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了弟子缘分,麻姑索性也不回大罗山复命了,当即拈草木成香,于自家师尊焚香祷告。
至于说些什么嘛......
只见麻姑于一处僻静之地,开始了絮絮叨叨的诉求之举。
直到‘三尺’长的柱香燃尽,麻姑才大袖一挥,将此地的灰烬收拾了去。
随后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寻了个灵气充盈之地,静待弟子出世。
麻姑心想,这该说的都说了,自己师尊想必心里也有谱了。
如此,她这般为人教用心,自家师尊与师兄也该懂得的。
是吧,怎么也该备课的备课,该清理库存的清理下库存嘛。
至于麻姑,她准备当回老妈子,也尽尽心来教导未来的弟子。
如此这般,那玉女终于出世了,可那金虹氏也终于轮回去了。
如此,倒是连面都没见,麻姑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
最后,她只道一句了‘洒脱’。
人家对女儿可真是忧心,为了不给玉女增加不必要的心忧,就这么水灵灵的去了...
额,说错了,是走了才是!
麻姑当下也没现身,她对这位神女也好奇的很,想看看再说,她自一旁护持便是。
说来,连这种护道人的事都要她亲力亲为,麻姑总觉得,是不是该收几个护法随侍什么的跑跑腿。
...
却说玉女感知父尊陨落,心中惶惑悲戚。
此时于泰山层峦叠嶂间漫无目的地行走,仿佛一只迷失了方向的白鹿。
而麻姑见其不思半点修炼之心,当真是想出去给她个脑瓜崩。
可,还是按耐住了,这修仙问道还是要自己起念的好。
不论是金虹氏传承,还她太清一脉正法,哪个不是‘道不轻传’。
上赶着的,何显‘道’之难求。
相信金虹氏得传承也是必有禁制,若不起了求仙之念...
不过,麻姑适当的引导,还是有必要的,毕竟是好材料。
早日引上正途,日后便知这仙道一途,那可谓是‘关关难过’的路了。
不过能否‘关关难过关关过’...
“呸!”麻姑暗自唾弃,真当自己这位功德大仙是吃白饭的了。
忒不吉利了,且她那可是太上一脉,金字招牌!
...
这一日,玉女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灵狐蜷缩在山石之下。
其后腿血迹斑斑,恐生路断绝,是以哀鸣不已,更是惹人怜爱。
她心生怜悯,于是赶忙上前查看,知其需特定灵药方能止血生肌。
她虽秉天地九灵元气而生,于这山中草木特性却并非全然知晓,又失了父尊庇佑,求仙问道之念不起,未得传承。
只得依循模糊感应,往那云雾深处寻觅。
然而泰山地界山势崎岖,又逢草木繁密,所以她寻觅良久,终是不得其门而入,心中也愈发焦急。
正彷徨无措之际,忽见前方山涧旁,有一简陋茅棚,一位身着粗布麻衣、手持藤杖的老妪正坐在棚前,目光温润地看着她。
这老妪看似寻常,周身却隐隐与这山岳气息相合,仿佛本就是一块山石、一株老树。
其正是麻姑所化。
也是没法子,自己的弟子,总不能看她如没头的苍蝇一般乱窜不是。
又不是,谁都是刑天那厮一般的。
“小姑娘,老身见汝眉宇紧锁,在此徘徊,不知所寻何物啊?”老妪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玉女见此如见救星,连忙上前施礼,将白狐受伤、需寻灵药之事道出,并恳切问道:“婆婆可知那此等灵草生于何处?”
那老妪,也就是麻姑,当下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微微颔首:“心念生灵,是谓仁也。”
“此去东南三十里处,有一背阴山谷。”
“那谷中有清溪流淌,溪畔岩缝间,便生着你所需之物。”
“不过,那灵草旁常有山魈守护,你需谨慎采摘,速取速回。”
玉女大喜,当下再拜谢过。
随后依言前往,果然寻得灵药。
虽遇山魈惊扰,但有惊无险,顺利采回,救治了白狐。
那白狐通灵,绕着她轻蹭三下,方才遁入山林。
心事稍解,玉女又想起那萦绕心头的最大牵挂,又逢弱小,遂起了修行之心。
她便又向那老妪所在之处问道:“适才...多谢婆婆指点。”
“晚辈还想请教,您可知蓬玄洞天何在?我欲寻父尊金虹氏。”
麻姑所化老妪闻言,缓声道:“蓬玄洞天啊...那是个灵奥之处,非有缘不得其门而入。”
“汝且往主峰之巅,见那株冠盖如云、吞吐紫气的古松否?”
“于松下定心凝神,观想‘泰岳通玄’四字,自有路径显现。”
玉女依言望去,心中默念,果然感觉那古松周围空间似有涟漪荡漾,一条若有若无的小径在灵觉中延伸向不可知之处。
她顿时恍然,能如此轻描淡写指引蓬玄洞天路径者,岂是寻常山野老妪?
她猛地转身,对着老妪深深一揖到地,语气恭敬而激动:“晚辈愚钝,先前未能识得仙颜!”
“前辈既能轻易道破蓬玄洞天之秘,定是了不得的大能修士,还请现身相见!”
麻姑见她反应机敏,礼数周全,心中更是满意,笑道:“你倒是个灵醒的。”
她话音未落,周身金光一闪,那粗布麻衣的老妪形象如幻影般消散,原地现出一位身着锦绣仙衣、气质空灵高华的女仙。
正是麻姑本尊。
其仙光缭绕,与这泰山灵气交融共鸣,显露出远非地只可比的无上道韵。
“吾乃大罗山玄都洞八景宫门下,太上亲传弟子麻姑是也。”
麻姑看着惊愕又了然的玉女,温言道:“吾与汝那父尊金虹氏曾有旧缘。”
“他临行前,曾将你托付于吾,盼吾引汝入道,授汝仙法,护持于汝。”
“玉女,力弱而慕强,求仙问道之念,自汝一心而起。”
“汝...可愿拜贫道为师,入吾玄门,参悟大道?”
玉女听闻此言,想起父尊在她为化形时,昔日若有若无的提及。
以及,其那毅然轮回的“洒脱”,心中又是酸楚又是温暖。
她知自家父尊并非弃她不顾,而是早已为她铺设仙路。
眼前这位女仙,气息深邃如海,又慈悲指引,正是理想的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