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初还有些慌乱,指尖微微蜷缩,可感受到那股热量正温柔地包裹着血脉中潜藏的阴寒之气时。
便渐渐放松下来,任由那暖意驱散着四肢百骸的滞涩。
马车外的喧嚣渐渐远去,车厢里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秦博专注地引导着圣炎,目光落在燕翎红微蹙的眉头上。
她体内的阴寒之气比柳乘风的淡些。
想来是苏锦州忌惮她的身份,没敢下重手,但依旧在悄无声息地侵蚀着灵力运转。
圣炎滚滚,她的身上已经出了一层香汗。
片刻后,秦博收回手,指尖的金光渐渐隐去:“好了,已经清干净了。”
燕翎红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还残留着秦博掌心的温度,耳根倏地红了。
看过去,就像是出水芙蓉一般,水润水润的。
她拢了拢衣袖,轻声道:“多谢。”
顿了顿,又问,“苏锦州既然敢对我动手,就不怕镇南王问责?”
“这并不是毒,只会影响气血灵力的运转而已。”
“原来如此,想来他应该是想在比斗之中赢下你们。”
“很有可能,不过他这次失算了。”
很快回到了镇南王府。
刚一下马车,就遇到了镇南王从府里面出来。
看到燕翎红红润的面庞,不由得一愣。
再看到秦博在马车之中后,面色黑了下来。
“皇叔,你要去哪?”
“有事,你自己回去吧!还有……年轻人,节制点!”
秦博刚要下车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瞬间涌上热意,这哪跟哪啊?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可镇南王已经甩着袖子走远了,那背影透着一股“我都懂”的无奈。
燕翎红更是羞得脸颊发烫,抬脚就往府里冲。
走了两步又回头,狠狠瞪了秦博一眼,声音细若蚊蚋:“都怪你!”
说完转身跑没影了,发间的步摇都晃得歪了。
秦博站在马车旁,哭笑不得地摸了摸鼻子。
“在下告辞了。”
秦博对着马夫拱了拱手,转身就离开镇南王府。
…………
望月楼。
苏锦州依旧坐在主位之上慢慢品酒。
一中年男子来到他的身后。
“锦儿,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不疯魔不成活!”
“要想更进一步,只能剑走偏锋。而且‘那边’可是很看重我的。”
“罢了,成王败寇,一切就看这次了。”
苏锦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喉结滑下,眼底却没有半分醉意。他指尖敲着桌面,节奏与方才宴会上如出一辙,只是此刻多了几分狠厉。
“父亲放心。”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中年男子,那人正是他父亲,苏幕。
“几人已经中了‘锁灵粉’,待考核之日,灵力最多能使出半数;
“雷恒虽强,却素来独来独往,不足为虑。至于秦博……我看不透,不过,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已经突破融灵境。”
中年男子眉头紧锁:“可镇南王那边……”
“镇南王?”
苏锦州嗤笑一声,从袖中摸出块青铜令牌。
上面刻着与秦博腰间相似的“镇邪”二字,只是纹路更繁复,隐隐透着黑气。
“‘那边’已经答应我,他们后面会拖住镇南王的!”
中年男子看着那块令牌,眼神复杂:
“你就不怕‘那边’事后翻脸?他们可是连自己人都算计的主。”
“翻脸?”
苏锦州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楼下的夜色。
“等我掌控了镇邪令,炼化了那批活尸,就算他们想翻脸,也得掂量掂量。”
他忽然压低声音。
“父亲可知,‘那边’给的那半张地图,标注的根本不是布防,而是当年镇压万邪窟的封印弱点?”
“只要打开一个缺口,就能引出里面的邪祟……到时候,这天下谁还敢不听话?”
中年男子浑身一震,脸色发白:
“你疯了!那万邪窟要是破了,整个南渊城都会变成人间炼狱!”
“炼狱?”
苏锦州转身,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成大事者,何惧炼狱?等我借邪祟之力突破境界,成为天下第一的判官,谁还会记得这些牺牲?”
苏幕的脸色比窗外的夜色还要难看,他猛地抓住苏锦州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锦州!你可知万邪窟里是什么?那是百年前七十二位顶尖修士用性命才封印的‘噬魂邪皇’!”
“当年为了镇压他,南渊城十室九空,你祖父就是死在那场浩劫里!”
苏锦州甩开他的手,眼神冰冷:
“祖父死了,可苏家依旧是二流家族!我要的不是苟活,是让苏家成为真正的顶尖世家!”
他拿起那块青铜令牌,令牌上的黑气似乎感应到他的情绪,愈发浓郁。
“‘那边’说了,只要放出噬魂邪尊的一缕残魂,我就能借他的力量突破到炼魄境,到时候镇南王算什么?”
“七州判官又算什么?”
苏锦州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反而抬手抚过青铜令牌上的纹路。
黑气顺着他的指尖爬上手背,留下一道道诡异的青痕: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祖父的牺牲,若不能换来苏家的崛起,才是真的白费。”
他转头看向苏幕,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狂热。
“父亲,你老了,不懂这种站在巅峰的诱惑。”
“等我借邪皇之力突破,七州之内,谁敢不尊苏家?”
“你……”
“哈哈哈哈…………”
…………
几天后,镇邪司总部校场。
比试的地点就在此处。
参与选拔的人一共有八位。
但是真正的御诡境巅峰人物只有秦博他们四人。
另外的四人还差上一线。
校场四周插满了杏黄旗,旗面绣着“镇邪”二字,在秋风里猎猎作响。
高台之上,镇南王端坐主位,两侧坐着南渊城镇邪司的司长,大长老,目光如炬,扫过场中八人。
秦博站在东侧,玄色劲装衬得身形挺拔,腰间的“秦”字令牌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他目光扫过对面。
苏锦州一身银袍,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指尖在袖中打着某种印记;
林浩依旧是那身衣服,浑身肌肉爆炸,一对拳套挂在腰间。
柳乘风站得笔直,青色剑袍下的手紧紧攥着剑柄,目光紧紧盯着秦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