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太白酒楼关门,讨说法的计划无疾而终,三人只能暂时回到客栈等消息,正午时分,客栈里比以往要热闹许多,诸多学徒和住客都在一楼大厅聚集吃饭,瑾妍跨过门槛,走入客栈,一个土黄色的身影窜了上来。
“汪汪——”
“欸,旺财?”瑾妍低头看去,是许时进养的那只小狗。“你主人呢?”
“这里这里。”客栈角落,许时进起身招手,示意几人过来。
三人落座,一眼看去,桌子上满是各式各样丰盛的菜,秦铮看了直咽口水。
“别客气,吃吧!”许时进将筷子挨个分发给几人。“你们干嘛去了?”
“我还想问你呢?你去哪了,昨天晚上一夜没回来?”瑾妍拿起筷子,敲了敲菜碟边缘质问道。
“啊,事出突然,忘跟你们说了,我去买蛊药了,但是这里的医馆没有,我就跟当地的医生打听,最后在诡市才买到。”许时进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秦铮,快吃呀,咋愁眉苦脸的?”
“他准考文书丢了。”瑾妍替他回答道。“我们本来怀疑那个酒楼,结果现在线索也断了,只能等补办的消息了。”
“嗯,没事,大不了我回泊阳,再战一年。”秦铮闷闷不乐。
见此情形,许时进问道:“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瑾妍只得把这两天的经历再跟许时进讲一遍,所幸是在吃饭,边吃边聊还是轻松很多。许时进听罢,从腰间掏出一块黑黢黢的小木雕,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苏念雪问道。
“既然有疑点,就说明这不是一个意外事件,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布局,要问整个南津城哪里消息最灵通,恐怕非诡市莫属了。”许时进指了指木雕说道。
“鬼市?你刚才提到过,这是啥地方,感觉不太正经啊。”瑾妍有些不解。
“总有些见不得人的交易,需要在地下进行,诡市就是一个这样的地方,不管是暗器毒药,还是情报讯息,亦或是妓院赌坊,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诡市做不到。”许时进喝了半两酒,越讲越起劲。“我一开始也不信,去了之后才知道,那里面干啥的都有。”
“我们能进去吗?”苏念雪看着许时进问道。
“可以的,有这个小木雕,就是诡市的认证,我可以带你们去,但是千万别在里面闹事。”许时进小声提醒道。
“我们看起来很像惹麻烦的人吗?”瑾妍白了许时进一眼。
“很像。”
“别管这些了,快吃饭,吃完带我们去。”秦铮有些急不可耐。
秦铮刚才趁着众人唧唧歪歪那一阵子,已经把一桌子的菜席卷过半了。
“急不得,这大白天的,诡市可进不去。”许时进解释道。“等到午夜,子时,我们再出发。”
“你没开玩笑吧?后天就要上考场了,来得及吗。”瑾妍疑问道。
“信不信由你,我是诚心想帮秦兄好吧。”许时进将胳膊搭在秦铮的肩上。
“嗯,听你的。”秦铮敲了一下桌子,起身离开,随即回到二楼休息去了。
“咱们去吗?”瑾妍问苏念雪。
“去,见见世面也不赖嘛。”苏念雪笑着说道。
午饭过后,客栈又恢复到日常的宁静,瑾妍和苏念雪回房午休,许时进则借用起客栈的灶台开始熬药,旺财蹦蹦跳跳的,围着许时进转圈,淡淡的药香很快充满了整个客栈。
一觉睡到晚上,瑾妍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身旁的苏念雪不知所踪,推开客房的门,静得只能听见屋外的麻雀声。
“人呢?”瑾妍正好奇呢,忽然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巴。“唔唔......”
“小点声,客栈里其他人还要休息呢。”苏念雪小声提醒。
“吓死我了,我以为要被绑了呢!”瑾妍挣脱开来。“他们俩呢?”
“在屋里下棋呢,我刚才去叫他们俩了,准备出发。”
苏念雪话音刚落,隔壁的房门被推开,秦铮和许时进露出头来。
“走吗?”
“走!”
四人悄悄地下楼,离开福来客栈,在四人走后,客栈内吱呀作响,一道门被打开,紧接着一个身影从二楼蹑手蹑脚地走下来,暗中跟上了出发的瑾妍等人。
“南津城晚上会宵禁,我们必须躲着点巡监官。”许时进对着身后的三人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被抓到可就完蛋了。”
当下已是亥时,如许时进所言,南津城的大街小巷,除了来回踱步的巡监官外空无一人,每个巡监官还配着两个捕快,均配备黑甲与官刀,令人望而生畏。秦铮紧紧跟在许时进身后,弯腰俯身,在大街上快速穿行,瑾妍和苏念雪则在后方,负责望风,同时跟上许时进和秦铮的脚步。
带路的许时进正朝着霍乐街进发,那里白天是热闹的集市,晚上则是前往诡市的必经之路,正当四人靠着一处房屋躲避巡监之时,一阵妖风袭来,吹的许时进跌了个踉跄,摔倒在地,发出呀啊的声音。
“谁在哪!!!”不远处的巡监官发现异样,提刀赶来。
苏念雪一把拉起倒地的许时进,几人扭头便跑,待对方还没看到行迹,许时进瞅准方向,一个急转弯,带着瑾妍等人躲进一处巷子,而后翻过院墙,藏在一个犄角旮旯里,这才停下了逃窜的脚步。
“呼呼...好险,这大半夜哪来的风啊。”许时进大口喘着粗气。
“难道是龚枭?这风是扇劲。”苏念雪眉头一皱,发觉事情不对。
“你们俩去那边,分头搜搜!”院墙之外,巡监官的声音格外清晰。
四人一同屏住呼吸,不敢出声,一片昏黑之中,月色仅能照亮彼此的脸庞,面面相觑,此情此景,瑾妍竟有些憋不住笑,绷着嘴,一脸痛苦的表情,就在即将笑出声之际,苏念雪一手掐在瑾妍脖子上,一只手又快速捂住她的嘴巴,把动静降到最小。
而墙的另一边,巡监官的脚步声逐渐远离,火把的亮光却从院门处映射过来,原来那巡监官打算绕过院墙,从正门处进来查探。
几人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这要是被堵在院子里,岂不是逃无可逃,若是硬闯,恐怕明天要上城门口的通缉令了,轻则禁考,重则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