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安拆开两包红烧牛肉面,放进准备好的大茶缸里,然后倒入滚烫的开水,盖上盖子,等一会浓郁的香气便弥漫开来。
毛豆和小布丁已经熟门熟路,在旁边等着,可是那四只小的却是第一次闻到这种香味,于是第一时间就要上去抢。
然后,就被它们的爸爸妈妈给打了。
李九安在旁边笑了笑,说道:“别急,晾一会再吃,太烫了。”
只是这些小的好像还不能听懂他的说话,还是不停地想上前,这时小布丁吱吱地叫着,像是在叮嘱它们规矩些,毛豆则是冲着李九安比划着,嘴里也是叫个不停。
只是李九安正在为它们准备回去时候要带的食物,就没有理会。
等泡面的热气散了些,李九安用手试了试热度,然后把大茶缸推到它们跟前,示意可以吃了。
四个小家伙没敢动,只是吱吱喳喳叫着,一直等到毛豆叫了一声,这才稀里呼噜地吃起来。
六个脑袋凑在一起,虽然这茶缸足够大,还是有点挤,所以只能轮流着你一口我一口。
就像当初它们的父母一样,四个小家伙,对面汤情有独钟,最后不仅把汤喝完,还意犹未尽地舔着缸壁。
毛豆和小布丁倒是斯文,没有跟孩子们抢,主要是它们吃过太多次,嘴巴已经被养刁了。
“这些都带上。”李九安把准备好的香肠和方便面,推到它们跟前,最后还把口袋里的奶糖全给了它们。
李九安把窗户开大一点给它们离开,毛豆却急得原地转圈,对着他吱吱喳喳地比划,小布丁也指着自己的那四个孩子。
李九安不明所以,愣了半晌,猛地一拍脑门:“哎呦,瞧我这记性!”
说完,他连忙伸出手,依次放在六个小家伙的头顶,一缕缕温润的真气分别注入它们的体内,那几只小的起初还有点害怕往后退了一下,随即便舒服地眯起眼睛。
“一人一缕,不多不少。”李九安对着毛豆说道,至于怎么炼化真气,这些他不管,毛豆自己会教。
不过也奇怪,它最初又是怎么学会炼化的呢?
吃也吃了,真气也输了,李九安赶它们走,自己还要休息呢,于是它们每个人都叼起一份食物,毛豆在最前面带路,四只小的跟在后面,最后是小布丁。
可能是觉得稀奇,四个小家伙里,有个毛发是红色的那只,好像有些不想离开,被小布丁教训之后,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家人,消失在夜色里。
看着它们的身影彻底隐入黑暗,李九安悬了好几天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他转身进了洗手间,匆匆忙忙洗漱完之后,便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修炼,修炼完之后又进到空间之中。
祖师和师父正盘坐在三清大殿清修。
“师父,我今儿碰见鬼差了!”李九安进来后,第一时间跟师父汇报,“两个家伙,一黑一白,看着凶神恶煞的。”
玄清子睁开眼睛,轻笑一声:“那两个鬼差,我活着的时候经常与他们打交道,也算有些交情。”
“真的?早知道我就报您的名号了!”
“呵呵,报了也没用。”玄清子摇了摇头,“我已经离世这么多年,他们怕是早就忘了有这么一号人了,就算记得,阴间之人最是无情,可不会跟你讲什么香火之谊。”
“不对啊,小说里不都是说阴间的人重情重义么?”李九安皱着眉,满是不解。
祖师爷在旁边沉声道:“那些不过是杜撰罢了,阴间之人,断了七情六欲,只认规则与利益,想和他们攀交情,无异于与虎谋皮,等你日后与他们打交道,自然便知。”
李九安突然想起一事,又问道:“那师父和祖师您二位,如今是鬼魂之身,若是遇上阴差,会不会被他们抓了去?”
“放心。”玄清子摆摆手,“我们并非鬼魂,而是人魂所化的元神,主魂早已入地府轮回,那些阴兵小吏,还没胆子动我们。”
祖师爷也颔首道:“便是城隍亲临,也破不了这观主令的防御,他们岂敢造次?”
听闻此言,李九安悬着的心彻底放下,又想起一事,追问道:“那我以后要是与阴差打交道,他们会不会伤害我?”
“不会,你有肉身,乃是阳世之人,它们欢迎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加害于你!退一万步,即使他们真有心伤你,有观主令护着,便是那城隍府君也动不了你分毫。”
有了师父和师祖的话,李九安也算彻底放下心来,他还念着储物空间呢,还要去跟城隍爷换东西。
说完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李九安也盘坐下来,跟着师祖和师父学习道经和神通。
学完后,正准备离开,小宝突然跑了过来,拽着李九安的衣角:“哥哥,我能看到外面了!我今天还瞧见你上学的样子!”
李九安惊得瞪大了眼睛,看向玄清子。师父摸了摸小宝的脑袋,笑道:“这孩子天赋异禀,自行开了天眼。”
李九安心里啧啧称奇,自己当初学习天眼神通还被师父骂了,说有危险,这未出世便夭折的胎儿魂魄,居然这么快就学会了。
小宝拉着他问东问西,不过问的都是一些物品的名称,这些东西都是些电子产品,师父和祖师爷不知道,这才留着问他。
比如,黑板中间的智慧黑板,比如手上戴的电话手表。
李九安耐着性子一一解释,小宝似懂非懂地点着头,直到李九安起身告辞,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从元神空间出来,已是过了十二点,今天又晚了。
李九安拿起手机,屏幕上弹出好几条qq消息,不过没有闲聊的,都是问问题的。
林莓果问的是数学大题的解题思路,苏云朵问的是物理的受力分析,周晨阳发来了化学的压轴题截图,还有顾昭宁也发了一条困扰自己许久的数学难题。
李九安从枕头下拿出草稿本,还有笔,将解题步骤写得清清楚楚,挨个发了过去。
可能是时间太晚了,最后只有顾昭宁一个人回他:“你怎么还没睡?在忙什么呢?”
“没什么,刚才把政治课本翻了翻。”李九安回道。
“真羡慕你,数理化样样精通,我还有好多知识点没弄明白,下星期就要期末考试了,心里很慌。”姑娘焦虑地说道。
“哪里不懂的,你都列出来,我给你讲,其实都不难的。”李九安回复道。
“嗯,那我明天整理一下,其实课本上的知识点我也能看明白,就是一做题就有点懵。”姑娘回道。
“课本例题只讲单一知识点,试卷却是综合考察。”李九安给出自己的学习经验,“多做题,多总结,慢慢就摸出门道了。”
过一会,顾昭宁又发来一条:“对了,你之前送我的小木剑,我放在书桌上,今天晚上看书的时候,它突然动了一下,我被吓了一跳。”
李九安的心里咯噔一下,正想着她家怎么会有脏东西,不过一会又释然了,他们小区对面就是人民医院,有这些也正常。
他想了想,回道:“就动了一下?没有一直动吧?”
“就一下,之后就安静了。”
李九安继续说道:“这木剑是我在神山上求的,开过光,专门用来保平安的。”
为了让自己编的理由更合理,他把大师兄也扯了进来,不过大师兄知道了也不会怪他的。
“我知道,我听别人说过神山的老神仙,说他算命很准!你刚才说木剑是用来保平安的,那它动了,是不是说有脏东西?”
没想到这丫头居然那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
“可能是吧。”李九安模棱两可地回应道,又特意叮嘱,“这木剑不能沾血,不管是人血还是动物的血,都不能碰。”
“知道了,谢谢你李九安,你知道么,我爸经常很晚才回来,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特别害怕,有了这木剑,就像有一个人守着我一样,安心多了。”
李九安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就是把普通木剑,你一个女孩子在家,还是要锁好门窗,快过年了,小偷很多。”
“放心吧,我们小区物业很负责的,没听说过谁家被偷。”顾昭宁回道。
李九安一时语塞,觉得尴尬,他根本没想到人家是有物业的,他住村里,思维还是农村人的那套。
不过,眼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他道了声晚安,怕再聊下去这丫头能扯到天亮。
……
次日清晨。
李九安和妹妹去厨房吃早饭,就看见奶奶给他们每人盛了一碗紫黑发亮的粥。
“安子,小月,快来尝尝腊八粥,我照着网上说的方法做的,放了黑米、红豆、花生、小米、大米,还有桂圆和莲子。”
李九月看了一眼,皱着鼻子嫌弃道:“奶,这粥颜色看着吓人的,居然是紫色的,能好吃吗?”
“我尝了,放勺糖,甜滋滋的,好吃。”
李九安不嫌弃,他挖了一大勺白糖放进碗里,然后搅拌均匀,尝了一口,软糯香甜,不由赞道:“奶奶做的太好吃了。”
李九月见哥哥吃得香甜,有样学样,放了一勺糖,然后吃了一口,眼睛一亮:“哇,真的好喝!奶奶,明天还做这个吧!”
“你刚还说难吃,这会又要求明天也做了?”李九安撇着嘴说道。
“我啥时候说难吃了?你污蔑我!”李九月气鼓鼓地看着哥哥,“奶,我哥欺负我!”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奶奶笑着打圆场,“喜欢喝,奶奶天天做。”
……
刚进教室,林莓果就把昨晚的数学试卷还了回来,嘴里还念叨着:“你写的答案我好像没看懂,这是什么意思。”
李九安又讲给她听,其实昨晚已经发信息了,估计没看。
讲完,李九安准备把自己的试卷收回来,只是半道又被苏云朵拿了过去。
对此他早已习以为常,自己的试卷俨然成了标准答案,给谁看都可以,只要不撕烂就行。
下星期就是期末考试,教室里的学习氛围愈发浓厚,连平时下课后喜欢跑出去的周晨阳和谢青川,都坐在位置上埋头复习。
更别说林莓果和苏云朵,一有不懂的就转头问他,恨不能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
也有那种不把考试放在心上的,陆磊就是,他见林莓果和苏云朵围着李九安问东问西,忍不住冷嘲热讽:“这是抱上大腿了?这些题老师都会讲,为什么要听他讲。”
林莓果当即怼了回去:“陆磊,你自己不学,别在这儿酸溜溜的!有这功夫,不如多做两道题,省得期末倒数。”
陆磊被怼得面红耳赤,只能悻悻地扭过头去,假装看向别的地方,这家伙的嘴巴就是欠,不骂他两句,反倒会得寸进尺。
大课间的时候,林莓果又转过来,指着试卷上的一道函数题,问道:“这步换元我还是没太懂,你再讲一遍吧?”
李九安拿起笔,说道:“你看,把这个设成t,就把复杂的函数转化成了二次函数,这样求最值就简单多了。”
林莓果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之前想错了,想着直接求导,绕了一个弯。”
李九安给林莓果讲题的时候,苏云朵也转过来听讲,这样也挺好,省的到时一个题目问两遍。
就连谢青川也经常加入到他们的讨论之中,这也算是相互学习的典范了。
就在他们讨论得激烈的时候,班长陆晚星,走了过来,她说道:“李九安,周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一下。”
没了李九安这个主心骨,他们的临时学习小组,直接就散了,两个女生转了过去,谢青川也把板凳挪了一下,让他出去。
李九安也不知道,老周找他干嘛,自从上次帮他解决了那个亲戚的问题,好像一直没叫过他,自己也不是惹事的主。
他一个人往办公室走去,这次老周没在外面,李九安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说了句报告,然后就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