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次回去的时间很短,林嘉言也没有特别交代什么,带上辣椒苗就准备出发,
沈重光磨磨唧唧的不愿意放他走,最后林嘉言被磨的没办法,勾了勾手指,让他把脑袋伸过来。
沈重光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没有防备的就探过头去,
林嘉言半蹲在马车上,轻轻在他耳朵上亲了一口,等沈重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即钻进车里让车夫赶紧走。
沈重光只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尤其是那个耳朵,烫的惊人。
磨了磨牙,对这人无可奈何,不是说是兄弟嘛!
林嘉言也没想到自己竟在大庭广众下干这事,肯定是被沈重光这个没脸没皮的影响了。
回家后林嘉言就迅速找到了李朗,把长大的辣椒苗移栽到地里,跟他仔细讲过该怎么打理,
顺便又摘了不少的冰粉果,足够用很久了他才开始返程。
夏日的白天长,他动作又快,是以回去的时候正是未时(13:00-15:00),眼看天色还早,林嘉言也就不太着急。
也不知道沈重光这个时候在干嘛,林嘉言一路上心情极好,还顺手摘了些野花挽成花束。
不过给了沈重光自然也是要给小妹的,不然这俩人肯定能因为一束花打起来。
“公子兴致真好,老夫早晨看见郎君还舍不得公子呢。”
驾车的车夫见他坐在旁边拨弄花束,一时也觉得新奇,忍不住和他搭话。
林嘉言想到早晨那一幕,莫名的有些羞耻,也不知道车夫有没有看见,说出的话却带着甜,
“他向来有些粘人。”
“公子和郎君的感情真好。”
林嘉言听见这句话,又看了看手里的花束,琢磨着不如找个时间给沈重光告白算了。
两人感情也有,他现在也有足够的信心和他谈恋爱,若是他真想离开奔向更好的选择,自己也不会阻拦。
正思索着,山道两边却传来不同寻常的窸窸窣窣声,
马匹也好似受了什么惊吓,在原地烦躁不安,喷了喷鼻息不愿继续走。
林嘉言皱了皱眉,看向周围,这里是从望霞村到霰州府的必经之路,
旁边是山坡,山道另一边就是连接着另一座山头的悬崖,此时夏日,山上是重重叠叠的树林。
车夫也有些奇怪,下车去检查了一番,并没有什么不对,回来对着林嘉言道,
“这马也不知道怎么了,奇了怪了。”
林嘉言没有搭理他,一股莫名的危机感萦绕在心头,不好的预感传来。
车夫又狠狠抽了两鞭,谁知马还是不愿意走,翘起前腿嘶鸣。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从一旁的山上就冲下来一伙拿着大刀穿着随意的壮汉。
林嘉言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凉意直冲天灵盖。
车夫更是怕的腿软,霰州府的治安一向都不错,哪怕是有匪患也不会在这条道上,
面前的这伙人约莫十几人,个个凶神恶煞,尤其中间还有个独眼,看着就骇人极了。
“壮汉是想要钱?”
林嘉言看车夫嘴唇直哆嗦,自己挡在他面前,壮着胆子问道,
那独眼把他上下打量一番,邪笑一声,
“老子当然要钱,你这小白脸看着也不错,不如跟老子回去当个压寨夫人。”
“哈哈哈哈哈…”
林嘉言拳头都捏紧了,对面个个都带着刀,他赤手空拳,还有个菜鸡队友,想跑都不好跑。
思及此他对着车夫小声道,
“我一会拖住他们,你想办法把马车解开,自己骑马快走。”
车夫哆哆嗦嗦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时对面有个小弟凑到独眼耳朵边道,
“大哥,这人好像就是那个人啊。”
独眼看了一下小弟,又转过头把林嘉言细细打量一遍,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呸,那人说不要出现在霰州府,又没说一定要杀了,这小子长得这么俊俏,带回寨子里让兄弟们都尝尝鲜。”
林嘉言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冰冷,
“你们要钱都好说,我可以给你们。”
独眼啐了一口,拿着刀一抬手,
“废话少说,兄弟们上,今晚上试个新鲜的。”
这话一出林嘉言就知道完了,当即不再犹豫转头就往后跑,这些人的目标好像是他,但愿车夫不会有事。
马车夫也是机灵,人来的时候连滚带爬的钻到了车底,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林嘉言身上的时候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
林嘉言趁着自己熟悉这边地形,拼了命的边跑边找能反击的东西,
眼看着身后的人越来越近扭头就往山里跑。
山上虽然没路,但好歹还能有掩体。
这种时候林嘉言无比庆幸自己是个干农活的,体力足够支撑他在山里瞎跑。
“大哥,那小子进山了。”
独眼一耳光抽在小弟脸上,往地上啐了一口,
“进山了就给老子追,狗日的还能抓不到一个小白脸?”
身后是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有各种兵器交接的响动,林嘉言此刻肾上腺素飙升,心脏剧烈跳动,甚至连脖子上的血管都在跳,
他不敢回头,只能不要命的往山上爬,以往那些扎手的刺也根本顾不上,此刻他只想活下去。
早知道当初就跟沈重光学两招了,也不至于现在是个废物。
很快他身上就被划出许多伤痕,但是还能听见那些人追击的声音,忽近忽远的,恍惚间好像在自己耳朵边说话。
林嘉言咬紧了牙,抓着那些野草树根往前爬,也不知道沈重光能不能找到自己。
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告诉沈重光自己的心意,要是自己没死的话一定要回去找他告白。
这山坡不算很高,爬上去就没路了,林嘉言没想到这群人硬是跟着他一路追到头。
脚下就是悬崖,下面是密不透风的树林,身后就是邪笑的山匪。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他妈的这狗日的真能跑。”
“累死爷爷我了,等老子抓到你了不多玩两次都对不起爬的山。”
“我也要玩,这种最好玩了。”
林嘉言额头汗珠滑落,渗进脸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诸位好汉,你们背后的人是谁?我可以给你们更多的钱。”
逃命的时候林嘉言也想明白了,这群人盯着自己不放又不要钱,也没得商量,肯定是有人指使的。
现在只盼望他们还能有商讨的余地。
小弟看了一眼独眼,后者咧着嘴一笑,
“爷爷我今天要钱也要你这个人。”
说着他就往前走了两步,林嘉言瞳孔一缩,又往后退了半步。
山石滚落,林嘉言后背都在发凉。
“小子,你没路了。你跟我们走还不至于丧命,乖乖的过来爷爷饶你一命。”
独眼刚想往前走,背后就传来破空声,一个小弟惨叫一声,独眼猛的回头。
林嘉言眼睛一亮,
“渡川!”
谁料他站的太靠外,石块松懈,一股落空感传来。
“我草!”
“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