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苏锦州便转过身,冲秦博拱手笑道:
“在下苏锦州,见过秦兄弟,公主殿下。”
“刚才多谢兄台出手,没让柳乘风那小子坏了我家的生意。”
他穿着月白长衫,腰间系着块玉佩,看着文质彬彬,眼神里却透着股癫狂之意。
秦博回礼道:“哪里哪里,有苏兄在此,想来那柳乘风也讨不了好。”
听此,苏锦州眼神一变,随后再度恢复原样,打了个哈哈。
“秦兄这是来我庄子购买衣服?!相见即是有缘,今天公主与秦兄的消费通通免单。”
燕翎红眼睛一亮,刚要拍手叫好,却被秦博按住了手腕。
秦博看着苏锦州,笑道:“苏兄好意心领了,但无功不受禄,该付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苏锦州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眼底那丝癫狂又一闪而过。
随即哈哈笑道:“秦兄倒是耿直。”
“也罢,那就按规矩来,只是这手工费得免了。我锦绣阁的绣娘可是南渊城最好的,这点面子总该给我吧?”
燕翎红趁机拽了拽秦博的袖子,低声道:
“别跟他客气,他家的绣工确实好,上次我做的那件凤凰裙,宫里的绣娘都夸呢。”
秦博无奈点头:“那就多谢苏兄了。”
苏锦州立刻扬声喊伙计:
“把刚才公主看中的那匹云锦包起来,再取两匹秋水蓝的杭绸,算我送公主殿下的见面礼。”
吩咐完了之后,苏锦州这才两人来到会客的地方等候。
“秦兄,一星期之后,就是判官选拔了。”
“明晚由小弟做主,组了一个席,邀请了参加比斗的几位镇邪司天骄,还请秦兄赏脸!”
秦博握着茶杯的手指顿了顿,抬眼看向苏锦州。
对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热情,眼底那丝诡异的癫狂不知何时已敛去,倒像是个精明周到的东道主。
“判官选拔在即,各位都该静心准备才是。”秦博语气平淡,没直接应下。
“况且我与诸位素不相识,贸然赴宴,怕是唐突。”
苏锦州却笑了,笑得眼角堆起细纹,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熟稔:
“秦兄这就见外了。都是要在擂台上交手的人,提前交个朋友,总好过到时刀兵相向伤了和气。”
“再说……”
他压低声音,凑近了些。
“这次的比斗获胜之人,将会获得‘镇邪令’!”
“镇邪令”三个字一出,秦博眸色微沉。
那是镇邪司最高荣誉,持有者可调动各州镇邪力量,也是此次选拔的终极奖励。这苏锦州消息倒是灵通。
一旁的燕翎红嚼着蜜饯,含糊道:
“有好吃的?那我去!秦博你也去嘛,总待在驿馆多闷。”
苏锦州立刻接话:“公主殿下肯赏光,那真是蓬荜生辉!”
“秦兄,就当陪公主走走?地点就在城南的‘望月楼’,我已包了整楼,清净得很。”
秦博看了眼燕翎红期待的眼神,又瞥向苏锦州那看似真诚的笑脸,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
这宴席来得蹊跷,苏锦州的热情背后,总让人觉得藏着什么。
但他也确实想借机探探其他对手的底细。”
“既如此,”秦博终是颔首,“恭敬不如从命。”
苏锦州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举杯示意:
“痛快!那明晚戌时,望月楼见!”
说罢,他又转向老板。
“爹,把那匹金线绣的孔雀纹锦也包上,算我给公主殿下的添头。”
燕翎红眼睛一亮,拍着手道:“谢谢苏公子!”
秦博看着苏锦州忙前忙后地吩咐伙计打包锦缎,指尖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将茶杯捏得微微泛白这苏锦州看似大方,实则每一步都透着算计。
那孔雀纹锦是贡品级别的料子,给燕翎红做添头。
明着是讨好,暗里却把公主和他绑在了一起。
燕翎红已经抱着那匹锦缎笑得合不拢嘴,指尖划过上面金线绣成的孔雀尾羽。
“秦博,你看!这颜色多好看!等我做成新裙子,定要在选拔大典上穿!”
秦博收回目光,淡淡应道:“选拔大典是比本事,不是比衣饰。”
“哼,那我穿给你看怎么样?”
“噗!”
秦博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无奈的看着她。
“嘻嘻,逗你玩的。”
很快,东西收好了,秦博也起身告辞。
“秦兄,别忘了,明晚的宴会!”
“放心,忘不了。”
秦博拱手道别,目光扫过门口那堆打包好的锦缎,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燕翎红抱着那匹孔雀纹锦,像只偷到糖的小狐狸,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后:
“秦博,你说苏锦州为什么突然对咱们这么好?又是送锦缎又是设宴席的,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秦博脚步一顿,转头看她:“你也觉得不对劲?”
“那当然!”
燕翎红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我可是公主,宫里的弯弯绕绕见多了。他那笑容看着假得很,明晚的宴会应该不好在。”
秦博失笑:“那你还一口答应去赴宴?”
“不去怎么知道他想耍什么花样?”
燕翎红哼了一声。
“再说了,有你在,我怕什么?你要是打不过,我就让皇叔派三千精兵把望月楼围了!”
这话听得秦博哭笑不得,却也暗自松了口气。
最终秦博还是告别了燕翎红,这丫头竟然想带秦博住进镇南王府!
要是被其他人知道,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自己与公主真的有事。
自己虽然不怕,要是被燕凌武那小子知道。
自己跟他姐不明不白的,说不得要来找自己说道说道。
看着燕翎红的马车消失在街角,秦博才松了口气,转身往一个客栈走去。
一夜无话。
第二日。
秦博便赶去南渊城的镇邪司总部去报到。
他要把那信物送出,然后才算正式参加判官的选拔。
秦博刚走到镇邪司总部门口,就见两个身着玄色制服的守卫拦住去路,眼神锐利地上下打量他:
“请出示信物。”
他抬手摸出怀中的青铜令牌,令牌上“镇邪”二字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守卫验过令牌,立刻拱手放行:“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