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辛苦,只是这阵法比较复杂,一时半会解不出来。”
“没关系,反正我现在也不着急,你慢慢来吧。”
苏玖摆摆手,又看了一会儿吞天的解阵过程后,离开了空间。
之前说好出去溜达,融入当地生活的,可谁知道才出去了一会儿就碰到了这等机缘,被迫把原本的计划搁置。
现在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可以继续了。
想到这,她便再次出门,往寺庙相反的方向走。
“这个方向应该就是村落的位置了吧,咱们顺着大路往前走,应该就能到了。”
“好哦~小玖,这次我还是不在外面了吧,在空间里待着就挺好的。”
“嗯?”小葵这反常的话让苏玖一时觉得惊讶,“你什么时候居然不爱凑热闹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只是我想多修炼一会儿,早日进阶化形。”
“嗷,原来是这样。那你去吧,加油!”
孩子要上进修炼这是好事,那就随她去吧,自己一个人闲逛也别有一番意趣。
这时天上的暗日已经高悬,处于正午时分,空气中满是闷热的热浪。
苏玖是修炼之人自然无惧这点温度,正如闲庭信步一般的走在大路上,时不时摘点草叶子,野花啥的,在手指尖慢慢碾碎。
在翻过一座半山后,终于隐约能看见村寨的踪迹。
……
“咯,咯咯,咯咯!”
天气炎热,母鸡们都不愿意动弹,缩在鸡窝里发出阵阵低沉的鸣叫。
房间里,燕铁生躺在竹席上,听着在这嘈杂的“咯咯”声,心乱如麻,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明明刚刚才吃了两大碗糙米饭,肚子是饱的,可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他满脑子都在想寺庙和修炼的事情,一刻也无法停歇。
“唉——”
他又翻了个身,发出一声惆怅的叹息。
昨天傍晚被母亲从山上拉回来的场景,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当时,母亲用力抓着他的手腕,黝黑的指节微微泛青,眼眶通红:“铁生啊!你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那和尚要是真有本事,还能待在这破庙里?
咱们就是普通人,安安分分种好一亩三分地,然后等过完年,你再去镇上的铁匠铺当学徒,学门手艺,将来娶个媳妇,不比修炼强?”
这番话,燕铁生一点也不赞同,当即张了张嘴反驳道。
“娘,你还记得吗?隔壁村李屠户儿子就是因为没修为,被路过的修士当做碍眼的石头,一把推搡进山涧里,断了一条腿一条胳膊,也只能自认倒霉。”
“如果这件事你忘了,那最近发生在你娘家村里,被妖兽袭击了大半个村庄的事情,你也忘了吗?”
“这......”
这件事燕铁生他娘自然是清楚的,但是她依然不想自己儿子去冒险。
“你别拿这种事来堵我的嘴,那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修炼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后爆体而亡的?”
“还有,你那小时候的玩伴,不也在修炼了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至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他爹娘眼睛都哭瞎了,你也想我和你爹变成这样吗?!”
她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痛心,到了最后,干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情形,可把燕铁生看得揪心死了。
“娘,你怎么这么......”
他想要指责她胡搅蛮缠,蛮不讲理。
可看着母亲眼角的皱纹,看着她身上还沾着泥土的衣角,那些刺耳的话最终又咽了回去。
母亲和父亲养育他长这么大不容易,他知道他们的顾虑:多少人想修炼,可最后的结果却,要么死在妖兽嘴里,要么死在别人的手上,能平安活下来的,五个里未必有一个。
可他不甘心啊,不甘心自己就这么平庸一辈子......
燕铁生呆呆地睁着眼,望着茅草屋顶上漏下来的一缕阳光,那光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像极了他现在的日子,看得见,却抓不住。
他想起上个月去镇上买灯油,看见修士骑着飞剑从头顶威风凛凛的掠过,而地上的路人都只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还想起村里的一个破落户,本来是他们这最穷最没用的一户人家,可就因为人家女儿在城里拜了个修士当师父,平日里说话都带着三分傲气,连那间破茅房也变成了方圆几个村寨中最豪华的一间。
“咯咯——”
院子里的母鸡又叫了一声,把燕铁生从思绪中拉出来,回归现实。
“不行,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我想再试一次!”
他说着,猛地翻身起来,床上的竹席被他带得滑到了地上。
怕什么?
就算将来真的出事,也比一辈子困在村里强!
至于爹娘那边,相信等自己有了修为以后,他们会理解自己的。
想到这,燕铁生动作麻利地翻出床底的木盒,取出里面的碎银子,揣进怀里。然后又整理了几件换洗衣物,打了个小包裹挎在肩上。
“吱呀——”
房门开了。
他踮着脚走到堂屋门口,侧着身子,用余光看见爹娘正坐在院子里编竹筐,阳光洒在他们鬓角的头发上,银白一片。
燕铁生鼻头一酸,却还是狠狠心,转身绕到后院。
这里的篱笆有处松动的缺口,是他小时候常用来偷跑出去摸鱼捉虾的地方,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爹娘,等我的好消息,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他说着,便头也不回地钻了出去,准备往寺庙而去。
几分钟后,燕铁生刚踏上土路,就迎面撞上一个年轻的女子。
只见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蓝布裙,手里握着一朵不知名的野花。样貌虽然普通,可一双眼睛却十分漂亮。
大大的,圆圆的,眼尾处还带着点浅浅的弧度,阳光落在她眼底,比他夜晚见过的星空还要璀璨。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瞬间静了下来。
燕铁生看得专注,一时竟忘了避让,只呆呆地站在原地。
那女子也没说话,只是眨了眨眼,目光在他肩上的包裹上扫过,随即微微侧身让开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