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儿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压得更低，“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疯，这么不顾一切吗？听说……跟他早年的经历有关。”
她顿了顿，确认林雪声没有阻止的意思，才小声道：“静虚师叔出身一个不小的修真家族，但他年少时天赋并未显露，在族中备受冷眼和排挤，甚至……还被至亲之人狠狠算计过，具体什么事不清楚，反正触及了他的底线。”
“后来师叔机缘巧合拜入我们凌云宗，一飞冲天。等他道法大成后……”
赵灵儿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他直接提着剑回了家族，一夜之间，将当年所有欺辱，算计过他的人，连同那个腐朽的家族……屠了个干干净净。真正的满门诛绝，鸡犬不留。”
【卧槽，狠人。】
【难怪没人敢惹，这是有前科的啊。】
【对自己家都这么狠，对敌人……嘶！】
【王城主和剑宗长老自求多福吧！】
“自那以后，”赵灵儿总结道，“静虚师叔的凶名就传开了。他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唯独对他认可的人，尤其是他唯一的关门弟子——林师姐，护短到了极致。”
“刚才你们也听到了，但凡林师姐受半点委屈，他是真敢把这天捅个窟窿的。”
王明听得脸都白了，喃喃道：“这……这也太护短了……”
沈枝棠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更感兴趣了。
【！！！等等，我想起原着剧情了，静虚仙尊后期超惨的。】
【都怪沈枫那个渣男。】
【静虚仙尊一开始就看穿沈枫不是好东西，知道他除了小剑仙林雪声，还跟药王谷的青栀、妖族公主好几个女人纠缠不清，就想宰了沈枫永绝后患。】
【可是小剑仙那时候恋爱脑上头，被沈枫骗得死死的，静虚怕强行杀沈枫会让徒弟恨他一辈子，一直犹豫，没下死手……】
【结果就被沈枫这阴险小人找到机会，给静虚种了傀印，生生把他炼成了傀儡。】
【最恶心的是，后来沈枫和小剑仙、医仙儿搞什么三人共同结契，还是被控制的静虚亲手给他们主持的婚礼！淦！】
【意难平啊，那么护犊子、那么傲气的静虚仙尊，落得这个下场……】
看到这些剧透的弹幕，沈枝棠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侧头看向身旁对此一无所知的林雪声，又想象了一下那个为了徒弟能毫不犹豫撕裂空间赶来的暴躁小老头……
一股无名火在她心头窜起，她心底冷笑一声。
【姐妹们还记得原着后期吗？静虚师叔被傀印控制，在混战中被迫优先保护沈枫那个人渣主人，结果没能护住小剑仙，导致小剑仙被敌人斩断了一只手，当时看得我心疼死了。】
【记得，太记得了，小剑仙那只握剑的手啊……就这么断了，静虚师叔当时该多痛苦。】
【所以看到沈枫这渣男也被天雷劈断一只手，真是天道好轮回。】
【这哪是天雷？这分明是替小剑仙和静虚师叔讨债的报应之雷。】
【劈得好，让他也尝尝断手的滋味，看他以后还怎么用那只手拈花惹草。】
【这波啊，这波叫‘以手还手’，舒服了。】
沈枝棠下意识地看向身旁林雪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又想象了一下静虚师叔若清醒着，见到爱徒因自己受制而伤残，该是何等撕心裂肺的狂怒与绝望。
如今，这雷，倒是先一步劈在了罪魁祸首身上。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
这一世，有她在，林师姐的手会一直稳稳地握着她的剑，静虚师叔也绝不会再沦为任何人的傀儡！
而沈枫……他的报应，才仅仅是个开始。
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侍女通禀的声音：“小姐，膳食已备好。”
随即，院门被轻轻推开，只见王凤眠在一名提着食盒的侍女陪同下，款步走了进来。
她今日换了一身鹅黄色的便装，少了几分宴席上的正式，多了几分少女的柔美，只是脸色依旧透着苍白。
她目光扫过院内四人，目光在林雪声身上一凝，最后才落在沈枝棠身上，脸上露出一抹浅笑：“沈师妹，几位道友，我让厨房准备了些府上特色的点心，送来给几位尝尝，也算尽一尽地主之谊。”
【黄鼠狼给鸡拜年？】
【她来干嘛？试探？】
沈枝棠淡淡道：“王师姐有心了。”
侍女将食盒放在院中的石桌上便退至一旁。
王凤眠并没有立刻离开，她语气带着几分好奇：
“早就听闻凌云宗沈师妹天资绝世，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随即话锋微转，她又看向林雪声，“这位林师妹，既是静虚仙尊高足，想必……也是学剑的吧？”
林雪声抬眸看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是。”
王凤眠眼中闪过一丝古怪，随即掩唇轻笑，声音柔和：“那可真是巧了。凤眠不才，亦是自幼习剑。”
“常闻静虚仙尊剑道通玄，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既然有幸遇到林师妹，不知……可否赏脸，与凤眠简单交流一二？只论剑招，不动灵力，点到即止，如何？”
【来了来了，果然是冲着林师姐来的。】
赵灵儿一听就急了。
她可是清楚记得林雪声昨夜重伤濒死的模样，虽然现在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但怎么可能与人动剑？
她脸上堆起假笑：“王师姐，这恐怕不太方便吧？我林师姐她……”
她话未说完，林雪声就叫道：“赵师姐”。
赵灵儿愕然回头，只见林雪声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林雪声抬起眼，那双曾白纱遮掩的眼睛朝向王凤眠。
她向前迈出一步，“好。”
赵灵儿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敢置信和担忧，却被沈枝棠一个眼神制止了。
她也想看看，这位罗浮城的天才剑修，到底有几分斤两。
王凤眠见林雪声如此爽快地答应，眼中讶色一闪而过，随即笑容更深了几分：“林师妹果然爽快。那……我们便在院中空地，简单过上几招？”
林雪声点了点头，默默走向院落中央的空地。
王凤眠也解下腰间装饰性的佩剑，紧随其后。
院落中央，两道身影相对而立。
下一刻，几乎同时，两人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