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建德一见这名少女,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展颜道:
“我的乖女儿,父王想死你了!”
接着拉着她的手走到陈剑声与薛沐晴身边,道:
“小王给二位介绍,这是小女窦初晴,年方二八,顽皮得紧,呵呵呵……”
转头又对女儿道:“快快见过陈大哥,薛姐姐!”
这小姑娘窦初晴也是十分机灵,似乎并不顾及自己郡主的身份,向着二人浅浅一拜,道:
“见过陈大哥,见过薛姐姐!”
二人赶紧还礼,道:“郡主金安!”
言语间趁机仔细观瞧了对面的这个女孩,见她皮肤白皙,面容伶俐,长得十分可人。
窦建德摆手笑道:“小女生性平和,二位大可不必如此谦恭。”
窦初晴也道:“是啊,陈大哥和薛姐姐是父王的朋友,那便是自己人,今后叫我晴儿就是了。”
陈剑声和薛沐晴相视一笑,不知如何回答,却听窦建德哈哈一笑,道:
“傻姑娘,你薛姐姐便叫晴儿,又如何管你也叫晴儿?”
窦初晴“啊”了一声,尴尬道:
“竟是这般巧合?”
眼睛眨了几下,又道:
“那叫我初晴便是,不打紧的。”
众人欢笑点头,窦建德又简单介绍了同乘而来的几位内眷,都是他的一众王妃妻妾,与陈、薛二人各自见礼,客套了几句。
窦建德吩咐将二人暂时安排在馆驿居住,稍后便在一众校尉的前呼后拥中返回了王府。
有内事将陈剑声二人引到馆驿,将所有事情安排妥当,才告辞离去。
陈剑声随意观察着周围景致,不禁赞道:
“军士英姿矫健,百姓夜不闭户,看来这位夏明王所言非虚,大夏国确实是国富兵强,锦绣繁华,将来逐鹿天下,必有一番成就。”
薛沐晴“嗯”了一声,若有所思,却并未答话。
陈剑声轻声问道:“晴儿,有心事?”
薛沐晴摇了摇头,道:
“没有,只是身在馆驿,让我忽然想起了当日在东突厥的时光。”
听她一说起,陈剑声脑中也似书页连篇,往事历历在目,如同昨日重现,他轻叹一声,道:
“真是想不到,三王爷是这样城府深沉之人,其实谁做可汗根本与我无关,只是可惜了穆哈罕,如此忠勇之士,却落得这般下场。”
薛沐晴抬起手,看了看腕中所佩的玉镯,如往常般散发着隐隐蓝芒,她深吸了一口气,道:
“突厥可汗如何勾心斗角,那也是他们自家之事,只是可怜阿史那公主,天真无邪,襟怀坦荡,却发现父亲竟是如此心机深重,一定伤心透顶了……”
陈剑声知她睹物思人,赶忙宽慰道:
“好了,往事如烟,就让它随风而去吧,等将来你如愿报了家仇,我便陪你再赴莽原,看望阿史那公主和一众旧友如何?”
薛沐晴笑道:“好,希望我们早日杀了宇文化及,从此天涯海角,仗剑同游!”
在馆驿住了几日,窦建德每日好酒相待,纵论天下,对他二人颇为礼遇,只是每天如此,了无新意,倒也十分无趣。
这日天明,陈剑声正在院中练功,耍了几路戟法,刚准备收势回屋,忽听院外一阵欢笑,声如银铃,紧接着脚步声响,从外面蹦跳着进来一名女子。
注目观瞧,陈剑声看清了来人是谁,立刻放下手中双戟,拱手作揖道:
“郡主早!”
来人正是窦建德的宝贝女儿窦初晴,这时只见她假作不悦道:
“陈大哥,不是说了别郡主长郡主短地喊我,好不见外!”
陈剑声微笑道:“那便应该如何称呼?”
窦初晴嘻嘻一笑,道:
“陈大哥,看你俊朗挺拔,如同一介儒雅文生,怎的记性却如此不济?上次就已和你说过,叫我初晴便可啊。”
陈剑声久历江湖,本来就从不讲究这些繁文缛节,再加上性情直爽,不拘小节,因此立刻应道:
“是,那么初晴妹子,早上好!”
窦初晴眉开眼笑,欢喜道:
“陈大哥早上好!”
二人又随意聊了几句,陈剑声问道:
“初晴妹子,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事相告么?”
窦初晴一拍前额,作突然醒悟状,急忙道:
“哎呀,要不是陈大哥提醒,我都差点忘了这事……是我父王,他让我过来请你和薛姐姐前往校场阅兵。”
陈剑声奇道:“我又不懂行军作战之法,夏王为何召我前去观览?算了,我还是不去了吧。”
窦初晴一听,着急道:
“只是去看看,又不是让你上阵打仗,为什么不去?再说,薛姐姐已经答应了,陈大哥你也一起去吧。”
见陈剑声还在犹豫,便扯着他的袖子耍赖道:
“去嘛,好不好?”
陈剑声见实在拗不过,只得被她牵着衣袖,一脸苦笑的出了门。
演武校场在乐寿城的西北角,二人骑马,领着一众窦初晴带来的随从,向目的地走去。
不多时,便已能远远听见鼓声隆隆,战马嘶鸣和如同潮水拍岸般的战士呐喊声。
窦初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兴奋的情绪,转头对陈剑声道:
“每次听到演武场传来的这些声响,我就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我想,陈大哥应该也一样吧?”
陈剑声点头道:“身为男儿,自当报效国家,征战沙场,怎可庸庸碌碌,一事无成,赶快去吧!”
说着一策马缰,向前疾驰而去。
窦初晴吃吃一笑,摇了摇头,也纵马跟了上去。
进入校场,登上点兵台,见窦建德正凭栏而立,注目远眺,薛沐晴则站在稍远处,静静观看。
一见陈剑声到来,薛沐晴脸上才露出笑容,迎上前去,嗔怪道:
“怎的现在才来?”
陈剑声嘟囔道:“若不是你说要来,我可不想来这里凑热闹。”
薛沐晴吃惊道:“不是你说要来,我才勉强跟来的啊……”
二人都是一脸茫然,稍时,像是明白了什么,目光同时转向窦初晴身上,只见她“哧溜”一声躲到窦建德身旁,吐了吐舌头,一脸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