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这些……都是我……
在窥见司颂的回忆前,林溯其实一直不懂,或者说,是极为的不解。
司颂对他的态度很怪,什么都依从他的同时,却又时常很不合理的关心他,就像今天早上,林溯觉得自己只是小小的‘失踪’了一下,像一个不伤大雅的玩笑,毕竟他也不什么三岁小孩了,但司颂就是很慌,由内而外的的散发慌张。
林溯不能理解这种担忧,他总觉得司颂多少带点问题,当然,这也是他想跑路的原因之一……而,就在此刻,他品味着记忆的一角,只觉自己心底发毛的同时,如坠冰窟。
……
“……”
“司颂……”
“你说你大半夜的做什么嘛,把我约到这个地方,黑灯瞎火的……又没有什么人。”
在司颂的记忆里,沧澜某处,小小的矮树林里,林溯打着哈欠倚在一旁,他看起来就要睡着了,又清醒过来,用晶亮的眸子盯着赶来的少年,
“先说好哈,我对男的可不感兴趣……”
“……”
彼时的林溯一看就是学坏了,嘀咕着不知从哪学来的胡话,司颂停下脚步,轻轻一叹,在他的猖狂的傻笑声中递出一串东西,
“喏。”
这是一串糖葫芦,晶莹剔透,还裹着诱人的糖霜,林溯瞬间止住笑声,也不讲胡话了,伸手就要抢,
“给我给我!!”
“我要!!!”
他抢了过来,乐呵呵的舔了两口,眯眼享受的同时,丝毫没有察觉司颂的状态不太对劲,
他感慨着,咬下一颗叼在嘴里,抬手拍拍司颂肩膀,
“你对是我真好呐,司颂。”
司颂的眼神暗了暗,看林溯在不慎之中撞到树干,手中的糖葫芦飞了出去,直接掉到了地上,
“!!!”
彼时的林溯没有大喊大叫,他瞪大了眼睛,思索半秒,随即抬起手便唤出一团纯白的灵力,
“掉地上了!!还好我是时间系的……”
“回溯五秒还能吃!”
他接住回溯到半空的糖葫芦,骄傲的昂着脑袋,像打了胜仗一样要回头跟司颂分享,为此,他还整了个绝活,把糖葫芦抛到半空用嘴接住……蓦地,东西扎破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里清晰可见……
林溯愣在了原地,剧烈的疼痛自胸腔传来,糖葫芦落在地上,他低下头,难以置信的喷出一口鲜血,
“为什么……”
他喃喃着,手掌无力的滑落,紧盯着穿透心脏的五指,努力想回头看看那人,
“司颂……你……”
“为什么……”
林溯用绝望的目光看着司颂,眼神里写满了被信任之人背叛的痛苦,司颂像是再也承受不住那般抽出手,连连后退,
“对不起……林溯我……”
“我对不起你……”
司颂踩到了石头,脚下一软,半跪在地上,他的掌间鲜血淋漓,那是林溯的一腔热血,而他的面前,林溯身上腾起纯白的光芒,那是时间灵力自发回溯该人的状态,
“不……不要……”
“……”
司颂挣扎着想要起身阻止,银白的剑影比他更快,擦着他的脸庞飞过,只一瞬,便将苟延残喘的林溯彻底贯穿!
林溯瞪大了眼睛,长剑裹挟着他,一连撞折五棵小树才堪堪停下,他被钉在一棵古木之上,喘着粗气,直至彻底失去了气息,
“不是说,2号等着小爷来处理么?”
白色的身影自后头走来,他怀抱另一把长剑,低头瞧了一眼司颂,只见司颂努力想要起身,却始终没能成功,
“对不起……藏锋……我……”
“……”
司颂呢喃着道歉,低垂着脑袋不知是何神情,程藏锋眉头紧锁,抬手将他拉起,
“我知道你怕小爷杀他会有心理负担,但!这没必要!”
司颂掌间的血迹蹭到程藏锋的手上,程藏锋丝毫不觉,只是扬手召回了银白长剑,
“毕竟除了你,我们没人把他当做一个真正的‘人’看待,你没有必要……”
“不……不能的这样……”
“林溯他不是……”
司颂还在呢喃,但林溯已经听不太清了,因为这段记忆来到了尾声。
记忆很长,现实中的时间只过去了一瞬,而现实中的司颂也还未来得及反应,
见状,林溯目光一凝,望着那人眼底深处,再接再厉,将本就运转的灵魂灵力催发到极致……
他又看到……
“不……不要杀我……”
“你……别过来!!!”
记忆帷幕再次掀开另一个角,这次,又是一个林溯,只不过这次的林溯不再安逸闲适,而是极其恐慌的后退,眼里满是刻骨的害怕,
“你再过来的话……”
“我就出去了!!!”
他指了指身后,放眼望去,那似乎是一座城市的边缘处……但,为什么用似乎呢,因为旁观的林溯也不确定,他顺着记忆林溯的动作眯了眯眼,发现这周围很是荒凉。
荒凉倒是无所谓,不过,而再往外围去的地方,他看不清任何东西,入目皆是浓郁到近乎实质的黑雾。
他皱起了眉,雾与城市之间原是没有区分,只是突兀的突然隔断,但,随着记忆林溯的不断接近,一道半透明的结界逐渐出现,暗示着,这一切都是某只大手的谋划……
记忆中的林溯停下脚步,就这样站在结界边,浑身发颤,以一种极为审慎的姿势面对身后的来人,
“我说真的,你再过来的话,我真的就出去了……”
“……”
“别……”
来人正是司颂,他在十步开外的地方停下,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我不过去……林溯,你听我说。”
“我不……”
“那边很危险……你先回来……”
司颂试探着踏出一步,此时的林溯半个身体已经站在结界之外,诡异的低吼自黑雾中响起,司颂目光一冷,想要飞扑过去把林溯拉回,但,也正是这激进的举措,彻底突破了林溯的心理防线,
他嗷嗷乱叫,带着哭腔消失在雾区,
“我、我跟你拼啦!!”
“呜呜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