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兰花香,正是她常用的熏香。
“你吓死我了!”
燕翎红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带着哭腔。
“清涟说你在玉鼎宗接受传承,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而且我听说两界之争很危险,你真的要去嘛?”
秦博心中一软,抬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傻丫头,以我的实力怎么会有事呢?”
他顿了顿,语气放柔。
“放心,我有分寸,一定活着回来。”
燕翎红这才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那……那你要带着这个。”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绣得极为精致的香囊,上面绣着一只展翅的朱雀,针脚细密,灵气流转。
“这是我用三昧真火草的绒毛绣的,能驱邪避秽,贴身戴着,别摘下来。”
秦博接过香囊,入手温热,能感觉到里面蕴含的微弱灵力,郑重地系在腰间:
“好,我一定戴着。”
“还有这个!”
燕翎红又递过来一个卷轴。
“这是我从王府偷出来的‘迷踪阵’,展开就能布下幻阵,能挡一阵子。”
秦博刚要道谢,就见楚霄在一旁挤眉弄眼,还朝沈清涟的方向努了努嘴。
他顺着楚霄的目光看去,只见沈清涟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
秦博哪能不明白其中意思,不过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他先安抚好燕翎红的情绪。
秦博揉了揉燕翎红的头发,温声道:
“好了,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我向你保证,等两界之争结束,就带你去逛遍五湖四海,看你最喜欢的映山红。”
燕翎红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真的?不许骗我。”
“自然是真的。”
秦博刮了下她的鼻尖。
“到时候让楚霄给我们当马夫,清涟当向导,怎么样?”
“喂!我可不干!”
楚霄立刻跳脚。
“要当马夫也是你自己当,我楚大少爷可是要成为炼魄境大能的人!”
沈清涟也忍不住笑了:“别闹了,时间不早了,该说说正事。”
几人摆了一桌酒席准备庆祝。
这时,有一人来找到了他们。
“好啊,秦兄,你这庆祝也不叫我!!那我就只好不请自到了。”
来人正是李御苍。
“李兄来了啊!快请坐,我这也没想庆祝,就单纯吃个饭而已。”
“那我就不客气了。”
席间。
李御苍也表达出了他要与秦博组队的想法。
当然了,秦博也没拒绝。
毕竟这几人算是跟他有点关系之人,能够信任。
这样算下来,他的队伍也算是比较庞大了。
沈清涟,楚霄,云逍,李御苍,还有一个还在玉鼎宗之中救治的雷恒。
既然提到了雷恒,那苏沐雪想来也会跟他们一起了。
酒席结束,燕翎红提出要与秦博出去走走,而秦博也没拒绝。
月光如水,洒在小镇的青石板路上,映出两道依偎的身影。
燕翎红手里攥着一方刚绣好的丝帕,指尖轻轻绞着,像是有满腹心事。
“秦博,”
她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着他,眼中映着月色。
“你说……等两界之争结束,我们真的能去看映山红吗?”
秦博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
“当然。到时候我们去南边的丹霞谷,那里的映山红能开遍整个山谷,比晚霞还要艳。”
燕翎红笑了,眼角的泪痕还未干透,却比星光还要亮:
“那你一定要记着。要是忘了……”
她故意拖长了音。
“我就把你的香囊拆了,重新绣只小乌龟。”
“你敢。”
秦博刮了下她的鼻尖,眼底满是温柔。
两人沿着河边慢慢走着,晚风带着水汽拂过,吹散了些许离愁。
燕翎红突然指着水面:“你看,水里的月亮在跟着我们走呢。”
秦博低头看去,月光在水面碎成一片银辉,随波荡漾,像是无数跳动的星辰。
他想起器尊留下的记忆碎片里,破碎大陆的天空也是这般赤红如血,却没有这般温柔的月色。
“秦博,”
燕翎红轻声道。
“我要走了?!”
“走了?你要去哪?回南渊城?”
秦博也没多想,随口询问道。
“不是,我要回京城去了!”
“哦,那挺好的,等我回来之后,来京城找你啊!”
而燕翎红见秦博没有听到明白她的意思,顿时有些失望。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回去嘛?”
这时,秦博才愣住了身形,转过头来询问道。
“好,我问你。那你为什么要回京城去呢?”
“因为父皇,他要把我许配给隔壁大玄王朝的二皇子!!”
秦博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半晌没回过神来。
他看着燕翎红泛红的眼眶,那句“挺好的”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许配给……大玄王朝的二皇子?”
他的声音有些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香囊,朱雀刺绣的针脚硌得手心生疼。
燕翎红低下头,声音带着哽咽:
“父皇说,这是为了南渊和大玄的盟约,能保边境百年无战。可我……”
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倔强,
“我不想嫁!”
秦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他从未想过,这个总是笑着的姑娘,会被卷入这样的纷争。
他张了张嘴,想问“那你为什么不反抗”,却又咽了回去。
皇家儿女的婚事,从来由不得自己。
“所以你才……”
秦博想起刚才燕翎红的欲言又止。
想起她塞给自己的香囊和卷轴,原来她早已知晓,却一直瞒着不说。
“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这些年因为我皇叔,父皇他并没有逼我!”
“可皇叔他已经……”
燕翎红抹了把眼泪。
“父皇给我的婚期定在半年之后,我想……想再看你一眼,再跟你说说话。”
她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巧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燕”字。
“这个你拿着,若是……若是你到了京城,拿着它去京城的胭脂楼,无论何时,我都能收到消息。”
秦博接过玉佩,触手温润,却比沈清涟的寒渊剑还要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