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与阐教众仙挨个寒暄了一番,可细细打量一番后...
好家伙!各个带伤?
不是!咱就说,都没了三霄摆九曲黄河阵了,这帮积年修行的得道仙家,究竟是怎么把自己混到这地步的?
麻姑目光扫过一旁面色苍白的清虚道德真君,又瞥了眼杨戬肩头尚未愈合的伤口,眉头蹙得更紧,转头拉住南极仙翁的衣袖,语气里满是不解:
“南极道友,依吾所知,此番封神大劫虽阐教与截教难免想争,然阐截二教本是同源。”
“昔日在东昆仑论道时,大家也曾称兄道弟,便是此时应劫下山,也该是点到即止的分寸。”
“怎么如今,竟个个都伤得这般重?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南极仙翁闻言捋着白须,长叹一声,正要开口,太乙真人已先一步摇头道:“道友有所不知了,起初确实是这般默契。”
“毕竟截教道友能在此时下山的,无非是想在封神榜上谋个名位,了却一段尘缘。”
“而吾等出手,也只是碍于天数,略作阻拦,若是截教道友不愿回头的,岂能心中没有思量?”
玉鼎真人站在一旁,指尖轻轻敲着腰间的佩剑,也接口补充道:“可不知从何时起,这默契就荡然无存了。”
“先是有旁门左道之辈掺和进来,觊觎榜上神位不说,还暗中挑拨离间,将双方的出手添油加醋地传扬出去,说阐教恃强凌弱,要将截教赶尽杀绝。”
“最要命的是十绝阵那一场了。”南极仙翁也是接过话头,其语气凝重。
“金鳌岛十天君布下此阵时,本留了一线生机,可被那些宵小之辈撺弄着换了阵眼灵枢,困杀之阵直接变成了杀伐绝阵。”
“从较量一番再上榜,直接升级成你死我活了!”
“那阵中煞气冲天,连十天君自己都被煞气冲了灵台,出手没了分寸。”
“我等破阵时为了自保,也只能下重手,一来二去,便更加的打出了真火。”
麻姑听罢,怔怔立在原地,望着界牌关前缭绕的硝烟,良久才轻声道:“大劫之下,人心最是叵测。”
“不想一些想要应劫的道友,竟被搅得这般面目全非......”
不过也还好,总比去了顶上三花,闭了胸中五气,要好的多呢。
起码一世修行没付之东流不是。
不过,在麻姑刚才的打量中,唯独文殊、普贤与慈航三位道友伤的最重,甚至那慈航好似都伤到了根基。
还有如惧留孙一般跟死了...,呸,总之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非常能明显的看出其心灰意冷之意。
麻姑见此也没多说什么,没了九曲黄河阵一遭,自然自家二师伯也不会向自家师尊求个九转金丹。
如此,像慈航这等根基受损之辈,倒也只能生受着。
起码服用过三光神水的气息还是有的,麻姑这点不会感应有错。
麻姑看着受伤的杨戬招了招手示意其向前,而杨戬见此,赶忙上前拜见,口喊师祖。
麻姑见其虽受了些伤,但根基稳固,甚至修为小有提升,心里满意。
于是挥手便是一道生命气息,将其那些伤势修复个转瞬间就修复个七七八八。
些许小伤,与阐教众二代那些个道伤相比,实在是没什么可比性。
行吧,虽然阐教这些个当师长的扣了点,但起码没让他这些个徒孙去送死不是。
其实麻姑不知,这一场大劫到了此时,阐教只要下山了的二代金仙,就没有不弹尽粮绝的。
为了这场大劫,他们这些仙首各个的道场,就没有不是十室九空的。
当然,就算他们家底完好,在麻姑看来,还是...穷!死穷死穷的那种!
麻姑见此,又将杨蛟与杨婵召近身前,见这兄妹二人倒是没受什么伤,且精神面貌也不错。
如今一看,他这三个徒孙当真是神完气清,好得很呐。
当然这个好是与阐教的三代弟子相比的。
瞧他们阐教那些个三代弟子,别说跟麻姑门下收录的人教三代弟子们比了。
就算是跟她的那些四代徒孙们比,就他阐教这几个三代门人也是都比不上的。
啧,反超太多,有点没眼看了...
太乙真人在旁瞧得清楚,忍不住捋着胡须苦笑,目光扫过蔫头耷脑的哪吒、金吒等人,语气里满是无奈:“好友莫要取笑了。”
“这帮小子,一个个心高气傲得紧,总觉得凭着法宝神通便能横行无忌,遇上十绝阵那般凶险的杀局,哪里懂得变通?”
“若非我等护着,怕是早已折在阵中,他们是连大阵的门槛都摸不着的。”
玉鼎真人亦是颔首,望着杨戬挺拔的身影,眸中闪过几分欣慰,又带着几分怅然:“还是道友教导得法。”
“杨戬这孩子,能屈能伸,知晓审时度势,远比贫道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弟与师侄强得多了。”
玉鼎可惆怅了,虽然洪锦也不错,可也要看跟谁比啊。
如今,他是怎么看杨戬,怎么都恨自己当初应该再诚心些的。
而麻姑闻言,面上只是淡淡一笑,抬手拍了拍杨蛟、杨戬的肩膀,又揉了揉杨婵的头顶,声音温和:“大劫之中,保全自身便是最大的道理。”
“你们三个,能记住我昔日的叮嘱,不逞强、不冒进,已是难得。”
杨蛟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师祖教诲,孙儿时刻不敢忘。”
“先前破阵之时,弟子瞧着阵中煞气不对劲,便拉着弟妹退到了后方,只在旁掠阵,并未贸然出手。”
杨戬也附和道:“正是如此。”
“那十绝阵被人动了手脚,杀机远超寻常,便是弟子如今的肉身,遇上那罡风烈焰,也得暂避锋芒。”
麻姑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掠过阐教众仙,见文殊、普贤二人正盘膝打坐,面色苍白如纸,周身灵气涣散,显然是根基受损之态,虽极力掩饰,却也瞒不过有心人。
而惧留孙则独自坐在一块青石上,望着界牌关的方向出神,眼神空洞,仿佛连道心都蒙了一层灰。
啧,也是没眼看的一个。
是,像土行孙这般出奇,又合其信息的,恐怕天下少有。
但不代表同样资质的弟子就找不到了。
如今知道的是其死了弟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家师叔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