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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愈发狂烈,已然达到了骇人的程度。视线之内,天地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疯狂搅动,只剩下混沌的、咆哮的、吞噬一切的白。

狂风不再是风,而是化作了亿万柄无形的冰刃,凄厉地尖啸着,撕扯着空气,卷起地面厚重的积雪,形成一道道令人窒息的白毛风旋。

雪片不再是轻柔的羽毛,而是密集如瀑、坚硬如砾的冰晶,劈头盖脸地砸落,带着千钧之势,仿佛要将整个荒原彻底冰封、埋葬。

在这片仿佛末日降临的白色炼狱中,欧阳墨殇停下了艰难前行的脚步,缓缓转过身。

他的目光,如同穿透风雪的幽火,沉静而锐利,依次扫过身边三位即使在如此绝境中,依旧难掩其绝世风姿的伙伴。

玉琳琅静立雪中,周身那件由光华自然凝结的衣裙,在狂暴风雪中非但没有黯淡,反而更显空灵。

青金色的光晕如水波般在她身周流淌,将袭来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排开、消融,仿佛她自身便是一个独立于这片酷寒之外的小世界,温婉娴静,不惹尘埃。

然而,这份超凡脱俗,在此刻,却成了最引人注目的标靶。

循光与梦影,一左一右,虽未言语,但她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宣告。

循光周身萦绕的湛蓝水灵之光,带着大海的深邃与纯净,在这干燥酷寒的北境,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无比醒目;梦影身侧那月白色的流风气息,清冷孤高,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月宫,与这充斥着血腥与杀伐的边关战场,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她们太耀眼了。如同暗夜中的明珠,沙砾中的钻石。若是以这般姿态踏入那龙蛇混杂、无数双眼睛紧盯、充斥着猜忌与警惕的北寒关,瞬间便会成为所有视线的焦点。

洛国守军、蛮族细作、各方势力的探子……无数明枪暗箭将会接踵而至。这绝非欧阳墨殇所愿。

他需要的是隐匿,是如同水滴汇入奔流大河,是如同影子融入无边暗夜,是不动声色地观察,是于无声处听惊雷。

“风雪太大,前路难行,关内……眼杂。” 欧阳墨殇开口,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风雪的咆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更蕴含着无需言明的深意。

他的目光依次与三女对视,那眼神深邃如潭,里面没有询问,只有告知与默契。

玉琳琅那双纯净剔透的琥珀色眼眸中,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割舍的涟漪。

她刚刚挣脱万古石躯的束缚,得以真真切切地站在主上身侧,感受这真实世界的凛冽寒风与冰冷雪花,呼吸着这与《山海录》内截然不同的、带着硝烟与冰雪气息的空气。

这份来之不易的自由与陪伴,短暂得让她心生眷恋。

然而,当她迎上欧阳墨殇那双沉静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时,所有的不舍与涟漪,都化为了更深的理解与无条件的支持。

她温婉一笑,那笑容如同在无边风雪中悄然绽放的、唯一的一朵雪莲,纯净而坚定,无声地传递着“我明白,我等你”的讯息。

循光与梦影,甚至无需眼神交流,只是微微颔首。她们早已习惯了将自身的意志与主上融为一体。

对于她们而言,无论是身处外界纷扰,还是回归《山海录》的宁静,并无本质区别,只要主上需要,刀山火海亦或画中仙境,皆可去得。

循光周身那如水波般荡漾的湛蓝光晕开始向内收敛,变得愈发深邃内敛;梦影身侧那嘶鸣的流风也悄然平息,化为最纯粹的静谧。

她们都在主动地、完美地收敛着自身所有可能引起外界感知的气息与光华。

欧阳墨殇不再有丝毫迟疑。他心念沉入识海最深处,如同触碰一个古老的禁忌开关。

那方悬浮于混沌之中、承载着他前世今生最大秘密与力量的《山海录》,仿佛自沉睡中被悄然唤醒,微微一震,一股源自太初、包容万有的混沌气息,如同潮汐般,以他的神魂为中心,极其隐晦地荡漾开来。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动作看似随意,如同拂去肩头的落雪,但五指虚张之间,指尖仿佛勾勒着某种蕴含天地至理的轨迹。

没有灵力的剧烈波动,没有空间的扭曲撕裂,只有一种近乎“道”的自然而然。

随着他手掌轻柔拂过身前虚空,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前方那狂暴肆虐、仿佛能撕裂一切的风雪,竟如同被一只无形而温柔的大手轻轻抚平、排开。

一片约莫丈许方圆、异常平静、甚至连雪花都诡谲地绕行而过的绝对领域,瞬间形成。在这片短暂的平静虚空中,空气仿佛凝固,风雪之声也变得遥远模糊。

紧接着,一幅古朴到了极致、甚至显得有些陈旧的卷轴虚影,自那平静的虚空核心,由虚化实,缓缓浮现。

卷轴通体呈现出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混沌色泽,非黑非白,非灰非蒙,仿佛将世间所有的色彩、所有的光线都吞噬、熔炼,最终归于万物诞生之前的“无”之状态。

它没有散发出任何强大的威压或夺目的宝光,反而有一种返璞归真、内敛到极致的韵味。

卷轴并未完全展开,只是如同羞涩的处子,悄然掀开了微不足道的一角。

露出的部分,并非空白的绢帛,而是一片深邃幽暗、仿佛无垠星空的背景。

在这片幽暗的背景之上,几道散发着不同气息、或炽热、或灵动、或威严的强大灵魂印记,如同永恒的星辰般,静静地悬浮、闪烁着——那是属于青灼、云芷、东方熙瑶等尚在沉睡或未能化形伙伴的契约烙印,是《山海录》世界根基的一部分。

当这卷轴虚影彻底凝实的刹那,早已做好准备的三女,身形开始发生玄妙的变化。

她们的身体不再具有真实的质感,而是逐渐变得透明、虚幻,仿佛由最纯粹的光与最本源的法则线条勾勒而成。

玉琳琅化作一道温润内敛、仿佛蕴含着山河星月的青金色光流;循光与梦影则融为一体,化作一道交织着湛蓝水光与月白流风的、更加灵动而和谐的复合光流。

这两道代表着世间极致美丽与力量的光流,没有半分抗拒,带着一种回归本源般的宁静与安然,轻盈地、如同归巢的倦鸟,无声无息地投向那展开一角的混沌卷轴。

光流触及卷轴的瞬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没有激起任何能量涟漪,就如同雨滴融入大海,晨曦融入白昼,那般自然,那般和谐,瞬间便彻底融入了那片深邃幽暗的背景之中。

卷轴之上,那幽暗的星空背景里,悄无声息地,多出了三道崭新的、栩栩如生、仿佛蕴含着无穷生命力的灵魂印记——一道是背负四耳、九尾摇曳、双目如琥珀星河般深邃的猼訑之形(玉琳琅);另一道则是比翼齐飞、水光与流风交织环绕、宛如一体双生的比翼鸟之影(循光与梦影)。新的印记与旧的印记交相辉映,使得那片幽暗的背景,似乎也变得更加生动、更加完整。

整个过程,快得超乎常理,却又在某种更高的法则下,显得无比漫长而庄重。

当最后一丝光流没入卷轴,那混沌卷轴的虚影,便开始如同它出现时一般,由实化虚,缓缓变淡,最终彻底消弭在欧阳墨殇的掌心之中,仿佛从未存在于这片风雪肆虐的天地。

周遭被排开的风雪,失去了那无形力量的支撑,瞬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合拢,再次将欧阳墨殇孤单的身影彻底吞没。

他独自一人站立在茫茫雪原之上,仿佛自始至终,都只是孑然一身,在这仿佛要毁灭世界的暴风雪中,进行着一场绝望而孤独的跋涉。

所有的神异,所有的芳华,所有的依仗,此刻都已完美地敛入那方独属于他的、隐藏在识海最深处的《山海录》世界,深藏不露,不着痕迹。

他静静地站立了片刻,轻轻呼出一口悠长的白气,那白气在离开嘴唇的瞬间,几乎就被冻成了细小的冰晶。

他仔细感受着体内《山海录》传来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更加紧密的联系,以及其中几位伙伴安然栖息、如同沉睡般的宁静气息,心中那最后一丝因为孤身犯险而产生的微妙波澜,也彻底平复下来。

低头审视自身,青衫在风雪和之前的战斗中已有些许破损,沾染了些许污迹和早已冻结的血痂,但这副落魄模样,在北境边关这等苦寒凶险之地,反而成了最好的伪装。

游侠、逃难者、落魄修士……类似打扮的人比比皆是,混入关内,绝不会引起过多的关注。

他重新迈开脚步,不再有丝毫犹豫和回顾,将身体微微前倾,以更坚定的姿态,顶着仿佛永无止境的、更加猛烈的风雪,朝着玉琳琅之前以天赋神通感知到的、北寒关的方向,一步一个脚印,艰难而执着地前行。

风雪依旧咆哮,试图将他淹没、冻结,但他的身形在无垠的雪白背景下,却显得无比渺小,也无比……普通。

……

近一个时辰在仿佛永恒的酷寒与跋涉中流逝。当一座巍峨如山岳、通体由北地特有玄黑巨岩垒砌而成的庞然大物,终于如同撕裂白色幕布般,带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感,清晰地、冰冷地矗立在欧阳墨殇眼前时,连他也不由得在心中微微吸了一口凉气。

北寒关!

近距离的观看,所带来的心灵震撼远超远眺。关墙之高,仿佛直接插入了阴沉的天穹,与两侧那飞鸟难渡、猿猴愁攀的万仞冰峰浑然一体,构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地屏障。

墙体之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千年风霜蚀刻的痕迹,更触目惊心的是那无数刀劈斧凿、烈火焚烧留下的深深刻痕,以及大片大片早已干涸发黑、却依旧顽强附着在岩石上的暗红色血痂!

它们无声地诉说着这座雄关所经历的、数不尽的惨烈攻防与无尽的生命消逝。

巨大的城门,如同洪荒巨兽永远饥饿的咽喉,此刻紧紧闭合,那上面每一颗碗口大小、闪烁着幽冷寒光的青铜门钉,都仿佛是一只只冰冷的眼睛,漠然地俯视着关前蝼蚁般的生灵。

城墙之上,无数垛口如同巨兽的牙齿,后方隐约可见身披重甲、如同铁铸雕塑般伫立的士兵身影,他们的目光比这风雪更加冰冷,如同最锐利的探针,穿透漫天飞雪,死死地锁定着关前每一寸可能隐藏危险的土地。

关前是一片被刻意清理出的、相对平坦的开阔地,但此刻也早已被厚厚的、踩踏得坚实滑溜的积雪覆盖。

靠近那扇巨大城门的地方,设置了数道由包铁鹿角、尖锐拒马组成的路障,以及几处用沙袋垒砌的简易哨卡。

数十名顶盔贯甲、连脸上都覆盖着防寒面甲的士兵,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在风雪中严格地盘查着少数敢于在此等恶劣天气下依旧试图入关的行人商旅。

气氛凝重得如同冻结的铅块,每一次盘问,每一次检查,都带着一股生杀予夺的冷酷意味。

欧阳墨殇不动声色地观察了片刻,然后低着头,混入了一支由几辆满载着皮毛、药材、显得颇为沉重的驼兽车队,以及十几个面色惶恐、带着长途跋涉风霜与冻疮的行商旅人组成的队伍末尾。

他完美地收敛了周身所有的灵力波动,甚至连呼吸都调整得与普通疲惫旅人无异,微微佝偻着背,让身形显得更加不起眼,默默随着缓慢蠕动的人流,向前挪动。

盘查的士兵显然因为连日的紧张对峙、恶劣天气以及高层间流传的诡异气氛而显得格外暴躁、严厉且不耐烦。

“路引!籍贯文书!入关目的!都给老子掏出来检查!快点儿!别tm磨蹭!” 一名按着腰刀、眼神凶狠的小校,声音如同破锣,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刺耳,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前面旅客的脸上。

“军爷……军爷息怒,小的是从澜州来的皮货商,这是路引和货单……您过目……入关是想……是想寻个熟识的买家,把这批货出手,这鬼天气,实在……实在是没法往前走了啊……”一个穿着臃肿皮袄的中年商人,陪着笑脸,哆哆嗦嗦地递上文书。

“包裹!行李!全部打开!一件不许漏!谁知道你们这些南边来的,是不是蛮子派来的细作,或者夹带了什么违禁的军械物资!”另一名士兵粗暴地扯过一个行商的包裹,将其中的物品胡乱翻倒在地,仔细检查。

“是是是……军爷您随便查,绝无违禁之物……”

空气仿佛都因这严厉的盘查而凝固。终于,轮到了排在队伍末尾的欧阳墨殇。

那小校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见他衣着普通甚至有些破旧,身形不算特别魁梧雄壮,脸上带着长途跋涉后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冻伤的青紫色,身上也未携带任何显眼的兵刃或行李,眼神中的审视意味稍减,但依旧带着公事公办的冷漠,粗声问道:“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进关干什么?”

欧阳墨殇早已备好说辞,他微微躬身,用一种带着南方口音、略显沙哑和虚弱疲惫的声音回答:“回军爷的话,在下墨尘,自南边禹州一带游方而来,是个行走四方的郎中。听闻北境动荡,风雪又急,欲入关暂避些时日。或许……也能凭些粗浅医术,为关内将士百姓略尽绵薄之力,混口饭吃。”

他报出的是早已想好的化名“墨尘”,取“墨”姓与“尘”字,寓意平凡如尘,毫不起眼。

游方郎中这个身份,既符合他略显文弱的气质,又能为可能的行动提供一定便利,且不易惹人怀疑。

“郎中?” 小校挑了挑眉,又仔细审视了他一番,目光在他空空如也的双手和身后扫过,“你的药箱呢?行医的家伙事儿总该有吧?”

欧阳墨殇脸上适时地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窘迫与无奈,摊了摊手,苦笑道:“不敢隐瞒军爷,前几日途中遭遇暴风雪,与同伴走散,行李和药箱……不慎都遗失了。如今身上,只剩下些贴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的应急药材,数量寥寥。”

他说话间,暗中运转《太虚凝元诀》中一门极其精妙的敛息法门,不仅将灵力波动压制到最低,更让自身的气血显得有些虚浮,脸色也更加苍白,完美地契合了一个在风雪中遭难、损失惨重的落魄郎中形象。

那小校见他神色坦然,眼神清澈,不似作伪,加之其形象确实狼狈,言语中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更重要的是,后面还有长长的队伍在风雪中瑟瑟发抖地等待盘查,他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在一个看似无害的落魄郎中身上耗费时间。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驱赶苍蝇一般:“行了行了,进去吧!记住喽!关内现在是战时军管!日落之后实行严格宵禁,任何人不得在街上随意走动!更不许聚众滋事,打探军情!若有违反,一经发现,按奸细论处,格杀勿论!”

“多谢军爷通融。” 欧阳墨殇再次微微躬身,表现得谦卑而感激,随即低眉顺目,脚步略显虚浮地随着前面那些被检查完毕、如蒙大赦般的人群,踏过了那扇巨大而沉重、投下深深阴影的城门门洞。

就在他身影即将完全融入门洞内那片相对昏暗的光线中时,城门楼上方,一处被积雪覆盖、毫不起眼的了望箭孔后方,一名身着与普通哨兵无异铠甲、但眼神却如同鹰隼般锐利、精悍的中年军官,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是洛宁麾下“影鳞”组织的精锐成员,代号“灰隼”,奉命在此监控所有入关人员的异常动向。

他并未从那个自称“墨尘”的郎中身上,感知到任何强大的灵力波动、蛮族特有的血气或者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气质。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正常得如同千千万万个逃难而来的普通人。

然而,不知为何,“灰隼”那经过无数次生死考验磨砺出的直觉,却让他心中升起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异样感。

那个年轻人……太平静了。不是麻木,而是一种深植于骨子里的、仿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平静。

在这人人自危、惶恐不安的边关,在这严苛盘查、杀气腾腾的城门下,这种平静,本身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默默地将“墨尘,禹州游方郎中,形象落魄,神色异常平静”这一条信息,记在了心中,但也仅此而已。

在北寒关如今鱼龙混杂的局面下,一个行为稍有特别的郎中,还远不足以让他立刻采取行动,只需纳入日常监控名单即可。

欧阳墨殇的灵觉何其敏锐,自然清晰地感知到了那道来自上方的、短暂却极具穿透力的审视目光。

但他依旧保持着完美的低姿态,没有丝毫停顿或迟疑,混入关内那相对熙攘(与城外绝境相比)、却也弥漫着压抑与紧张气氛的人流中,几个转折,便迅速消失在了北寒关内纵横交错、如同迷宫般的狭窄街巷深处。

他成功进入了这座汇聚了帝国权谋、兄弟倾轧、蛮族威胁,已然成为北境风暴最猛烈风眼的雄关。

如同最微小的水滴,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奔腾汹涌、暗流潜藏的大河,没有激起半分值得关注的涟漪。

而与此同时,关外叛军王帐中,乌木剌仍在暴躁如雷地等待着他那支早已化为枯骨、被风雪掩埋的奇兵;关内核心将军府里,洛宁仍在对着巨大的北境舆图凝神推演,试图解开流云古道方向那令人不安的寂静之谜;西门高耸的城楼之上,洛尘仍在对着关外无尽的雪幕和那持续不断的、恶毒刺耳的辱骂声,压抑着几乎要爆炸的怒火。

无人知晓,一个看似微不足道、却可能搅动整个棋局的变数,已然如同最狡猾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嵌入了这场关乎国运、权力与无数人生死的宏大博弈的最细微处。

风雪依旧在关外疯狂咆哮,试图掩盖所有的秘密与即将到来的波澜。

欧阳墨殇抬起头,看着关内同样被铅灰色云层笼罩、不断飘落雪花的压抑天空,轻轻拉紧了身上那件单薄而破旧的青衫,一股冰凉的寒意,顺着衣领钻入,却让他此刻独自一人的心志,变得更加清晰、坚定。

北寒关,我来了。他于心中默念,脚步不停,向着这座庞大、复杂而危险的雄关更深处,那未知的漩涡中心,沉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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