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万道始魔的这个问题，方羽略微愣了一下。
不过，他倒是能看出，周围这些封魂仙魔还是相当尊重万道始魔的话语的。
一个手势，就能让这些马上就要杀上来的封魂仙魔收敛气息，并且停手。
要知道，这群可都是魔族，从诞生开始就带着难以驯服的魔性。
“根源魔气下令让这些封魂仙魔动手，而万道始魔一个手势，又能让这些封魂仙魔停手……这是不是说明，即便是在这群初代魔族成员的眼中，万道始魔的地位要高于根源魔气？”方羽脑中立即浮现出一个念头，“但万道始魔又是根源魔气所孕育出来的，按理说，地位应该高于万道始魔吧？”
这个疑惑只是一闪而过。
眼下，既然万道始魔愿意谈，那方羽自然也不可能拒绝。
为何会来到魔族祖地？
说实话，起因只是因为花颜和寒妙依都出现了被魔族血脉号召牵引的情况。
至于来到这里，听说此地是魔族祖地，存在着所谓的终极传承后，方羽的想法就很简单了。
这终极传承能拿走就拿走，拿不走的话……
但眼下这个情况，回答实话当然不是好的选择。
“我是来……救芊芊的。”方羽转过头，指向芊芊与墨潜的方位，“我与芊芊算是有几分交情，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听到这个回答，万道始魔也看向芊芊与墨潜的方位，眉头皱起。
而在远处的芊芊与墨潜，并不知道方羽与万道始魔交谈的内容，这种情形下更没胆子释放神识去窥探。
但接触到方羽与万道始魔突然投来的视线，他们皆神色大骇，身躯颤抖。
如此场面下，他们就是两个微不足道的蝼蚁，为何会受到关注！？
“快跪下！”
墨潜反应过来，立即让芊芊与自己一同跪下，朝着万道始魔所在的位置磕头行礼。
“老魔头，不是我说你们魔族啊，做事太不讲究了。”方羽说道，“怎么说也是同族的后代，辛辛苦苦进来祖地，帮助你们这些先祖解除束缚，让你们能够复苏……结果一回头把这些后代全宰了，这是人做的事情啊？”
“不对……这是魔做的事情么？”
万道始魔眉头皱得更紧。
他并不知道先前祖地内发生了什么。
但扫了一眼周围诸多封魂仙魔，他便大概能猜出为何要动手。
这便是初代魔族，疯狂的魔性始终是血脉的一部分。
即便知道眼前这些是同族后代，但由于年月久远，血脉稀释太过严重，在这些封魂仙魔的眼中，这些后代根本就不能算是同族，甚至可能将这些羸弱的后代视为魔族之耻，灭了也就灭了。
根源魔气这个时候，也闪身到了万道始魔的身后。
它紧紧地盯着方羽，眼中杀意并未减退半分。
“我需要他的肉身。”根源魔气再度开口，语气冰寒。
方羽看向根源魔气，眯起眼睛，说道：“你最好闭嘴，别以为我真不敢动你。”
“轰！”
根源魔气的一双业火魔瞳泛起光芒，当中的黑月印记闪烁着异芒。
但这一刻，万道始魔再次抬起手，把根源魔气挡在身后。
这个动作，更加明确。
就是让根源魔气不要出手！
“他的肉身，难以夺取。”万道始魔沉声道，“与他开战，只会让神族在旁受益。”
听到这话，根源魔气看向万道始魔。
“你我融合，位面当中便是无敌！区区一个人族，为何惧之！？我等魔族将要踏临位面，重回巅峰！”根源魔气冷声道。
万道始魔看向根源魔气，眼瞳当中的紫芒与黑光相融。
“你被封印太久，还需要适应。”
“我比你更了解他。”
“与他交战，对我们绝无好处。想要夺取肉身，当下位面中大有选择。”
这一番传音，让根源魔气看向万道始魔的眼神出现了变化。
“老魔头，希望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方羽眯了眯眼，开口道，“你我之间要开战，可以，但应该在解决掉神族之后。”
“如今你们初代的巅峰魔族回归，对上原始神族与至高神族也算是有了一战之力。”
“我之所以选择看戏，而非跟你们动真格，也是出于这一点考虑。否则，你们这一百零八个封魂仙魔现在最多剩下八个。”
万道始魔看向方羽，神色冰冷，说道：“我们不对你出手，并非惧怕你，无非是你对神族具备威胁。”
“不要以为，之前你与我交战中占得优势代表了什么……那个时候的我，远远没有恢复巅峰。”
“如今若是再战……你必定会付出惨重代价。”
万道始魔话语之间，额头上的两道印记泛起幽幽的光芒。
其气息原本就极其强悍，此刻盯着方羽，压迫感更是强烈。
相比起之前，万道始魔的气息的确强悍了许多！
而之所以出现这种变化，必定与根源魔气的复苏有关。
“根源魔气并未与万道始魔融为一体，只是复苏，却能带给万道始魔这么大的提升……他们之间的联系，感觉不只是前后代的关系……根源魔气更像是万道始魔本身拥有，但被封印了的那一部分力量？或者是法则的源头？”方羽心想道。
万道始魔一言不发，只是盯着方羽。
方羽回过神来，说道：“那不就对了，既然你我都是这么想的……那我们就应该暂时和平共处，或者合作结盟。”方羽说道，“正好，原始神族和至高神族都是神族，他们本质上是一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联手了。”
“我们之间也该搞个人魔联盟来应对。”
“否则，你自己想想，一个太始神帝，一个原始神族之主……”
“我们魔族需要与你们人族联盟？可笑至极！”
方羽的话还没说完，根源魔气便冷声打断。
“神族的所有牲畜，最终都会死在我们手下，我们不需要得到任何帮助！魔族一定会灭了神族！”
方羽眼神微动。
他突然发现，根源魔气相比起万道始魔，似乎还要更加狂暴和愚蠢一些。
换句话说，就是根源魔气……更加符合魔的特征。
但从地位来看，根源魔气与万道始魔之间似乎没有高低之分。
甚至隐隐会感觉，万道始魔的地位还要更高一些？
“根源魔气与万道始魔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方羽心中疑惑。
“我不会与你联盟。”万道始魔看向方羽，说道，“但我会让你离开，在神族灭亡之前，不会对你们人族出手。”
万道始魔的这句话，实际上已经明确了态度。
就是他仍然认可之前与方羽达成过的共识。
神族未灭之前，魔族不会与人族为敌。
其实对方羽来说，得到这个保证就足够了。
与魔族联盟，实际上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可靠。
他根本不信任魔族，尤其是现在复苏的这一批所谓的巅峰魔族成员。
根源魔气随时可能发狂，而人族总体实力又远远还未跟上。
这种情况下，不联盟才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接下来，方羽和这群魔族之间的行动可以达成某种程度的默契……那效果也等同于联盟了。
“行吧，不联盟也行。”方羽耸了耸肩，说道，“但老魔头，你得看好你这些手下，尤其是你旁边这个什么根源魔气，千万别让它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总之，你们要是违反约定，对我们人族出手……那我必然不惜代价，也要把你们魔族先灭了。”