有他乡遇故知的些许安慰,也有对物是人非、前辈已踏上征途的感慨。
他脸上立刻配合地做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劫后余生的激动:“莉……莉莎前辈?”
莉莎也注意到了现场唯一还站着的小林时雨。当她看清他的脸时,镜片后的眼中明显闪过一抹如释重负的神色,但很快就被专业的冷静所覆盖。
她快步走了过来,视线快速扫过地上的尸体和小林时雨身上的血迹。
“小时雨?!你还活着!太好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但语气依旧保持着死神的干练,“这里发生了什么?汇报情况!”
“莉莎前辈,真的是你!你加入了八番队啊!”
小林时雨继续扮演着“刚刚经历惨剧、见到熟人有些激动”的后辈角色,语气带着后怕和恰到好处的信息缺失填补,“我们小队遭遇了大量虚的围攻……藤原队长他们……他们全都……”他说到这里,声音适时地低沉下去,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莉莎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神一暗,拍了拍小林时雨的肩膀:“冷静点,活下来就好。详细说说,虚的数量、种类,还有战斗过程。”
小林时雨简略地叙述了遭遇虚群、苦战、队长和队友相继战死的过程,隐去了自己最后觉醒斩魄刀和秒杀群虚的细节,只说是自己利用地形和“一些技巧”苦苦支撑,侥幸等到援军。
同时,他“无意间”提到了那只擅长潜伏偷袭的虚,以及虚群出现的不合常理。
“大量虚,还有特殊个体……确实不寻常。”莉莎推了推眼镜,眼神锐利,“这件事队里会深入调查。你们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她看着小林时雨苍白而疲惫的脸,语气缓和了一些,“受伤了吗?”
“我没事,只是有些脱力。良田他晕过去了,需要治疗。”小林时雨摇了摇头。
这时,其他支援死神已经完成了对周边区域的初步勘察和警戒,并开始处理现场。一名负责医疗的死神过来对良田进行了简单的检查和救治。
莉莎看着小林时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坚持住,考核中止了。我们会护送你们返回尸魂界。这次的事情……不要有太大负担,活下去的人,要连同牺牲者的份一起,更好地活下去。”
小林时雨默默点头。他看着莉莎转身去指挥现场工作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看似普通的浅打,心中波澜起伏。
蓝染的阴影、觉醒的斩魄刀、同伴的死亡、故人的重逢……这个夜晚,发生了太多太多。他的“苟命”计划,从这一刻起,恐怕要做出巨大的调整了。
前方的路,似乎更加迷雾重重,但也不得不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