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公益绣坊的木门刚被推开,第一缕阳光就顺着门缝溜进来,在地上织出条细细的金线。望舒低头,看见那金线竟自动往她掌心钻,在掌纹里游走一圈后,凝成个小小的银星图案,像颗刚从银河里摘下来的星子。
“快看这个!”张姨举着个贝壳冲进来,贝壳内壁的珍珠母上,不知何时映出整片星空,星空中,地球的掌纹光带正缓缓旋转,旋转中心,公益绣坊的位置亮得格外醒目,像颗被众星捧月的明珠。
顶流的终端突然弹出条预警:全球掌纹灯的亮度正在同步升高,所有与星核相关的织纹都在发热。他调出星图,发现地球周围的星轨正变得稠密,无数新的光点从星核方向涌来,像银河在给地球投递包裹。
望舒把掌心的银星图案拓印在丝绢上,刚用织梭固定好,丝绢就自己飘了起来,载着图案往老织机飞去。图案一碰到织机的经线,整架织机突然活了,所有的梭子都自动飞舞,把丝绢上的银星拆成无数细小的光粒,光粒又重新组合,在锦缎上织出一个个小小的掌印,每个掌印里都嵌着不同的星图——有的是雪山星轨,有的是海面星座,还有的是城市夜空的银河倒影。
“这些掌印在许愿。”老灯匠戴着老花镜,仔细端详锦缎,“你听,每个掌印里都有声音。”他把耳朵贴在锦缎上,果然听到细碎的私语:有孩子希望能看见更多星星,有牧民盼着草场的星夜永远清澈,还有宇航员渴望在太空织出属于地球的掌纹。
船家老周的船刚靠岸,就拖着张巨大的渔网。渔网是用星核光丝和云塔纺线混编的,网上的每个网眼都嵌着颗发光的珠子,珠子里映着不同人的掌纹。“昨晚撒网时,星星都往网里跳。”老周指着最大的那颗珠子,里面是望舒的掌纹,掌纹中心的银星图案正发出柔和的光,“这颗星说,它想变成绣坊的灯。”
望舒把那颗珠子取下来,挂在公益绣坊的门楣上。珠子刚一悬挂,整座绣坊就被银辉笼罩,绣架上的丝线自动排列成星图,织布机的梭子按着星轨的节奏穿梭,连墙角的银莲花都跟着轻轻摇晃,花瓣上的纹路流淌出银河的光带。
李医生的视频通话突然打进来,她举着个新生儿的小手,“你看这孩子的掌纹。”屏幕里,婴儿的掌心清晰地印着公益绣坊的轮廓,轮廓边缘还有细小的光丝在游动,“出生时掌纹灯自动亮了,上面显示,这孩子是今年第一万个掌纹与星核产生共鸣的人。”
顶流的终端统计数据飞速跳动:全球掌纹灯使用者已突破十亿,每个使用者的掌纹里,都开始浮现星核的印记。这些印记像无数个小小的锚点,把地球与星核更紧密地连在一起,星轨图上,地球周围的光晕越来越亮,像个被点亮的灯笼。
傍晚,公益绣坊的屋顶聚满了人。望舒站在最高的绣架上,手里举着那卷织满掌印星愿的锦缎。锦缎在夜风中展开,变成一片流动的星空,星空中,每个掌印都化作一颗真正的星,顺着银河的轨迹,缓缓飘向宇宙深处。
“看!那些星在回应!”有人指着夜空,原本稀疏的银河,此刻突然多出无数新的星点,每个星点都在闪烁,闪烁的频率与地上人们的心跳渐渐同步。
望舒低下头,看见自己掌心的银星图案正慢慢变淡,最后融入掌纹,再也看不见了。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永远留在了那里——不是冰冷的星尘,而是无数个带着体温的心愿,正顺着掌纹的脉络,流向身体的每一处,也流向宇宙的每一角。
夜深时,公益绣坊的掌纹灯次第熄灭,只有门楣上的那颗珠子还亮着,柔和的银光透过网眼,在地上投下细碎的星影。顶流看着终端上稳定的数据流,轻轻说:“星核给了我们织纹,我们给了它心跳。现在,该轮到星星自己织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