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你一起去。”
林枫抽噎两下,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这是她再一次真切的体验到悲伤,她抬起头,缀在程藏锋身后赶往后山,赶往那黑色火焰的源头。
一路上,不仅有林枫熟悉的面庞躺在地上,更有大小不一的灵兽趴卧着,其中,有几只幸存还在喘息,挣扎着发出悲鸣声,宛若一曲泣血的挽歌,
而在尽头处,两只巨大的五色鹿围在一人身旁,其中一只双角尽断,另一只浑身浴血,它们纤细的脖颈无力垂下,已然断绝了生机。
林枫跑了过去,中央那人那果然是风寻鹿,他失去了所有意识,却还在不停的呢喃着,
“小小……师兄……”
“大家……”
“不要死……”
“……”
程藏锋沉默地将他抱起,先行送往安全的地方,林枫站在原地,悲戚地望着鹿兽的另一侧……
在它们庞大的身躯后,红衣少女的身形破碎不堪,大半边身体像是被重物生生砸碎,裸露的骨茬间,一颗心脏燃烧着熊熊黑火。
“……”
程藏锋折返回来,自是看到了这番景象,握拳的手几乎掐出血来,他蹲下身,尝试扑灭火焰无果后,只得合上少女不能瞑目的双眼。
林枫看着他站起,长衫的衣角染上了星星火苗,在蔓延开前,他毫不犹豫地挥剑削下,任凭它在空中化为片片灰烬。
……
而后山处。
“……你们这些该死的老东西!”
以三座大殿为核心,周围弟子住所为阵眼的大阵赫然启动,一团活火困于其中,不断变幻着形态,时而像兽,时而像鸟,最后,它化为人形,立在原地叫嚣,
“你们以为弄个破阵,就可以困住全宇宙最伟大的离火大人么?可笑!”
他的脚下,墨绿的草坪早已焚烧殆尽,在黢黑的焦土上,繁琐的阵纹覆盖了每一寸角落,妄图熄灭这扑天大火。
不过,成功的希望还很遥远,在此时此刻,多数的阵眼已然熄灭,在离火的反扑中,只余下零星的几处,还倔强地泛着微弱的光。
“可笑!可笑!!”
离火猖狂的仰头大笑起来,随着它的动作,又有几处光芒直接消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知死活的老东西们……”
“今日,就让我,为吾主的降临,肃清障碍吧哈哈哈哈……唔!!”
它的笑声猛然止住,一柄银白的长剑飞跃过来,无比的恨意裹挟着纯白的灵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彻底洞穿,打成一地零散的火苗,
“是谁!!竟敢偷袭离火大人!!”
每一团火苗都在发声,整齐中带着一丝嘈杂,
“简直胆大包天!!”
“是我。”
林枫二人踏上最后一节石阶,程藏锋抬手召回了飞剑,望着翻滚的火苗,眼里闪烁着夺目的光芒,“离火么……我记下了。”
“哈哈哈哈……一个凡人……哈哈哈哈哈他记下了!!”
数以百计的火苗再度狂笑起来,它并没有死,将身躯重新汇聚,又一次幻化出人形,“一个凡人也妄想弑神!”
“弑神……?”
“你是么?”
林枫疑惑道,下一秒,受刺激的火苗猛地膨大了十倍,宛如巨人那般矗立在中央,神境的气息自它身上浮现,
“离火大人是吾主座下最为伟大的神明……”
说话间,它这才看清了林枫,像是见到极为可口的猎物,猛地激动起来,
“时间!你是时间之神!!!”
它大叫着,跃动地想要出来,连带着整个大阵摇摇欲坠,“时间……你竟敢现身……哈哈哈哈你还敢现身!!”
“……你认识我?”
林枫下意识地倒退一步,程藏锋再次出剑,剑意翻涌着,却被火人轻松避开,
它以黑火裹住长剑,送到自己手心把握,像是玩弄玩具那样轻松,
“云隐舟呢?”
“……什么?”
听到从未想过的名字,程藏锋的神情不可避免的茫然一瞬,林枫暗道一声不好,正欲大喊一声当心,只见离火骤然出手,
阵外散落的火苗瞬间凝聚,化为两颗高速旋转的火球,迎面朝他们射来。
火球极快,快到看不清残影,她下意识拉住程藏锋,扯着他避开要害,余光中,少年喷出一口血倒飞出去,而她闭上眼,掌间的灵力徒劳抵御神境的攻击。
“云隐舟……你还不归来!!”
想象中的攻击迟迟未至,倒是一片阴影投在面前,林枫疑惑地睁眼,却见另一少年挡在她的身前,瘦削的身躯抗下半片焦黑的天。
他说:“林枫,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