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萌芽背靠石门。
胸口仍因之前的狂奔剧烈起伏。
她一手紧紧护着衣领,将虚弱的嗅嗅藏在温暖的衣襟里,另一手攥着星核碎片,指尖传来持续的温润暖意。蓝光透过指缝漫出,在幽暗的通道里映出一圈柔和的光晕,手腕上被锁链划伤的伤口,在光线下竟隐隐发痒,疼痛感都减轻了几分。
“再撑一会儿,马上就安全了。”她贴着衣领轻声低语,目光警惕地扫视着通道深处。嗅嗅缩在她怀里,身子依旧冰凉,耳朵耷拉着,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它还活着。
话音未落,通道尽头传来沉重的金属靴踏地声,“哐哐”作响,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三个人影骤然从拐角冲出,身着暗青色镶银边的战袍,左臂上赫然印着“玄元执法”四个漆黑篆字。为首者身材高大,手持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剑尖直指岑萌芽的眉心,厉声喝问:“把星核碎片交出来!擅闯星核塔,盗取宗门重宝,死罪!”
岑萌芽心头一凛。
她认得这身服饰。
上次在柴房围捕她的,正是玄元宗的执法弟子。看来族老与玄元宗早已勾结,这星核碎片,他们势在必得。她缓缓站直身体,后背死死抵住石门,将星核碎片往胸前挪了挪。
刹那间,碎片的蓝光骤然暴涨,如一层半透明的光纱笼罩全身,暖意顺着皮肤蔓延,驱散了残留的寒气。
“敬酒不吃吃罚酒!”为首的守卫见她不肯屈服,怒喝一声,大步上前,长剑带着破空之声劈向她的肩头。岑萌芽没有躲闪,目光沉静地盯着逼近的剑锋。就在剑刃即将触及光罩的瞬间,空中突然凝结出细密的霜花,剑锋撞上冷光的刹那,“咔”的一声脆响,整柄剑瞬间被冰层包裹,剑尖直接冻裂,碎成几块掉落在青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另外两名守卫见状,对视一眼,同时挥剑攻来,一人劈向左路,一人直刺下腹。两柄长剑先后撞上光罩,同样被瞬间冻结,冰层顺着剑刃蔓延,连守卫的手腕都覆上了一层白霜。“好冷!”一名守卫惊呼着松手,冻得通红的手掌不住颤抖。
为首的守卫脸色骤变,猛地后退半步,甩着手里的断剑,眼中满是惊疑:“这是什么妖法?”
岑萌芽这才松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
她低头看了眼衣领,怀里的嗅嗅突然动了动,小爪子扒着衣襟边缘,挣扎着爬了出来,顺着她的肩膀蹦到头顶,蹲成一团雪白的毛球。“哎哟我的瓜子命,差点就冻成冰雕了!”它抖了抖耳朵,鼻尖快速翕动,突然竖起尾巴,指向守卫掉落的长剑,“他们的剑上沾了噬灵寒雾!跟刚才的毒雾是一路货,被你这碎片的光一照,直接冻住了!”
岑萌芽眼神一凝,瞬间明白了其中关键。星核碎片的光纯净而炽热,正好克制带有深渊污染的寒性雾毒,难怪守卫的武器会被冻结。“原来如此。”她低声自语,心中多了几分底气。
“少在这儿妖言惑众!”为首的守卫脸色铁青,怒喝一声,冲身旁两人使了个眼色,“拿雾粉来!我就不信她这光罩能护她一辈子!”
一名守卫立刻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露出灰白色的粉末。“小心!”嗅嗅尖叫起来,“那是浓缩雾粉,一撒出来就会变成毒雾,能遮天蔽日!”
岑萌芽反应极快,立刻侧身贴紧石门,将星核碎片高高举起。光芒扩散,将她周身三步之内照得通亮。那守卫刚将雾粉撒出,粉末还未飞出半米,就被蓝光笼罩,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渣,噼里啪啦掉落在地,连一丝雾气都没能形成。
“啧啧啧,白费力气。”嗅嗅趴在她头上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拿寒性毒物对付热光源,跟拿鸡蛋撞石头有啥区别?我说你们玄元宗是不是没人了,派这么一群没脑子的来?”
“你这孽畜!找死!”一名守卫被激怒,伸手就要去抓嗅嗅,可刚靠近光罩,指尖就被冻得生疼,赶紧缩了回去。
岑萌芽按住躁动的嗅嗅,目光沉静地扫视着三人:“你们是族老派来的,还是玄元宗长老的指令?”
三人闭口不言,只是重新摆出包围阵型,眼神凶狠地盯着她,像是在寻找光罩的破绽。岑萌芽能感觉到体力在缓慢消耗,长时间维持光罩让她有些疲惫,双腿微微发软。“不能再耗下去了。”她心中暗忖,慢慢调整站姿,让暖光覆盖的范围更广,一步步往前逼近。
暖光随之推进,逼得三名守卫齐齐后退,脸上满是忌惮。“星核碎片乃灵脉孕育之物,本就不属于玄元宗。”岑萌芽的声音清冷而坚定,“你们背后之人妄图将其据为己有,勾结深渊势力,污染灵脉,迟早会自食恶果。”
“胡说八道!”为首的守卫咬牙切齿,“此乃我玄元宗镇宗之宝,岂容你一个流亡丫头妄加评论!识相的赶紧交出来,否则等增援来了,定让你粉身碎骨!”
“镇宗之宝?”嗅嗅从她头顶探出头,翻了个白眼,“放屁!这碎片上的灵脉气息纯得很,分明是从灵墟深处来的,你们玄元宗不过是趁火打劫,抢来当宝贝罢了!我看你们是怕被人发现真相,才急于杀人灭口!”
岑萌芽心中一动。嗅嗅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星核碎片背后,定然藏着玄元宗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握紧碎片,蓝光愈发炽盛,“我再说一遍,碎片我不会交。想要的话,就让你们能做主的人来谈。”
三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进退两难。
强攻无效,撤退又无法交差,只能死死盯着岑萌芽,试图寻找她的破绽。气氛僵持不下,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砰!”
整个星核塔顶层都剧烈震动了一下,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岑萌芽抬头望去,只见上方的石门缝隙里,突然挤进一只穿着兽皮靴的脚,狠狠踹在门板上,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大吼穿透石门:
“岑萌芽!开门!是我,风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