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躲在暗门后,胃里的绞痛一阵比一阵剧烈,眼前都开始有些发花。可听到沈秋燕与那两人的对话,再联想到前世的记忆,他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从暗蚀位面降临那天起,他就再也没见过这位正直爽朗的学姐,关于她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眼前这两个男人眼神闪烁、言辞含糊,怎么看都不像良善之辈,学姐怕是要被他们蒙骗了。
“不行,不能让学姐陷进去。”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周易便再也按捺不住,哪怕暴露的风险近在眼前,他也顾不上了。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暗门走了出去,脚步因为饥饿有些虚浮,却还是挺直了腰背,朝着几人喊道:“学姐,你要去干嘛啊?”
沈秋燕闻声回头,看到突然出现的周易,脸上满是惊讶:“周易?你怎么在这儿?”她身边的任模和苟样则瞬间变了脸色,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警惕地上下打量着周易,黑夹克下的手悄悄攥紧,显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变数”充满戒备。
“先别问我,”周易快步走到沈秋燕身边,目光扫过任模和苟样,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学姐,这两个人你认识吗?他们找你到底要做什么?”
沈秋燕见是熟悉的学弟,紧绷的神情稍稍缓和,笑着解释道:“是学弟啊。他俩说认识一个外国商人,有笔生意要谈,缺个外语翻译,还说报酬特别丰厚,够我大半年的生活费了。”她说话时带着几分学生气的单纯,显然没察觉到其中的猫腻。
周易一听这话,瞬间就明白了:哪是什么外国生意,这分明是想把学姐骗去卖掉,搞不好还和境外的犯罪团伙有关!前世学姐的失踪瞬间在脑海中闪过,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也顾不上解释,猛地抬脚就朝离得最近的任模踹了过去。这一脚用上了全身力气,任模猝不及防被踹中腹部,疼得弯下腰连连后退。
不等苟样反应,周易又转身一拳挥出,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脸上。“砰”的一声闷响,苟样的鼻血瞬间流了下来。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惹得恼羞成怒,抹了把脸上的血,恶狠狠地骂道:“小混蛋,你找死!”
“干嘛啊学弟!你疯了?”沈秋燕彻底懵了,赶紧冲上前抱住周易的胳膊,想拦住他,“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她还以为是学弟和对方有旧怨,完全没意识到危险。
就在这时,任模和苟样对视一眼,迅速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电棍,按下开关,电棍顶端立刻发出“滋滋”的电流声。两人趁着沈秋燕阻拦周易的空档,猛地冲上前,将电棍狠狠按在了周易和沈秋燕的身上。强烈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两人身体一僵,随即眼前一黑,双双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周易是被颠簸的车感晃醒的,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和沈秋燕被并排绑在商务车的后座,手腕和脚踝都被粗麻绳勒得生疼,嘴里虽然没塞布条,但喉咙干得发紧。车前排,任模正回头用阴狠的目光扫过他们,舔了舔嘴唇说道:“这个小王八蛋坏了咱们的事,一会儿拉到边境的黑诊所,直接摘了器官卖钱。至于这个妞,长得这么标志,我先爽爽,你开车稳着点,等过了检查站换你。”
握着方向盘的苟样翻了个白眼,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别这么猴急,现在境内查得严,花衬衫的事还没过去呢。先把人拉到境外再说,在这边搞事万一被警察盯上,咱们都得完蛋,容易节外生枝。”
听到“卖器官”三个字,周易心头一沉,转头看向身边的沈秋燕,压低声音道歉:“学姐,对不起,都怪我……我饿了两天没力气,没能保护好你。一会儿咱们……”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秋燕猛地凑过来,用嘴唇堵住了嘴。
周易瞬间愣住,沈秋燕却飞快地退开,眼神警惕地瞟了一眼前排,随即用被绑住的手腕轻轻碰了碰他的掌心,又眨了眨眼。周易立刻明白过来:学姐知道他要制定逃跑计划,但车厢里空间狭小,私语很容易被察觉。他配合地将掌心微微张开,感觉到沈秋燕的指尖在他粗糙的掌纹上轻轻划过,一笔一划地写着字,每一个触感都清晰而坚定。
沈秋燕的指尖在周易掌心划过最后一笔,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密谋的逃跑计划已然敲定。前排的任模用后视镜瞥见两人低头“私语”的模样,再联想到刚才那猝不及防的一吻,顿时嗤笑出声,语气充满了肮脏的恶意:“这俩贱人,都要死到临头了还亲上了,真是不知廉耻。”
他转头冲苟样挤了挤眼,声音越发猥琐:“一会儿把车开到前面的荒山野岭,那儿连个人影都没有,正好让这小子好好看着,咱们是怎么玩儿他这清纯动人的学姐的,保管让她哭着求饶。”
周易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按照两人密谋的计划,他微微侧过身,用被绑在身后的手摸索着靠近沈秋燕,随即低下头,用牙齿小心翼翼地咬向她胸前衬衫的扣子:那枚扣子下藏着沈秋燕平时用来防身的迷你刀片,是两人唯一的希望。
“老实点!你干什么呢!”前排的任模终于按捺不住,猛地拍了一下座椅靠背,苟样也踩下了刹车,恶狠狠地回头瞪着他们。“你们俩还真让我们出乎意料啊,都成阶下囚了还不安分。”任模推开座椅,绕到后座,一把拽住周易的头发,“既然这位美女这么‘饥渴’,那我们兄弟俩就大发慈悲代劳吧!一会儿都给我下车!”
周易用牙齿咬开沈秋燕胸前的扣子,果然摸到了那枚冰凉的迷你刀片。他迅速将刀片藏在指缝间,借着身体的遮挡,飞快地在两人手腕的麻绳上划动。刀片虽小却异常锋利,没几下就将沈秋燕的绑绳割开,紧接着又低头处理自己的绳索。
“磨磨蹭蹭干什么!”任模的怒吼声从车外传来,他见两人半天没下车,不耐烦地一把拉开后座车门。看到周易手中的刀片和即将松开的绳索,他瞬间目露凶光,抬脚就朝周易的胸口踹去。周易刚解开自己的绳子,来不及躲闪,被结结实实踹中,身体向后一仰撞在车门上,刀片也脱手掉在了座位底下。
任模伸手就要去抓周易的衣领,沈秋燕却趁机行动起来。她飞快地爬到靠窗位置,猛地推开半开的车窗,目光扫过路边,恰好看到一辆黑色豪车正疾驰而来。她抓起脚边一个装着饮料的玻璃瓶子,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豪车的前挡风玻璃砸去。
“哐当”一声脆响,玻璃瓶子在豪车挡风玻璃上碎裂开来。豪车司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猛打方向盘,紧急制动停在了面包车旁边。任模和刚凑过来的苟样都愣住了,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女孩竟有如此胆量,一时间忘了继续动手。
豪车刚一停稳,车门就被猛地推开,三五个身材高大的壮汉从车上下来,个个穿着黑色西装,肌肉将衣服撑得紧绷,脸上的神情凶悍,一看就不是善茬。为首的壮汉留着寸头,脖子上挂着粗金项链,走到任模面前,二话不说伸手就揪住他的衣领,左右开弓两个耳光扇了过去,“啪啪”声清脆响亮,打得任模晕头转向,嘴角瞬间溢出血丝。
苟样吓得腿都软了,连忙凑上前,点头哈腰地辩解:“大哥,别打,别打!是误会,都是误会!刚才是这个婊子——”他说着指向沈秋燕,语气谄媚又恶毒,“是她故意砸您的车,跟我们没关系啊!”
为首的壮汉松开任模,任模像摊烂泥似的瘫在地上。壮汉斜睨着苟样,眼神冰冷:“是吗?那你们又是干什么的?看这架势,不像是正经路过吧?”他的目光扫过被绑得乱七八糟的面包车,以及周易和沈秋燕身上明显的挣扎痕迹,显然没那么好糊弄。
苟样脸色一白,连忙摆手:“我们就是普通路人,正好路过这儿,真没别的事儿!大哥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可壮汉的注意力早已转移到沈秋燕身上。他盯着沈秋燕青春洋溢的脸庞,以及她因刚才的挣扎而被撕开少许的衣领,目光变得贪婪又猥琐,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想走可以。把这女的留下,陪我们乐呵乐呵,今天这事儿,我们就当没发生过,不追究了。”
沈秋燕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壮汉,又瞥了眼瘫在地上的任模和苟样,心里清楚得很:跟着这两个败类,要么被卖到境外,要么落得个器官被摘的下场,怎么都没有好结果。眼下虽说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但至少能把周易拉在身边,多一个人就多一分逃跑的希望。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恐惧,壮着胆子往前迈了一步,脸上挤出一丝镇定的笑容:“大哥,您眼光好,我愿意陪您玩玩儿。只是这是我亲弟弟,从小跟我最亲,您把他也一起留下吧,让他在旁边伺候着,您也好更舒心。”
墨镜壮汉挑了挑眉,没想到这看起来清纯的姑娘这么“上道”,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拍了拍沈秋燕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有意思,这小妞果然合我胃口。行,就依你。”他随即转头看向还在车里的周易,语气陡然变得凶狠:“那小子,赶紧下来!”
接着又冲地上的任模和苟样啐了一口:“你俩,滚远点!再让老子看见你们,打断你们的狗腿!”任模和苟样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钻进面包车,发动车子一溜烟就没了踪影,生怕晚一秒就被壮汉迁怒。周易看着沈秋燕递过来的眼神,知道她是在为两人争取机会,只能压下担忧,推开车门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