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碑顶突然冲出一道青金色的巨影,那是一条体长百丈的螣蛇虚影。
鳞甲上燃烧着赤红的魂火,蛇瞳中闪烁着睥睨天下的威严。
这正是螣蛇族第一代族长的残魂,曾以一己之力震慑万毒林千年!
“先祖!是先祖显灵了!”
族人们泣不成声,跪拜在地。
毒雾中的老族长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威压,发出难以置信的嘶吼:
“不可能!第一代族长的残魂怎么会……”
青金色巨影没有理会他的咆哮,巨尾一甩。
带着焚天灭地的气势,狠狠抽向触须巨矛!
“咔嚓……!”
之前坚不可摧的触须巨矛,在先祖残魂面前如同朽木般崩碎,墨绿色的毒雾被魂火点燃,燃起熊熊青焰。
老族长的本体在火海中痛苦翻滚,肉瘤心脏的搏动越来越弱,淡金色的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不!我的帝境!”
老族长疯狂催动毒雾,却被先祖残魂的威压死死锁定,连移动分毫都做不到。
滕傀抓住机会,嘶吼道:“所有人!随先祖一起,净化这败类!”
幸存的族人纷纷凝聚灵力,汇入祖灵碑中。
先祖残魂的力量越发强盛,巨口一张,喷出一道青金色的光柱,直刺毒雾中心的肉瘤心脏!
“不,给我动起来啊……”
这老族长怒吼一声,强行冲破了束缚。
“噗……!”
老族长竟硬生生撕裂了先祖残魂的威压。
肉瘤心脏猛地膨胀,墨绿色的毒雾中爆发出最后的疯狂,暗金色的妖丹碎片竟在他体内重新凝聚。
化作一道扭曲的光箭,迎着青金色光柱射去!
“玉石俱焚?!”
滕傀目眦欲裂。
这老东西竟想引爆妖丹,拖着所有人同归于尽!
青金色光柱与暗金光箭碰撞的刹那。
整个螣蛇族领地都剧烈摇晃起来,一股恐怖的能量冲击波以碰撞点为中心,朝着四周席卷而去。
祖灵碑的光幕在冲击下寸寸碎裂,幸存的族人被掀飞出去,口吐鲜血。
先祖残魂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巨尾横甩。
硬生生挡在冲击波前方,青金色的魂体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
“先祖!”
滕傀嘶吼着扑上前,将自己的精血尽数拍入祖灵碑。
“撑住啊!”
碑身爆发出最后的青光,汇入先祖残魂体内。
残魂的巨口再次张开,这一次喷出的不再是光柱,而是无数青金色的光点,如同流星雨般落在族人身上。
那是先祖最后的力量,在为他们抵挡冲击波的余威。
“轰隆……!”
能量风暴肆虐了不久,终于平息。
毒雾与青光同时消散。
老族长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显然是趁机逃跑了。
先祖残魂的身影也变得透明,它最后看了一眼滕傀。
仿佛在传递着什么信息,随后彻底融入祖灵碑,碑身的青光彻底熄灭,只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痕。
滕傀跪在祖灵碑前,望着满地狼藉和幸存的族人,泪水无声滑落。
他知道,先祖残魂为了护住他们,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
“二长老……”
一名少年族人挣扎着爬过来,指着天空。
“你看!”
滕傀抬头望去,只见那些青金色的光点在空中凝聚,最后化作一枚青色的蛇鳞令牌,缓缓落在他手中。
令牌上刻着螣蛇族的古老图腾,散发着淡淡的温暖,正是先祖残魂留下的传承信物。
“先祖……”
滕傀握紧令牌,泪水混合着血污滴落在上面。
“我明白了。”
他站起身,对着幸存的族人朗声道:
“那老东西被重创逃走,先祖护我族周全!“
“从今日起,我滕傀暂代族长之位,必以血肉重建家园,不负先祖与牺牲的族人!”
“愿随族长!”
幸存的族人齐声应和,声音虽带着疲惫,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坚定。
阳光重新洒满大地,照亮了他们身上的伤痕,也照亮了祖灵碑上那道裂痕。
那不是毁灭的印记,而是新生的勋章。
而此时的黑风渊深处,那老家伙的身形骤然出现。
“噗……”
刚停下,就是一口鲜血混着内脏吐了出来。
“该死……竟然能够召唤先祖之魂!”
“还是力量不够,这另辟蹊径突破的帝境还是差上一筹啊!”
“先找个地方休养生息,积蓄力量!”
老族长捂着胸口,佝偻着身子。
肉瘤心脏的位置凹陷下去一块,暗金色的妖丹碎片在血肉中若隐若现。
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他怨毒地望着螣蛇族领地的方向,那里隐约还残留着先祖残魂的气息,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
“滕傀……还有那几个人族……”
他咬牙切齿,指甲深深抠进肉里,墨绿色的血液顺着指缝滴落,在黑风渊的岩石上蚀出一个个小坑。
“等我养好伤势,定要将你们挫骨扬灰,让螣蛇族彻底从这世上消失!”
他拖着残破的身躯,跌跌撞撞地朝着黑风渊更深处走去。
那里是万魂冢的禁忌之地,传说藏着能让人瞬间恢复力量的“魂髓”。
但也布满了比尸煞毒根更恐怖的怨灵。
可此刻的老族长早已顾不上这些,对力量的渴望和复仇的执念,让他宁愿踏入地狱。
越往深处走,空气越发阴冷,锁链拖地的声音如同鬼魅的低语,在耳边不断回响。
黑暗中,无数双幽绿的眼睛悄然亮起,死死盯着这个不速之客,却又像是畏惧着什么,始终不敢靠近。
“一群废物怨灵。”
老族长冷笑,尽管虚弱,帝境的威压残威仍在。
“等我拿到魂髓,第一个就吞了你们!”
他走到一处断裂的石桥前,桥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崖底翻滚着灰色的死气,隐约能看到无数白骨在其中沉浮。
石桥对面,一座残破的祭坛上,正散发着淡淡的紫光,那正是魂髓的气息。
老族长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强撑着跃过石桥。
刚踏上祭坛,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无数惨白的骨爪从裂缝中伸出,死死抓住他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