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不一会儿,屋里传出哭声。
等娄晓娥打完出来,
何雨柱蹲在星星身边说:
你这傻孩子,当面告状不是找打吗?
星星委屈道:
爸爸你还说!要不是你煽风 ** ,
妈妈也不会打这么狠。
你关门递掸子堵着我不让跑,还在旁边喊加油。
最过分是说等妈妈打累了你接着打——
这是亲爹干的事吗?
何雨柱脱口而出:
养孩子不拿来玩,还有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后背就挨了一拐杖。
老太太听见哭声过来,
正听见这番混账话,
举起拐杖就敲:
傻柱子,尽教孩子些歪理!
太太,您该找晓娥,我可没动手。”
少糊弄我,星星都招了!
老太太再次扬起手中的拐杖。
何雨柱担心老人家站立不稳,硬是没敢挪步。
星星瞧见父亲挨训,顿时来了劲头,模仿着大人模样拍手叫好:
太奶奶真厉害!
老人被孩子逗得眉开眼笑。
这爷俩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目光转向小重孙时更添几分慈祥:
尤其是你这小机灵鬼,可比你爹当年闹腾多了。”
长辈总是格外偏爱活泼的孩童,
许是那蓬勃朝气能驱散暮年的寂寥。
您先陪星星玩会儿,
我去集市置办些新鲜食材,
顺道给您捎些滋补的。”
不等老人答话,
小家伙已经蹦跳着推搡父亲出门,
边咽口水边报着菜名。
光阴似箭,
转眼已是1963年岁末。
这日何雨柱正伏案工作,厂长来电通知,
孙老先生要设宴款待故交,指名要他掌勺,
还特意嘱咐务必带上西瓜。
何雨柱猛地拍额——糟了!
先前在大领导家做客时,孙老就邀他带着西瓜登门,
却因畏寒迟迟未赴约。
这回怕是要被念叨个没完。
他盘算着用拿手好菜堵住老人家的嘴,
向厂长报备后直奔仓库取了山珍野味,
在灶台前忙活开来。
专注时总觉时光飞逝,
刚喘口气,接他的车已到厂区。
拎着备好的食材走向大门,
只见辆军绿色吉普旁立着位挺拔的年轻司机。
对方迎上前确认身份:
可是何师傅?
得到肯定答复后利落自我介绍:
我是孙司令的勤务员小王,首长派我来接您。”
何雨柱心头微震。
虽知孙老地位不凡,却没料到竟是司令衔。
小王见他神色恍然,路上便多提点了几句注意事项。
车辆驶入戒备森严的 ** 大院,
即便有专人引领,
何雨柱仍经历重重核查才得以放行。
下车环视,
这片将官住宅区规格极高,
令他想起大领导家同样荷枪实弹的警卫。
入户前小王再三叮嘱谨言慎行。
开门的雍容妇人正是孙老夫人,
打量眼前这个清瘦的年轻人,
马夫人掩不住疑虑:
这就是今日的主厨?
虽听丈夫夸过其厨艺,
但眼见为实难免存疑。
良好的教养让她未再多言。
待小王引至厨房,何雨柱发现食材早已备齐。
接到开宴通知后,
第一道热炒很快呈上桌案。
马夫人见那翡翠般的菜色轻咦出声:
卖相倒是极好。”
只不知滋味如何?
今日宴请的都是孙老戎马故交,
席间不谈军政只叙旧情,
马夫人亦在座作陪。
孙老揶揄地瞅着老伴:
尝一筷不就知道了?
马夫人会意方才失言,
笑着反击:
老东西,少激我。”
若真如你所言美味,
待会儿我亲自给小伙赔不是。”
若不合口味,
今晚有你好看。”
说着夹起一箸入口,
当即改容:
是我眼拙了。”
小王,等师傅忙完,
请他来喝杯谢罪酒。”
行伍出身的马夫人性情爽利,
自觉唐突了厨师,
决意以军中方式致歉。
宾客们见状纷纷动筷,
那位周姓老者——周镇南副司令惊叹:
老孙,这当真出自青年之手?
国宴主厨也不过如此吧?
可不,还是我在河畔捡着的棋友。”
孙老说着露出苦笑:
除了初遇时侥幸,
如今再没赢过这小子。”
前些日子去老徐家做客,
才知他竟是徐府常客。”
今日这宴,
就是冲着他在老徐家露的手艺。”
佳肴接连上桌,
孙老忙招呼众人趁热品尝。
满座将星交口称赞之际,
最后一道压轴菜由何雨柱亲奉。
马夫人执杯起身:
小师傅,这杯酒当我赔礼。”
何雨柱目光请示孙老后,
仰颈饮尽,
行礼退回厨房的举动,
赢得周镇南颔首赞许:
知分寸,懂进退,
是块好料子。”
宴罢人散,
唯余周镇南与主家对弈。
老周,要不要和小何过两招?
正中周老下怀。
没了外人,
孙老吹胡子瞪眼:
好你个何小子,
送俩西瓜比请御厨还难?
何雨柱瞄了眼周镇南,
孙老摆手:
当他是老赵就行。”
那我说实话——
天寒地冻懒得动弹。”
见老人作势要摔棋盘,
周镇南饶有兴致道:
小伙子可知老孙身份?
猜过七八分。”
何雨柱坦然应答,
心里却想着:
这位周老既能留下,
想必与孙老交情匪浅。
“后来怎样?”
“没想到他竟是个司令。”
何雨柱实话实说。
“既然晓得他的身份,为何还这般随意?”
何雨柱懂他的意思。
“我俩就是下棋的交情。”
周镇南将信将疑,正欲追问,
被孙老拦住。
“我说老周,莫非你觉得当了司令,人人都该巴结你不成?”
何雨柱心头一震。
周镇南?那不是《血色浪漫》里周晓白的父亲么?
他只读过原着,剧集看得不多,
最记得网上那句:
浪漫属于他们,血色属于我们。
得知老周就是书中的周镇南,
何雨柱第一个念头是……
你闺女周晓白确实优秀。
这想法转瞬即逝。
但他记忆最深的,还是宁伟。
那是个命途多舛的汉子。
宁伟生于1959年,幼年目睹兄长被混混捅死。
自此跟着钟跃民混迹街头。
钟跃民夸他是天生的兵王。
有回宁伟路见不平,阻拦男人殴打女子,不料是夫妻争执。
那妇人非但不感激,反闹到部队上。
迫于压力,宁伟只得退伍。
这成了他命运的转折点。
宁伟心思纯粹,性情耿直,重情重义,滴水之恩永志不忘。
何雨柱琢磨,改革初期治安未稳,若有这般人当司机或保镖,倒是不错。
只是不知能否遇上,
见何雨柱听闻“周镇南”
后出神,孙老拍他肩膀:
“小何,发什么愣?”
何雨柱回神道:
“只觉得周镇南这名字耳熟,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
“许是广播里提过吧。”
“想不起就别费神,”
孙老摆手,“横竖老周也不是啥善茬。”
孙老嘴依旧损。
周镇南不乐意了:
“孙老头,谁不晓得你最浑,整日耍横。”
眼看二人又要掐架,何雨柱打断:
“孙老,若无事我先回了,天色不早。”
孙老这才想起正事:
“来,陪老周杀两局。”
何雨柱落座对弈。
棋局间周镇南问:
“小何,你知晓老孙身份后,怎还如此从容?”
“许是无所求吧,”
何雨柱道,“在我眼里,他就是个爱耍赖的老头儿。”
这回答令周镇南意外,示意他继续。
“我与孙老本非一路人,交集不过河畔棋局。”
“一路人?”
周镇南头回听这说法。
“意思是活在两个世界,偶尔相逢足矣。”
何雨柱说着想起钟跃民与李奎勇,举例道:
“就像大院孩子和平民子弟,终究走不到一处。”
孙老作势要打:
“混小子,胡吣什么!”
周镇南却摆手:
“老孙,甭装相,我并非不明事理。
小何话虽直,却在理。”
又提醒何雨柱:
“不过此话日后莫再提,免得惹祸上身。”
何雨柱自知失言,道谢后专注棋盘。
不多时,周镇南败北。
“果然不是小何对手,今日到此为止。”
“孙老、周老,晚辈先行告退。”
临别时孙老道:
“何小子,得空来家做几道菜。”
何雨柱嬉皮笑脸:
“不去,天寒地冻,您那儿规矩多。
馋了去大领导家解馋。”
孙老笑骂:
“滚蛋吧你!”
何雨柱咧嘴一笑:
“得令,告辞!”
周镇南莞尔:
“这小子有趣。
没想到你这老痞子临了还能交到这般朋友。”
孙老满面得意:
“老周,眼馋去吧。”
周镇南见他嘚瑟,踹了一脚径自归家。
要说今日院里谁最风光,当属刘光天。
他拎着何雨柱给的菜蔬西瓜,在四合院门前磨蹭,半晌才挪一步。
见人就显摆手中物件。
在声声“光天有出息”
“光天混出头”
中,渐渐忘形。
直到何雨柱踹他一脚才醒神。
“瞧你这点出息,几颗瓜菜也值当?”
刘光天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