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霄察觉到了异样，却没有任何举动。
他望向身姿窀窕、容颜倾城的焰灵姬，她正嫣然浅笑。
“当心引火烧身。”
他未曾料到焰灵姬竟会对他施展火媚术。
其中并无杀意，反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撩拨。
见火媚术未能奏效，焰灵姬也不气恼，唇边笑意反而更深。
陈霄转而走向鱼幼薇。
她心绪纷乱。
原本去意已决，此刻却心生踌躇。
只因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暖意。
陈霄觉得时机已然成熟。
是时候培植自己的势力了。
不愿追随者，自可离去。
心意既定，他便带着众人前往紫兰轩。
途中，李淳罡始终念叨着美酒。
紫兰轩灯火辉煌，楼阁高耸，气派奢靡。
任谁都能看出这是风月之所。
桑桑与姜泥看得面颊绯红。
焰灵姬与鱼幼薇却神色如常。
焱妃面露不屑。
来这等地方买酒，想必也不是什么正经酒肆。
李淳罡环顾四周，颔首称赞：“这地方颇有意思。”
“紫兰轩名扬七国，在各都城皆设有分号。”
陈霄却摇头。
“此地虽好，却易惹人耳目。”
众人不解。
他徐徐道来：“紫兰轩始建于春秋时期的韩国，主人名为紫女。”
“此处实为打探消息、收集情报之所。”
“其中女子皆为刺客，切莫掉以轻心。其情报网络，丝毫不逊于大秦罗网。”
李淳罡闻言讶然：“这等秘辛你竟也知晓？”
陈霄轻轻一笑。
“早就说过，我无所不知。”
他目光扫过紫兰轩华美的门面，正要迈步而入，却见门外聚集了不少锦衣华服的富家子弟与商人，喧闹不已。
“快让我进去，我要听弄玉姑娘弹琴！”
“我要看天女蕊跳舞！”
紫兰轩的侍女含笑回应：
“各位别急，今日有个小游戏，答对的人可以直接入场。”
众人一听，顿时激动起来。
免费入场？竟有这等好事。
还没等侍女细说，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催促：
“快出题吧！”
侍女也不拖延，朗声道：
“今夜月圆，请各位以‘月’为题，赋诗一首。”
刚走近的陈霄一时愣住。
写诗就能免费进？小说里的情节竟成真了。
不少文人雅士跃跃欲试。
陈霄本无意参与，打算直接付钱进去找紫女谈事。
可就在这时——
不知是谁从背后推了他一把，陈霄一个踉跄跌了出去。
侍女见状，微笑示意：
“这位公子，请吧。”
陈霄无奈，回头望去，只见焱妃冷着一张脸，眼中却掠过一丝戏谑。
原来是她推的。
陈霄无话可说，这女人还真是记仇。
想看他出丑就直说。
焱妃：“……”
你大度，你高尚，你给人下药，你了不起。
若她知道陈霄此刻心中所想，怕是气得要违背约定了——
大不了先杀陈霄，再……
陈霄抿了一口酒，略作思索。
不过三次呼吸的时间，他淡然提笔。
焰灵姬、桑桑、南宫仆射、鱼幼薇，连焱妃也不由自主地望了过去。
一个海盗，竟会写诗？
怎么可能。
只见陈霄执笔沉稳，落墨流畅。
漆黑的字迹迅速浮现：
【明月几时有？ ** 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气呵成，他搁下笔，墨迹跃然纸上。焱妃愣住了。
这怎么可能？陈霄不过是个海盗……
“好词，真是好词！”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足以流传千古！”
“这文采，够格入朝为官了。”
“这是谁家公子？”
周围一片惊叹之声。
焰灵姬与鱼幼薇眼中光彩流转。
首领，你究竟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李淳罡也难以置信。
他本就喜爱诗词，陈霄这一首，堪称千古绝唱。
必能流传后世。
这小子身为海盗，竟有如此才华？实在令人费解。
南宫仆射同样惊讶。
一个海盗，懂医术，还会吟诗作词？
如今的海盗，都这样多才多艺了吗？
紫兰轩的侍女愣了愣，回神后望向陈霄。
“这位公子才华出众，快请进。”
那目光灼热得仿佛要将陈霄吞噬。
陈霄微微颔首，迈步而入。
桑桑、鱼幼薇、焰灵姬与李淳罡紧随其后。
焱妃与南宫仆射对此兴致缺缺，不愿踏入这风月场所。
二人见侍女邀请下一位客人，其余人却面面相觑，无人能续佳作。
先前已有珠玉在前，寻常笔墨再难登堂。
“罢了罢了，不必在此丢人现眼。”
侍女浅笑嫣然，命人收起笔墨，转身步入内厅。
焱妃轻启朱唇，低声啐道：
“真是无用，连个海盗都不如。”
南宫仆射难得接话：
“他与寻常海盗不同。”
焱妃语气清冷：
“有何不同？不过是个好色之徒。”
虽口中这般说，她心中早有评判。
此人与那些恶名昭彰的海盗迥然相异，甚至胜过许多名门正派。
陈霄踏入紫兰轩，馥郁香气扑面而来。
楼阁华美，极尽奢靡。
只这一眼，便令他心旌摇曳。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果真不是虚言。
若非先前已结识焱妃与南宫仆射，他未必能把持得住。
大秦第一绝色与北凉第一 ** ，齐人之福怎不令人心动。
轩中女子虽皆姿容出众，终究稍逊风韵。
不知日后能否再得这般机缘。
焱妃与南宫仆射的曼妙身姿浮现脑海。
惹人心动。
敛去杂念，但见轩中莺歌燕舞。
陈霄恍然领悟古人无手机亦能逍遥度日的缘由。
勾栏听曲，品竹调丝，温柔乡里醉平生。
此处尚是紫兰轩，若是教坊司，更不知何等风光。
方才落座，李淳罡已急不可待。
“把你们最好的酒端来。”
侍女头回见到这般不拘礼节的老者，虽心中诧异却未多言，转身便去备酒。
美酒呈上，李淳罡毫不在意形象地仰头痛饮。
“好酒。”
“还是紫兰轩的酒最合老夫心意。”
陈霄瞥了一眼，也举杯细品。酒香四溢，确实不凡。
既然留下李淳罡，总不能让随从委屈。他环顾四周，未见紫女身影。
莫非已离去？他早前得知紫女曾在青州城出现。
是回大秦了么？稍后得找人打听。
既然来到这方天地，不妨体验一番风雅之事。他 ** 席间，阖目聆听丝竹之音。
紫兰轩阁楼之上，雅间内立着一位身姿曼妙的紫衣女子。裙裾曳地，衬出神秘风韵。玉容描着紫藤花钿，眼波流转间自有万种风情。
弄玉正调试琴弦，天女蕊则托腮望着紫女。见紫女良久不语，天女蕊轻声问道：“可理出些头绪？”
紫女摇头：“毫无线索。”
弄玉轻蹙蛾眉：“会不会消息有误？”
“泥菩萨亲口断言，第八位皇帝就在大离北凉。”紫女指尖掠过窗棂，“他的预言从无差错。”
室内陷入沉寂。忽有侍女推门禀报：“紫女姐姐，今日仅一位贵宾未收酒资。”
他递过一张墨迹未干的纸页。
紫女微微挑眉。
“仅此一份？”
侍女应声。
“仅此一份。”
紫女唇边浮起浅笑。
“这般良机竟无人把握。”
侍女急忙解释：“并非才子们不愿献词，是那位公子文采太过惊艳，众人皆不敢落笔。”
紫女眼中泛起兴味。
“当真如此绝妙？”
素手轻展纸卷。
目光掠过字句，她轻声吟诵：
“明月几时有？ ** 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诵毕，紫女眸中漾开惊叹。
“确是传世佳作。”
弄玉颔首。
“词中韵律暗合宫商，可入丝竹。”
“不知出自哪位才子手笔。”
紫女心生好奇。
侍女回话：
“是位年少公子，可要邀来一见？”
紫女摇头。
虽觉有趣，她心头所系仍是那第八位 ** 。
弄玉却盈满兴致。
这阙词深得她心。
若配琴音，当属千古绝唱。
“姐姐，容我去见见他。”
紫女微微颔首。
天女蕊也起了兴致，二人便一同前往听曲台。
陈霄正闭目养神，四周却忽地喧闹起来。
“弄玉姑娘出来了！”
“蕊姑娘也来了，真是绝色。”
“不愧是紫兰轩的头牌！”
陈霄睁眼望去，只见两位姿容出众的女子向他走来。
他认得她们——弄玉擅琴，琴音能引百鸟；天女蕊精于武艺，与雪月城颇有渊源。
二人缓步来到陈霄面前，轻唤一声：“公子。”
这情景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此人是谁？”
“不就是方才在外题词的那位？”
“莫非他那首词惊动了二位姑娘？”
陈霄起身相问：“二位寻我何事？”
弄玉取出他先前所写的词稿：“这首《水调歌头》可是公子所作？”
“正是。”陈霄应道。
“不知公子可否将词卖给弄玉？”
陈霄略作思索：“可以，一千两。”
四下哗然。旁人恨不得拱手相赠，他竟开口索价。
焰灵姬与鱼幼薇掩唇轻笑。
弄玉怔了怔，为难地说：“弄玉囊中羞涩，公子能否酌情减价？”
陈霄见她如此，便道。
“没这么多的话，那我只好吃点亏了。”
“弄玉姑娘，你若愿意跟我，我便将这首《水调歌头》赠你。”
……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众人一时无言，皆被这话震住。
这般直白，着实大胆。
连李淳罡也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这还叫吃亏？
这人脸皮可真厚。
弄玉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场面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此时，一道柔媚嗓音轻轻响起：
“公子，仅凭一首词就想换走弄玉，是否太过异想天开？”
陈霄抬头，见是紫女，不由微微一笑。
“我只是提出条件，若弄玉姑娘不愿，我绝不强求。”
紫女心中暗忖：此人果然不简单。
干脆利落，毫不怯场。
弄玉这边婉拒了提议。
陈霄便将词稿收回怀中。
气氛依旧有些凝滞。
紫女出言缓和：“诸位请继续饮酒。”
随即，她转向陈霄，发出邀请：“公子，可否上楼一叙？”
陈霄颔首应下。
他本也有意商谈。
一行人随之步入雅阁。
紫女目光扫过陈霄、李淳罡、焰灵姬、桑桑、鱼幼薇与姜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