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金口一开,“内府珍品司”的牌子很快便在宫城一隅挂了起来。名义上由一位老成持重的内府太监总管,实则背后真正的“掌舵人”,是年仅七岁(虚岁)的皇长孙朱雄英。
朱雄英对此事投入了极大的热情。他虽不能亲自出宫经营,但指挥起内府工匠和管事太监来,却头头是道。他深知“洪武御酿”的潜力,决定将其作为珍品司的拳头产品,并根据前世经验,制定了精细的产品分级策略。
“爷爷说了,好东西要分档次!”朱雄英煞有介事地对负责酿造的工匠头领和珍品司管事太监说道,“咱们的酒,不能只做一种!要做三种!”
他掰着小手指头,清晰地下达指令:
1.‘玉泉酿’: 取上好米酒,蒸馏一次,度数……嗯……大概三十度左右?要清冽爽口,回味甘甜!用普通的陶罐装!这个……给那些平常喜欢喝点小酒的老百姓、小商贩喝!价格要便宜些!让他们也能尝尝咱们的好东西!
2.‘金露醇’: 取更好的基酒,蒸馏两次!度数……四十度左右?要醇厚一些,香气更浓!用青瓷瓶装!这个……给那些有钱的富户、普通官员、小士族喝!价格嘛……中等!
3.‘琼华浆’: 必须用最好的御酒基酒!蒸馏三次!度数……五十度左右?要最烈!最醇!最香!倒出来像油一样挂杯!用琉璃瓶装!还要配个漂亮的木盒子!这个……只卖给那些富商巨贾、达官贵人!价格……要最高!让他们知道,这是身份的象征!”
他一边说,一边在心中盘算:「薄利多销走量,中端赚口碑,高端赚暴利!完美!现代营销学精髓!」
工匠们和管事太监听得目瞪口呆,虽然对“度数”、“营销学”等词不甚明了,但皇长孙这清晰的分级、定位、包装、定价策略,却让他们大为叹服!这哪像一个七岁孩童?分明是个精明的商贾!
“殿下英明!臣等领命!”众人齐声应道。
在朱雄英的亲自“督造”下,内府珍品司开足马力。工匠们精心挑选原料,反复试验蒸馏次数、火候控制,力求达到皇长孙要求的“度数”和口感。包装也按指示,陶罐、青瓷瓶、琉璃瓶(配锦盒)分门别类,制作精美。
很快,第一批试制酒酿成:
“玉泉酿”1000斤,分装2000陶罐。
“金露醇”1000斤,分装1000青瓷瓶。
“琼华浆”1000斤,分装500琉璃瓶(每瓶两斤)。
看着库房里堆积如山的成品,管事太监却犯了难:“殿下,这酒……如何售卖?总不能……让内府太监去街上摆摊吧?”
朱雄英小手一挥,胸有成竹:「小意思!找舅舅们帮忙!」
他立刻跑去东宫找母亲常氏。
“娘亲!”朱雄英扑进常氏怀里,撒娇道,“珍品司的酒酿好了,可好喝了!但是……卖不出去呀!娘亲能不能……让舅舅们帮帮忙?舅舅们认识人多,肯定有办法!”
常氏看着儿子亮晶晶的眼睛,听着他那“卖不出去”的可怜语气,心都化了。她虽觉得让兄长们去“卖酒”似乎有失身份,但想到这是父皇特许、儿子心血所系,便点头应允:“好,娘亲这就写信给你大舅舅和二舅舅,让他们想想办法。”
郑国公常茂和开国公常升接到妹妹的信,又听闻是皇长孙的“产业”,自然不敢怠慢。两人一合计,这“内府珍品司”的酒,可是打着皇家旗号的“御制”佳酿!尤其那“琼华浆”,更是陛下都赞不绝口的顶级御酿!这生意,稳赚不赔,还能在勋贵圈里露脸!
常茂性子豪爽,立刻拍板:“这有何难!包在我兄弟二人身上!”
他们并未大张旗鼓地开店,而是采用了最符合勋贵圈层的方式——定向邀约品鉴会。
常茂、常升以自家名义,在京中最顶级的酒楼“醉仙楼”包下雅间,广发请帖,邀请相熟的勋贵、富商、文坛名流前来“品鉴内府新酿”。
品鉴会上,“玉泉酿”、“金露醇”、“琼华浆”依次亮相。常茂亲自讲解(按朱雄英教的):“此乃内府珍品司秘法所酿,尤以‘琼华浆’为最!乃陛下钦赐御名之‘洪武御酿’同源之极品!醇烈无双,天下独此一份!”
众人一听是“内府秘酿”、“陛下御名同源”,顿时肃然起敬!再品尝之下:
“玉泉酿”清冽甘甜,物美价廉,引得不少好酒又讲究实惠的宾客频频点头。
“金露醇”醇厚香浓,口感上佳,价格适中,让许多富户和官员心动不已。
“琼华浆”一开瓶,浓郁霸道的酒香瞬间弥漫全场!入口如烈火,回味绵长,劲道十足!瞬间征服了所有尝鲜的勋贵和巨贾!
“好酒!好烈的酒!这才是真男儿该喝的酒!”一位老国公拍案叫绝!
“此等琼浆玉液,前所未见!当为酒中极品!”一位大儒抚须赞叹。
“常公!这‘琼华浆’,务必给在下留上十瓶!不,二十瓶!”一位江南巨贾当场就要下单!
品鉴会效果炸裂!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在京中上层圈子里传开!“内府秘酿”、“御名同源”、“醇烈无双”成了最热门的谈资!尤其是“琼华浆”,因其产量稀少(仅500瓶)、包装精美(琉璃瓶配锦盒)、口感极致,瞬间成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无数人托关系、找门路,只求购得一瓶!
常茂、常升顺势而为,将三种酒分别定价:
“玉泉酿”:陶罐装,每斤1两银子。
“金露醇”:青瓷瓶装,每斤5两银子。
“琼华浆”:琉璃瓶装(两斤),每瓶50两银子!(限量发售,每人限购)
价格一出,更是引起轰动!“琼华浆”一瓶五十两!堪称天价!但越是如此,越显珍贵!求购者反而趋之若鹜!
不到半个月!
“玉泉酿”2000罐(1000斤)售罄!收入1000两!
“金露醇”1000瓶(1000斤)售罄!收入5000两!
“琼华浆”500瓶(1000斤)售罄!收入两!
总计收入:两白银!扣除原料、人工、包装、运输(及给常家兄弟的“辛苦费”)等成本约5000两,净赚两!
当珍品司管事太监将厚厚一叠银票和详细的账本呈送到朱元璋御前时,这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洪武大帝,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多少?!两万六千两?!”朱元璋看着账本上那清晰无比的数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才多久?!区区三千斤酒?!竟能赚取如此巨利?!这几乎相当于一个中等州府一年的赋税收入了!
他翻看着账本,尤其是看到“琼华浆”那令人咋舌的定价和瞬间被抢购一空的记录,心中更是震撼无比!那些勋贵富商,为了这口腹之欲,竟如此舍得花钱?!
「这……这简直是点石成金!」朱元璋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这“内府珍品司”背后蕴含的巨大财富力量!这远比他想象的“小打小闹”要惊人得多!
朱雄英此刻也被召到乾清宫。他迈着小短腿跑进来,看到祖父拿着账本,脸上带着震惊的表情,心中顿时乐开了花!
「嘿嘿!吓到了吧?老爷子!这才哪到哪!三千斤酒而已!等以后规模大了,品种多了(比如再搞点果酒、药酒),卖到全国,甚至卖到海外去……那才叫赚大钱呢!」他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小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带着点小得意和小财迷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朱元璋抬起头,正好看到孙儿那副“奸计得逞”、得意洋洋的小模样。那亮晶晶的眼睛里,充满了对“赚大钱”的纯粹喜悦和成就感。
“英儿……”朱元璋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这……都是你弄出来的?”
“嗯!”朱雄英用力点头,挺起小胸脯,“孙儿说过,能赚钱的!爷爷,你看,孙儿没骗你吧?这些钱,可以给爷爷修花园!可以给兵叔叔们造更好的盔甲!可以做好多好多事情呢!”
看着孙儿那充满成就感和对金钱用途“天真无邪”的规划,朱元璋心中那点因“经商”而产生的芥蒂,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和欣慰冲淡了!
他放下账本,走到孙儿面前,蹲下身,用力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开怀大笑:
“好!好小子!真有你的!爷爷……服了!这珍品司,以后就交给你好好打理!赚的钱,一半充盈内帑,一半……就按你说的,做你想做的好事!”
“谢爷爷!”朱雄英欢呼雀跃,「太棒了!启动资金有了!下一步,扩大生产!开发新品!走向全国!赚更多的钱!」
朱元璋听着孙儿心中那宏大的“商业蓝图”,再看看手中那沉甸甸的银票,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这个能带来“天机”的孙儿,不仅在军国大事上能洞悉先机,竟在生财之道上,也有如此惊人的天赋!
这“内府珍品司”,或许……真能成为大明一条意想不到的财富命脉?朱元璋看着孙儿那财迷般却充满活力的笑容,心中充满了期待。他倒要看看,这孩子还能创造出多少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